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他只听夏瑞在他怀里哑着嗓子,犹豫地开了口:“陛下……”
“……陛下,脸还疼吗?”
夏瑞怯生生地担忧道。
他还是很在意自己无意间打了林昭辉一巴掌的事。
林昭辉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没想到夏瑞关注的点是这个。
他伸手握住了夏瑞的手腕,不顾对方惊讶,直接将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脸上:“其实没什么感觉了。不过你若是担忧,那就帮我揉揉吧。”
抚摸着林昭辉的脸颊,夏瑞“啊”了一声。
林昭辉躺着看他,满脸都是带着笑意的期待表情。
“那……那臣侍就遵命……失礼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用手抚摸林昭辉尊贵的脸庞,掌心的触感柔软光滑,温乎乎的……其实作为天子,林昭辉的脸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至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
夏瑞不知怎的脸变得滚热。
他闭了闭眼睛,顶着砰砰加速的心跳继续轻柔地在夜色中揉摸着林昭辉的脸颊,逐渐地全身放松,被浓浓的睡意笼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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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明天休息一天哦,没有更新。
之后几章都是剧情,时间直接来到靖盛二年。
27 家宴聚会/沈彬羽生产点
靖盛二年。
例行举办过宴请群臣的新年宴后,林昭辉晚上再次赶赴家宴。
原本家宴是定在前一日的,不过沈彬羽如今月份大了,恰逢身体不适,林昭辉便商量着改了日子,推迟家宴。
其实林昭辉的意思是沈彬羽可以先不出席这次的宴会,安心等待临产,但沈彬羽在这种地方意外地倔,坚持自己的身体无碍,林昭辉不想让他伤心,便多叫了些宫人看护着,让他若有不适随时提前离场。
楚清原本是说好了要出席的,但到了深冬他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身子又一次害了风寒。腊月外头下着雪,林昭辉不敢让他乱走动,特许他不用前来,让御膳房将宴会的菜式直接给他送到了储秀宫去。
每次这种宴会时,林昭辉总会觉得有些尴尬。
后宫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过他理想中的“家宴”大概是大家坐成一个圈,中间有托盘转菜的那种。然而事实上宫里的宴会礼节繁复,从位置到餐具用度都是规定好的,除了后宫众人太后也会到场,故而所有人宴会期间都十分规矩,极没意思。
太后也没想过自家儿媳妇全是双儿,不知道该开口和他们聊什么,只好拉着儿子讨论清和公主林燕华的婚事,意思是明年就可以开始着手找驸马这件事了。今年先看看各个世家的好儿郎,待到明年延期的科举顺利举行后,从那里挑选也是个不错的选项。
林昭辉苦笑了一下。燕华今年十三岁,科举结束也才堪堪十四。按照太后的要求,哪怕婚礼准备事宜拖久一些,撑死了十五、十六便要成婚……她那会儿也还是个小姑娘呢!
幻朝十五岁就算成年,不过十八九岁再嫁人也是很常见的事。也许在太后心中,女儿早日有个归宿就意味着从此幸福安乐。不过林昭辉却不想让这位妹妹懵懵懂懂地就嫁了人。
“母后,我以为这事还要看公主自己的意思。不过您的爱女心切我也明白,日后定会上心替燕华妹妹留意,替她寻最好的夫君。”林昭辉端坐着,微笑看向太后。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后宫众人竖着耳朵听母子二人谈话,皆不敢打断,心道皇上在太后面前可真是正经得很,与平时私底下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陆肖肃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大概听了两句,继续埋头吃他的饭。他平时每日都要在院落中活动身子锻炼,消耗比其他人大得多。
夏瑞用余光瞥到他的饭量,心中暗暗叹服。若非有这么多人在场,他说不定会把自己的那份都让给陆肖肃吃,免得浪费了这么金贵的食物……
酒过三巡,林昭辉敏锐地发现沈彬羽看着有些疲倦了,动作极小地在桌下摸了几次后腰,他当即委婉向太后表示自己早上起了个大早,累着了,今日许要早些休息。太后是最疼儿子的,立刻表示自己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这场不太家常的家宴终于宣告结束。
外头断断续续飘着雪,持续了几日。为了平日出行抬轿子的宫人不脚下打滑,宫中的道上每个一个时辰就会被打扫一次。林昭辉念着他们彻夜轮班很是辛苦,特意提了扫除宫人一二月份的俸禄,这下扫宫道反而成了个抢手活儿。
今日特殊,下了这么大的雪,林昭辉定不会叫几人徒步走来,常宁宫三人即便位份没到也都给安排了单独的带顶轿子。
“陛下,您今日不来吗?”燕钰吸了吸鼻子,在宫门口可怜兮兮地看向林昭辉。
“今日要去君后那陪他,他快生了,离不开人的。”林昭辉笑道。
他已经知道了对待燕贵人的邀宠不能一味纵容,只说过几日肯定会去。
燕贵人见一次不成也不留恋,装着样子撇嘴“嗯”了一声便上轿离开。
林昭辉小小地松了口气,扭头一看,陆肖肃竟然速度极快,已经上了轿子了。见林昭辉哭笑不得的视线投来,陆肖肃愣了一下,慢半拍地从窗中挥了挥手当做道别,他今晚吃饱喝足了,心情很是轻快。
夏瑞许是因为喝了些陈酿,脸蛋变得红扑扑的,他不胜酒力,身子也一并变得滚热,便没穿上厚重的毛领外袍,抱着它在宫外张望着找自己的轿子。他除了这种大型宴会外没怎么坐过轿子,来时就因此紧张局促得很。
“快穿上,也不怕着凉?雪什么时候不能看?”
林昭辉看他一副呆呆的模样探着脑袋,还以为夏瑞是在看雪景,忙走过去,在夏瑞被吓了一小跳的惊叫声中抽走了他的外袍,亲手为他披上、系带。
这可是公开场合,夏瑞吓得要死,连忙用余光去瞥还未离开的太后、君后和荣君,惊得连连后退。
“不、不合礼数的,陛下……”
他比其他人矮一些,穿着厚重的冬日披肩,脸被挤着陷入了柔软的白色兔毛之中,像个很好揉捏的团子。
“我才是皇上,难道不该听我的吗?”林昭辉低声“威吓”他道。
夏瑞顿时老实了,但还是不敢看那几位尊贵之人的脸色,赶忙闭着眼睛挨个行了礼,叫冬儿搀着他匆匆上轿,落荒而逃。
还是任重道远啊……林昭辉目送回常宁宫的轿子挨个离开,转身便看到顾容轩不知何时把披肩给脱下来了。
林昭辉打包票:方才他亲眼看到顾容轩的贴身双侍已经给他把披肩穿好了来着。
“陛下,臣侍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