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案他拖了很?久,也是因为他不信晏良会是主使,萧礼本想再等一等,却没想到晏良竟然?在罪状上画押,承认自己的罪行。

余中钦将那罪状书呈递上来,什么?都没说,可言下之意却也很?显而易见了他这是逼着自己要?晏良的命。

他能做什么??萧礼知道不会是晏良,却也捉不出?那只?真?正的老鼠,只?能硬着头皮下旨做皇帝做成他这样,萧礼何尝不憋屈啊!

萧礼咬牙切齿道:“君子一言九鼎,朕已下旨要?杀他,再审又像个什么?样子?你把朕的脸面放在哪里?啊?!”

“父皇!!”萧麒红着眼看他,轻轻地摇着头,“儿臣不信晏良会是主使此?案必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惟恐天下不乱!!”

“你不信?那么?你说,朕是信你一人之言,还是信那板上钉钉的白纸黑字啊!”

萧麒沉默了,萧礼以为他无?话可说,斜他一眼,刚要?开口赶他走,却见萧麒又向他叩了一首。

“儿臣不忍见忠臣蒙冤儿臣愿请父皇重审此?案,还晏大人清白!”

萧礼一噎,冷哼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个清官……若他真?是罪臣呢?”

萧麒直起前身,又一字一句地坚定道:“若他真?是主使,那就是儿臣愚钝,被奸佞蒙蔽心智父皇大可将儿臣在玉牒上除名,将儿臣贬为庶人,发配至边远之地!”

他这话说完,养心殿内落针可闻连李公公都为萧麒倒吸一口气……除名玉牒、贬为庶人发配边疆,这倒还不如?去死,这个二殿下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萧礼听完这些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气地满面通红,狠狠地抬手指向萧麒,“你……你……”

“好!!”萧礼猛一甩身,怒瞪萧麒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传下去,带晏良上来!”

“朕要?亲自审他。”

大概一炷香后,晏良才被锦衣卫带上来他的两条腿都已被打断了,浑身上下都是污黑干涸的血迹。他半死不活地闭着眼睛,蓬头垢面地看不清脸。

萧麒见着这样的晏良,心下便松了几分远远瞧这建德帝面色也稍微好看了些,他超萧麒挥挥手,“你先?下去。”

萧麒被带到了偏殿,太医过来为了诊治了伤处,只?是事情到底还未尘埃落定,萧麒一颗心终归吊着,人在偏殿内不住地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李公公喜气洋洋地冲进来,甫一见着萧麒,更是满脸堆笑?,忽地朝他作揖,“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萧麒眼眸闪过亮意,匆匆问?道,“如?何了!”

“此?案已水落石出?真?正贪赃枉法的是工部的曹大人,晏大人是清白的!皇上虽怪他知而不报,但念及他受这么?多罪,也就消气儿了……意思意思贬为了员外郎,罚了个半年俸禄……可是这些小灾小痛在斩首前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如?此?喜事,萧麒喜极而泣,他抬手捂唇,泪珠渗透指缝,睫羽被洇地更显浓丽,萧麒哽咽,“太好了……太好了……”

李公公也为他高?兴,笑?道,“是,晏大人平安,殿下也可宽心了……”

萧麒一颗心砰砰跳,只?是哭,“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他终于?克制不住,多日积攒地恐惧、愤怒、提心吊胆,都在此?时汇聚成一股洪流,凶猛地注入他脆弱的心脏,萧麒突然?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皮翻了翻,眼前一片漆黑。

昏过去之前,只?听得李公公尖锐焦急的喊声

“去,再去叫陈院判过来殿下晕过去啦!”

第033章 交颈鸳鸯(本垒

晏渠山昏了几天几夜, 萧麒又何尝不是大病初愈?

他刚醒来,自己的身?子还没养好,就急匆匆地想去找晏渠山, 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结果先是被?告知晏渠山在凤仪宫内, 又是撞见晏渠山与萧玥亲热。

而现在这间屋舍里, 甚至还残留着他萧麒为?他而流的血迹……可晏渠山却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这和杀他有什么分别?

萧麒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他的嗓音粗糙沙哑的宛若锯木, 萧麒问晏渠山, “那我呢?”

他的声音很轻, 可是字字泣血, “你从前对我说要一辈子做我的人,永远在我身?边,永远不会背叛我……”

“这都不作数了吗?”

“晏渠山!”萧麒狠狠地问他, “你说话啊!”

“这都不作数了吗?!!”

晏渠山抬头注视着萧麒的眼睛, 深重又专注,他看起来是这样的自如,谁也想不到此时此刻他的心一样绞痛却也痛快。

晏渠山说:“殿下, 人心并非一成不变。”

此时此刻,刻骨铭心的质问终于得到了回应而萧麒已承受过?太残忍的伤痛,他竟然已哭不出来了。

萧麒一样默默地看着他,天色沉下来,风声沙沙地擦在窗棂上, 他浅浅颔首,“好。”

“很好。”萧麒温声道,“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显得过?于平静了, 这出乎晏渠山的意料但是下一刻,他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道掼在床榻上, “咚”一声闷响。

而接下来,饶是晏渠山亦微睁大?了眼……因为?萧麒坐了上来。

他跨坐在了晏渠山的胯.间,双手撑在晏渠山胸膛侧,萧麒压低了身?子,他美艳俊丽的面孔被?遮掩在床帐掩盖的阴影之下,恍如阴间爬出来的艳鬼。

而萧麒低下头,将自己的鼻尖贴近晏渠山那张,露出些许惊异的英俊面颊,晏渠山那双永远含着三分笑的眼睛第一次显露出几分慌乱这让萧麒的身?体?燥热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因何?而躁动,愤怒,恐惧,还是……不甘心的爱。

萧麒分不清楚,但他能听到晏渠山逐渐变快的心跳。

萧麒一顿,又挪了挪身?子,将自己的耳朵贴近晏渠山的心口?处,剧烈的心跳声快要震聋他的耳朵,皮肤的热度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你心跳好快。”萧麒说。

他在暗处不知何?意地轻笑了一下,然后抬手要解晏渠山腰间的蹀躞,解到一半,手腕突然被?桎住了,握住他手腕的那人用了好些力气,将萧麒捏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