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空着。明明昨夜都满出来了。”林昭辉搂着顾容轩的后腰意有所指地打趣他。
“唔……?啊”
顾容轩先是困惑,旋即懂了林昭辉的荤话,满脸顿时烧得通红。但他不像其他面皮薄的人一羞耻就转开目光去,反而面色红扑扑地一把搂住了林昭辉紧抱着摇晃。林昭辉被他这黏人劲儿搔弄得心头一片柔软,忍不住又抱着人在额角上亲了好几口才作罢。
沈彬羽看着他们两个犯傻,暗暗庆幸自己还未被卷入,否则这屋门怕是一整天都出不去了。
他在一旁安静而利落地自个儿穿戴整齐了,开了道门缝唤下人进来伺候洗漱,顾容轩这下才终于从林昭辉身上下来。
屋外早已端着清水和毛巾等候的宫侍们鱼贯而入,林昭辉快速用锦帕擦了脸,发现水温一丁点儿也无偏差,不冷不热,便知定是刘意嘱咐过了。
“刘公公是不是已经起来了?”
“回禀陛下,刘公公早醒了,一个时辰前就让奴才们候着,不时兑些热水进来,说是陛下差不多该起身了……不过也是难得,刘公公竟然猜错了时辰呢。”伺候几人的是林昭辉脸熟的小太监。他知道陛下喜欢奴才们随意些,又疼刘公公得紧,便多说了几句刘意的事。
“咳。昨夜累着了些,本该一个时辰前起的,他预估的倒也没错。”林昭辉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若不是昨天半夜他们突然起来颠鸾倒凤,确实早该出去了……
“对了,我听着外头有些动静,可是有人在用……午膳?”沈彬羽根据已经不早的天色斟酌着用词,顺便扯开了话题。
“君后,大家都在外头,原本是聚在一起吃早膳的,听说是用完后穆君说起猎来的小鹿和活兔一事,其余几位主子好奇得很,便叫人带来院里玩了。”
下人这么一说林昭辉就想起来了。他前日的出行正是为了猎活兔才策划的,昨天又睡又做的,竟然将正事儿忘了。
“兔子……是了,彬羽,我后来猎到活的了,只伤到了腿脚。肖肃也抓了两只,到时候回宫后给孩子们一人一只养起来吧。”
沈彬羽提起此时仍心有余悸,小声叹了口气后轻轻点头:“陛下有心了。只是我着实懊悔,若知晓会发生被困在半山的危险事态,说什么当初我都不会让陛下与孩子们做那约定的,大不了从宫人养起来的那里拿两只回去就是了。”
“别这么说嘛。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林昭辉笑着凑到沈彬羽面前,看着他的笑容沈彬羽就没辙了,再说不出别的来。
顾容轩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对了陛下,锦黎她还小呢,玩不了动物。她的那只就给我吧!”
林昭辉看他眼睛亮闪闪的,猜也猜得到顾容轩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要自己留着玩。
“娃娃的东西你也要抢?”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抢女儿的东西?我这是替她先养着而已。”
顾容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林昭辉也只能允了。
反正到时候大不了再给锦黎弄一只更小的来,和她爹爹一人一只就是了。
三人慢悠悠地梳洗完毕,束了发髻便移步中庭。离老远他们就看到零零散散聚集在亭子附近的众人。鹿大约是欣赏过后就被送回去养伤了,除了人外在场的就只有几团或白或灰的兔子,圆鼓鼓地趴在他们的腿面上。
夏瑞和南荣云坐在一块儿,他们俩一人捧着一只小兔在手心里,远看就和捧着个毛茸茸的白汤婆子似的。
陆肖肃这个打猎的功臣反而坐得最远,楚清拉着他像是在说什么,两人膝上各趴了一只灰白花色的兔子在打瞌睡。这对组合难得一见,林昭辉心道也不楚清和陆肖肃这俩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凑在一块儿能有什么话聊,便多瞥了一眼。
结果楚清暧昧的目光就仿佛有感应似的飘过来了,一副“我就知道陛下闲不住”的眸子里盈着打趣的笑意,林昭辉顿感不妙。
八成是前日半夜在半山小屋里躲雨欢爱的情事被陆肖肃说漏嘴了。
不,不该说是“说漏嘴”。楚清那个人精,估计三两句话就给陆肖肃在本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试探出来了吧?
“陛下可算来了。陛下昨夜休息得可好?切勿勉强身子……”刘意就站在最近的亭子口,大约是下人们进去送水时就早早地过来这儿等待林昭辉出来了。
“我这次可真是睡足了。睡了足足一天呢。”林昭辉揽过刘意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在他的熏陶下众人都逐渐习惯了这种被称为“早安吻”的事物,除了刘意自己满足得面色红润外,在场的包括下人无一个大惊小怪的。
林昭辉刚在庭中早早留出的主座落座,就听着一声带了些上扬的鼻音的笑语。
“陛下昨夜娇妻美妾在怀,当真只睡了觉?我可不信。”
坐在亭旁晒太阳的楚清一双凤眼侧目,狐狸似的在沈彬羽和顾容轩两人面上打转,将他们看得坐姿都不太自在。
“你、你干嘛?就算做了别的,难道就不可以吗?”顾容轩先沉不住气了,瞪向他反问道。
“自然可以。我只是羡慕了。虽然我和君后一起伺候过陛下,也时常和贵君一起玩耍,但你们俩一起可还是头一次吧?这么稀奇的场合,我却不在场……”楚清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遗憾得仿佛错过了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
陆肖肃“哎”了一声,扭头困惑道:“可我和君后一起时,你也不在啊。”
“你和君后……?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楚清的语气变了,这次看来他不只是插科打诨,而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林昭辉回忆了片刻,立刻想起了陆肖肃说的是哪次。
那会儿是靖盛三年,肖肃和彬羽肚子里都还怀着孩子,云儿都还没正式入宫呢。
如今一眨眼,珩祯都已经两岁了。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些。
“谁侍寝你都要掺一脚,也不嫌忙活的,比和我单独在一块儿时还上心。”林昭辉轻哼道。楚清遇上人多热闹的场子就兴奋,真是叫人头疼。
“陛下吃味了?别嘛……我今夜亲自给陛下赔不是。”楚清单手撑着脑袋身子歪斜地靠在石桌上,没骨头似的呵呵地笑起来。
林昭辉总觉得楚清就连笑时抖动肩膀的姿态都愈发会勾人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恰好地将松垮衣领中的锁骨都颤得露出来一大截?而且看他的眼神林昭辉便知自己没有误会:这人本意就是如此。
“好了好了,一大早的又在说这些房里的事。咱们脸皮厚也就算了,大家都在呢,你总得顾着点夏瑞他们。你看,这不又把人脸颊都蒸红了?”
夏瑞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惊得肩膀一缩。他手上的白兔也被吓着了,几乎同步地跳了一小下,又落回夏瑞手中。
南荣云扭头看他,直言不讳道:“真的,好红啊。”
夏瑞是又想到不久前和刘意一起侍寝时满床湿哒哒的情色场面了。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连忙摇头:“我、我可没有想什么……”
就连南荣云这个外国人都读出他话里的欲盖弥彰了。南荣云手心里那只和他呈反色的雪白兔子也一起抬起脑袋,抖了抖耳朵,状似好奇地盯着音量突然变高的夏瑞看。
“唔,陛下……你们、就别戏弄我了……”
夏瑞低下脑袋,好半天才小声嘀咕了一句。若搁在以前他是绝不敢公然说这话的,如今红着脸却还能反驳上一句,当真是好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