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则一副暧昧的语气:“君后早上已经受累了,这会儿又要来一次吗?”
沈彬羽倒吸了口气,秉着脸声明道:“好了楚清,别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在这……”
“我们俩马上就回,晚些时候定与你们共骑。先习惯一下马鞍,到时我扶你们拉弓一起射靶去,可好?”林昭辉笑着打岔。
得了许诺长春宫两人这才满意了,放林昭辉和沈彬羽先行一步。
沈彬羽和林昭辉走到了众人听不见声音的地方,这才轻声开口:“还亲自扶人呢,夫君先自己骑好再说罢。”
林昭辉听他这语气莫名心痒痒起来,凑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下:“那还要请我家君后大人好好教导为夫。不然‘我’从小跟随先皇学习骑马,理应擅长骑术才对,若上马后笨手笨脚的,岂不是要在宫人面前漏了馅儿?”
“你……”
沈彬羽连忙回头看远处,见下人们那边已远得看不清了,这才轻柔地“剜”了林昭辉一眼。
“这么危险的话,夫君以后在外少说。”沈彬羽低声叮嘱道。
林昭辉与原来的太子不是一人,这事旁人决不能知晓。
说来沈彬羽虽未明着问清,但暗中也自己琢磨过夫君究竟是怎么换的身份,最后也只能得出“借尸还魂”这一种可能性。
毕竟哪怕别人认不出也就算了,能让太后和亲妹都浑然无觉,林昭辉和以前的容貌绝对分毫未变。当了爹爹后沈彬羽更加确信了。毕竟若是自家清睿和珩桢的眉眼有半分变化,自己保证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不是悄悄话么?幸亏我家彬羽贴心,替我找理由开小灶,还要多谢你了。”林昭辉眼睛弯着感激道。
沈彬羽忍不住叹气:“分明是你自己说要和我们来马场玩的,结果却没提前预习过?”
“这不是想到要来玩,一兴奋就忽略了骑马的事……”
林昭辉在自家君后的注视下音量越来越小。他眼见着沈彬羽忍不住要叹气,连忙又补充道:“但是我并非完全不会,身体记忆还是有的,只是自己没亲自试验过,所以方才心里没谱。”
沈彬羽这才放心了,缓慢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夫君替换原太子果然是借尸还魂一类的。否则哪会有什么身体记忆之类的?
“好了,这儿应该就可以了。那便看不真切,夫君不如先上马试试,熟悉一二。等会儿拖得久了,大家该过来找我们了。”
林昭辉也想有把握了再骑马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去,当即点头应下。
沈彬羽将自己的那匹白毛骏马先系在栅栏边上,整颗心投在林昭辉身上,虚扶着他悉心嘱咐:“……夫君莫急,切记小心为上。”
林昭辉在心中不知感叹了几次“彬羽真是世间打着灯笼也难寻的贤夫”,在他的看守下站在马匹斜后方将左右缰绳整理了一番。
说来也是奇妙,林昭辉右手抓着马鞍下压,左脚上马时还略加思考了一番接下来该如何动作,但右脚一蹬腾地而起后身体却不由自主动起来了,腰臀紧绷稍稍使力,整个人便轻巧地成功跨坐上马。
他动作快而稳,刚坐上去时因为牵扯缰绳的力道略松,马儿不习惯地左右摆晃了几下,但很快就随着林昭辉的冷静完全温驯地安静下来。沈彬羽提到嗓子眼的心沉回去,长松了口气。
“……听闻'太子殿下'当年时常与先皇于马场比赛狩猎,骑术甚好。仅仅是不熟练还可说是年头久了技术生疏,若夫君完全不会可就遭了。”
