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禁了他的足, 他还敢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萧礼暴怒道,“刺.杀朝廷命官,他简直一点都不将朕放在眼里!!”

“父皇息怒,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会不会是二?哥哀伤过度,这才做出了糊涂事来!”萧宏一拱手, 故意以退为进?道。

“哀伤过度?有什么可哀伤的!”

“朕都这样?罚他了,让他待在自己的府邸里,这个萧麒还能?闹得这样?鸡犬不宁,好……很好!宏儿?,你带几个侍卫过去,给朕日日夜夜地守在他房门口,不准他走出一步!!”

热血直往脑中涌,萧礼一时间没有捱过来,直挺挺地仰倒在龙椅上,他捂着心口,一双眼发直。

“去……去啊……愣着干什么……”他话音刚落,一口污血便吐在龙案前,通红的一片,裹挟着腐烂的臭气。

李公公惊叫起来,“万岁爷,万岁爷!”

同时还不忘了踢边上的小太监,李公公怒道,“你发什么愣,去请太医啊!”

皇帝突然吐了血,这是这么多时日以来都不曾见过的,刹那间。整个养心殿间的宫人们都陷入了慌乱,无头苍蝇一样?地乱转。

萧宏站在这些叽叽喳喳的奴才们之间,不掩厌恶地擦干净面上的血,然后弓下身、低下头,藏去了面上的不满,他道:“儿?臣这就去办!”

他转身走出殿外,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萧宏的亲信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王爷。”

萧宏转过身,粗鲁地往他头上掴了一掌,他吼道,“你不是说只要把萧麒的事告诉父皇,他就会将萧麒贬为庶民?吗?!”

“为什么没有,嗯?”他脸上的横肉恐怖地扭曲在一起,“说是什么找几个侍卫看着他……那不还是禁足吗?!又与先前有什么分别!”

“王爷,王爷息怒。”那亲信战战兢兢地在地上向他磕头,他说,“皇上子嗣不昌茂,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血……多少?对那萧麒有几分偏爱,这才没有将人从玉牒上除名。”

“只是王爷,您想,他被禁足在自个儿?的府邸之中,非召不得出……这与幽禁有什么分别?奴才斗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瑞王如今与被废有什么不同?”

“看得起他,叫他一句瑞王,看不爱他,他就是罪民?一个。”他欲言又止地一顿,别有深意道,“皇上如今那个样?子,您看他还能?等到出来的那一天么……”

萧宏眯起眼睛,微扬着头思?考片刻,继而又爽朗一笑,他拍拍那奴才的后脑,“不错!”

“他已成不了什么气候!”萧宏掷地有声道,“且让他再自欺欺人地得意几日,等本王荣登大宝……就要他好看!”

“王爷英明!王爷英明!”

那奴才也很是大胆,竟然小声地在萧宏边上说了一句,“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宏听完,面上笑先是一僵,目光慌乱一瞬又归位了平静。他僵持的面部逐渐舒展开,颇有深意地笑看了那奴才一眼。

“好了,不要耍宝了!”萧宏的心情?很是不错,“带人去瑞王府!”

***

“王爷,王爷。”竹沥不顾萧麒身前人的阻拦一个劲儿?地往前闯,他慌乱道,“主子流血不止,若是再不医治恐怕真的会没命啊!”

萧麒正在饮茶,闻言甚至看都没看竹沥一眼。他拖了拖指间的茶盖子,又颇有闲情?逸致地吹了吹,细细抿了抿,才纡尊降贵地分给竹沥半个眼神。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竹沥:“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竹沥怔愣片刻,不知萧麒为何会忽然问这种不想干的事,但他还是规矩地回答道:“自打主子来京后,奴才便一直跟着主子,到如今已有近十年了。”

“哟,年数这么久了。”萧麒挑唇笑笑,斜向竹沥的目光却像是刀子。

他猛地将手中茶碗往桌面上一砸,丁零当?啷地一阵想,“白瞎你那十年!半点聪明劲都没学来!”

“本王这样?煞费苦心地亲手将刀子捅.进?他的身体里。要的就是他死!”萧麒顿然提高了声音,一张脸半点人情?味儿?也没有,尽显凉薄,“你不来也就罢了……”

“还敢不知天高地厚地凑到本王跟前来!”

萧麒站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竹沥,他幽幽笑道,“愚忠的东西,跟了这么个主子……怪你自个儿?的命去吧!”

“来人,给本王将这个奴才拖进?柴房里。”

他一声令下,便有几个强壮的侍卫冲过来,一左一右地将竹沥押走了。

竹沥被拖走时还哭嚎着,“王爷,主子他真要不行了,真要不行了……您就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救他一命吧王爷……”

他不说还好,这话刚落在萧麒的耳朵里,萧麒遽然就变了脸色。此时面孔铁青,嘴唇嗫嚅着,萧麒转过身,抓着那茶杯往地上摔去,瓷碗儿?四分五裂,茶水儿?又洒一地。

萧麒指着那竹沥,眼眸中爬上愤恨的红,他狠道:“事到如今了还跟在我跟前说从前?”

“哈……说什么从前的情?分!”这显然深深地触及到了萧麒的伤疤,“现在还哪有什么情?分!”

他深深地吸气,扶住已然隆起的小腹,萧麒道:“拖进?柴房去,再打个三十大板,打到他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为止!”

“是!”

发落了竹沥,萧麒又转向院中跪了满地的宫人们,他微仰着下巴上,声量不轻不重道:“你们都看到了!”

“谁还敢再为那个畜生求情?,本王就叫他去柴房好好陪陪那个竹沥,都听着了吗!”

那些宫人们没一个敢说不的,萧麒看着这场面,心里才稍稍舒坦了几分。他眼睛一转,轻飘飘的眸光落在跪在他脚边儿?的陈院判上,却让那老太医觉着有千斤重。

陈太医忙不迭磕头,“王爷,臣也听着了。”

“那就最?好了。”萧麒已平下心来,不急不缓道,“本王可不乐意瞧见陈太医你做什么多余的事。”

他冷笑道:“一刀捅.死他,还算便宜了他!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最?好,要他慢慢地熬,熬到流干了血、熬到了死透了为止!”

萧麒刻意要折磨晏渠山,这事谁也没有办法。陈太医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晏渠山去得罪萧麒,只能?在心中求求菩萨显灵,也算仁至义尽了。

……概是晏渠山真的命不该绝,在陈太医第七遍念到“南无阿弥陀佛”时,王府中的张管事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又神色慌张地在萧麒面前跪下,他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王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是晋王爷……晋王爷带着几个太医和一众侍卫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