“真是大孩子身后串两个小孩子。”傅白露调侃着。

“十几岁是要有十几岁的样子,他这样也挺好。”乔辛夷道,“这个世界并不需要孩子任何时刻都成熟稳重,云柏已经比同龄孩子好太多了。”

说完后乔辛夷往傅白露身边凑近了一些,问她,“白露姨您琴棋书画都会,琴是古琴还是钢琴啥的?”

“古琴。”傅白露小小声说:“我和青山他妈的琴到现在还藏在我那地窖里呢,当年这两把琴义父可是花大价钱从海城洋人的拍卖会上拍来的,是一对姊妹琴,当年义父捐家资,这两把琴也没动。”

“直到后来到处在打砸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和青山他妈商量了下,我们找了别的琴假装是是那两把琴,然后当着外人的面劈了当柴烧,这才算把那两把琴保住了。

青山他妈弹琴可好听了,先生都夸她有天赋,她也最喜欢弹琴了,当年我们还说先藏着,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再谈。”

说到这傅白露叹了口气,“可惜到青山他妈到去了都没有再摸过她的琴,两把琴一直在地窖里放着,我隔三差五就要去擦拭,偶尔还要偷偷拿出来晒一晒以免琴木发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把琴光明正大摆出来。”

傅白露真的觉得可惜了,“那两把琴是好琴,是历史上叫得上名号的琴呢,可惜这么长时间和白菜地瓜一起待在地窖里。”

“您再放一阵吧,我估摸着再过两年就能拿出来弹了,您看现在风气是不是越来越好了?钢琴有人弹,手风琴啊,口琴啊都有人弹,那咱老祖宗自己的东西自然也能弹。”乔辛夷道。

“那是最好了!”傅白露眼神都亮了些,然后问乔辛夷,“若是日后能弹了你要学吗?你若是要学,我那把琴就留给你。”

“我可没有什么音乐天赋,您日后有空您教小舟小雨得了,正好他们一人一把。”乔辛夷可不觉得她能学得会,而且她也不感兴趣。

“那是姊妹琴留给他们做什么?”傅白露摇摇头,“要不你生两个闺女,到时候这两把琴传给你的两个闺女。”

“那也得我能刚好生两个闺女啊,万一我也生两个男孩子,或者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呢?”乔辛夷问。

“你就不能争点气?”傅白露引诱着,“那两把琴日后能用了定是价值不菲。”

乔辛夷一听直接摊摊手,“您看我没用,生男生女这事指望傅青山,要不您去和他说,让他争点气。”

“这又是什么新鲜说法?”傅白露疑惑。

等乔辛夷给她解释了这部分的生物知识以后傅白露大感震惊。

“合着那些天天骂自家媳妇儿生不出带把儿的男人,结果是他们自己不争气啊?咱女人的肚皮又蒙冤还白受气了呗?”

傅白露拍了下大腿,“这个知识你再和我好好讲讲,我去拿纸笔记下来,到时候上课我讲给那些家属听,这么重要的知识得让更多人知道。”

傅白露在家属院有大事要干了就不惦记寄在邻居家养的鸡鸭了,人也特别有精神,第二天早上乔辛夷起床的时候傅白露连早饭都做好了。

“白露姨您早上不一定这么早起,我可以去厂里食堂吃早饭。”乔辛夷关心着,“昨晚您睡得还好吗?”

她就怕傅白露来了陌生的环境会认床,傅白露年龄比陈玉冰大了不少,老人要是睡不好特别伤身体。

“屋子里你准备的被子床单都是新的,可软乎了,我睡得可好了,只是年纪上来了,每天就能睡那点时间,醒得早不找点事做总不能坐在院子里发呆,做点早饭而已,我在镇上一个人住也照样做。”

傅白露笑吟吟应着,“倒是你,家属院距离汽车厂挺远的,你得早起去忙活都没法多睡会儿觉,路上时间又那么长,在家里吃了胃里暖呼呼的,路上时间也不会那么难熬。”

“我可真是希望白露姨您能在家里住一辈子。”乔辛夷挽着傅白露的胳膊难得撒了一回娇。

两人正聊着,门口忽然传来牛嫂子的声音。

乔辛夷跑着去开门,打开门才发现门外站着牛嫂子一家子。

“乔辛夷同志,我是连报国。”连营长一脸歉意,“昨晚我在部队里值班,刚回到家才知道昨晚我媳妇儿和你们打起来了,我从部队借了车,这会儿我开车带你家长辈去医院检查身体。”

第186章 老奸巨猾的云工

“乔老师,这是我儿子和闺女,他们干活可麻利了,傅大姐身体不适,今儿让他们先在你们家帮你们干活。”

牛嫂子道,“小孩子干不了的活,等我和老连回来了,我们给你们干。”

乔辛夷愣住了,傅白露也傻眼了。

乔辛夷昨晚就听许政委说过连营长昨晚在部队值班要早上才回家属院,但她和傅白露都没有想到这一家人会这么正式过来接傅白露去医院,甚至连车子都提前和部队借好。

还把两个能干活的孩子送过来帮忙干活。

实诚到乔辛夷都没敢让两个孩子进门,也实诚到昨晚睡前还打定主意要让牛嫂子掏钱掏到心痛的傅白露,心里的气瞬间消了。

等再看到牛嫂子家的两个孩子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明显是补了又补的拖鞋,傅白露也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

看牛嫂子和连营长两人自己穿的就知道他们真不是故意让两个孩子穿成这样,是他们家的日子确实过得比较拮据。

严华嫂子昨天说过,牛嫂子的小闺女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耳朵现在听不见声音,两夫妻这些年努力攒钱到处给小闺女看病。

“不用去了,我睡了一觉人挺好,没啥事。”傅白露摆摆手,“连营长你把车还了,把孩子也带回去,昨晚的事你媳妇儿挨家挨户解释了,也道过歉了,昨晚的事就算了,让你媳妇儿以后管好她的嘴,她那脾气很容易祸从口出。”

“傅大姐您别推辞了,我媳妇儿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赔礼道歉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要是不去医院我们也操心,青山去出任务了,我们是战友,要是您因为这事伤了碰了,我也没脸见青山。”连营长十分坚持。

“哎呀说了不去就不去,昨晚你媳妇儿赔了我五块钱,我空了自己去医院检查就成了。”傅白露说完后开始赶人。

“你们赶紧回家去,我和辛夷还要吃早饭,吃完早饭辛夷还得去汽车厂,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唠了。”

话说完傅白露拉着乔辛夷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把大门关上,又拉着乔辛夷快步往屋里走。

“我这人就是容易心软,你说她要是干脆坏到底,我瞧着他们那一家子也不会觉得可怜。”

“也是,偏偏是又坏又可怜还又笨又真诚。”乔辛夷也是头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的性 子可以矛盾到这个地步。

“你看曹白菜,那是真的又坏又笨,昨晚事情发生到现在,你看她说过一句对不起吗?

她等着牛嫂子出头,大多数的话都让牛嫂子说了,然后她当应声虫就行了,出了事,牛嫂子跑前跑后道歉和解释,她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

傅白露提起曹白菜就只能摇头,“她欠许政委两口子一个道歉呢,你看她有觉得她错了的样子吗?她现在觉得她赚了,啥事都不用她出头,你瞧着以后长脑子的几个还愿意和她交心?家属院里有好事,你看还能不能轮得上她。”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在本子上记下了,不是今天过了这事情就过了,那债可是一笔一笔都在人的心上印着呢。”

吃过早饭乔辛夷就去上班,这回坐上汽车厂的小车,门口路过的家属就再没有一个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