“看来我的肌肉记得还挺牢?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像蒙了层雾似的,真的做出来后脑袋却瞬间就明晰了。”
林昭辉两脚踩着马蹬,试着让它走了几步,渐渐找到了本不应该有的熟悉感觉。
沈彬羽守着他小跑了一段。见林昭辉绕了一圈后又慢慢变回了踱步,显然已掌握了控制缰绳的技巧,脸上不确定的神色变得安逸平和,沈彬羽这才终于安心。
“彬羽,你也上马吧。”
听着马上的林昭辉如此说道,沈彬羽意外地露出了局促之色:“我方才说幼时学过,且只学了皮毛,可都是实话,骑的当真不好。”
“怎么又谦虚起来了?快上快上。”
林昭辉体会到骑马时微风拂过那种畅快感了,这会儿也不担忧了,一个劲儿地劝起沈彬羽来。
沈彬羽拗不过他,推诿了两句后为难地回忆着幼时被教导的姿势,跨上了那匹明显比林昭辉的马矮小一圈的俊秀白马。
它的部分鬃毛发黑,白里掺了灰棕色,据说这是白毛马年轻的模样,等岁数大了便会通体越来越白,有如天边云朵降临于大地。
这马选得温顺,沈彬羽骑上后也完全不乱动,只安静地往林昭辉的方向挪动了两步,似乎在等着隔壁这匹红棕骏马与其主人先动,自己再行跟上。
虽然很久没有骑过,但沈彬羽做起来起码架势依旧像模像样。若说陆肖肃骑马的飒爽模样一看就是小将军或侠客,那沈彬羽的身段一看就是位标准的大家公子。
“可是姿势哪里不对么?”沈彬羽见林昭辉盯着自己看,不确定地低头审视了一番。
早上荒唐了一个时辰,好在没用后穴。虽因后腰被抵着压久了有些酸楚,但沈彬羽下身没什么不适感,影响不大。
“只是觉得你这样打扮也格外好看罢了。没有哪里不对。”林昭辉轻笑道。
“堂堂一国之君,整日净会说这些油嘴滑舌的话。”
沈彬羽眼神柔和地扫了林昭辉一眼。
他平日都快听习惯了林昭辉糖罐子里倒出来似的甜言蜜语。可此时在明媚的春日阳光下,一身骑装的林昭辉发丝与眼睫都沾上了绚丽的浅金色,沈彬羽不知此生第几次又因他的夫君心口被攥得紧紧的,很快,又被和煦的春风轻轻抚平。
两人独自在马场边缘练习了一炷香的时间,渐渐熟悉了掌控缰绳脚蹬的感觉,这才驾马小跑着回到了人堆里去。
他们没有离开太久,回来时顾容轩依旧在和马儿苦战。
按现代人的话来说,骑马是需要些核心力量的,林昭辉估摸着顾容轩完全没掌握到诀窍,上马几次不成功,腿总踢着人家的马屁股,惹得那原本听话的马儿都焦躁无比,总想要将人甩下来,最后还是要刘意和宫人们上前围着安抚。
楚清已经进入了中场休息阶段。正如刘意早些时候所说,骑上马只是开始,接下来要时刻紧绷着双腿肌肉才最辛苦。楚清学技巧是快,可惜没什么精力,过了会儿瘾就暂且歇下,到一旁的篱笆边上和南荣云逗弄小马驹去了。
林昭辉驾马踱步到众人身边,见夏瑞正背对自己,全神贯注地坐在一只看起来还没完全成年的马背上。他的手紧攥缰绳,指骨微微泛白,陆肖肃也虚牵着,让过分紧张的夏瑞好能图个安心。
“你这可是要从小的开始慢慢学?这样也不错。”
夏瑞专注到甚至没注意到林昭辉回来了。陛下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扭头见其笑脸,夏瑞想到这里除了刘意就属自己年纪最大,结果却骑着最小的那只马,顿时不好意思得脸连着耳根红了。
“我……我想着先练练手,过两日再换大马的……是不是太不像样了?”
“你按你自己的步调来就是。循序渐进,不会受伤就好。”林昭辉见夏瑞一副惭愧的模样,忙安抚他不要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