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顿时把方才要说的话打消在了口中。

锦被从楚清身上滑落,亦或是被刻意弄掉了。林昭辉低头看他印着自己手印红痕的腰侧和依旧红肿的乳首,默默又抬手拉起背子帮他裹了个严实。

“今天可不能做了,你别撩拨我。”

听到林昭辉这么说,楚清愣了愣,笑着埋头进他肩窝侧着脸瞧他:“做什么防狼一般,我又不会吃了陛下。”

他只是习惯性发发骚,折腾了片刻就消停了,懒洋洋地隔着门让双侍送吃的进来。

等候晚膳的间隙楚清随意捡了件干净的素色里袍穿上,他带子系得松垮,又一次靠着林昭辉闲聊起来:“说来我白日和母亲提了一嘴和离的事。果然她未曾想过这一步,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照你说的,她自年轻起便以夫为天,你突然让她主动请旨和离,她心里肯定是怕极了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林昭辉浅笑道。

他先前也只是和楚清那么一提议,没指望赵玉娘得知后立刻就欢天喜地地“休”了知府老爷。

“别说母亲了,陛下与我说起此事时,饶是我胆大妄为都吓了一跳呢。”

楚清撑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林昭辉,继续打趣道:“陛下作为皇帝,后宫人虽算不得多,但若搁外头也称得上是妻妾成群了,却会建议母亲一做小妾的主动与家主和离……可是我的面子太大了?”

“要说没你的面子那是假的,我每天忙得很,无暇去管人家后院的家务事……不过我可从不觉得身为女子和双儿便不能提和离。”

林昭辉侧头听着外头下人走近门口的的脚步声,慢腾腾地撑着胳膊坐起身来。

楚清“哦”了一声:“陛下的意思是,若我们有所不满,也能自请出宫离开吗?”

林昭辉故作委屈地看了楚清一眼:“我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你们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要走?”

“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怎么较真起来了?陛下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哪怕赶我我也不走呢。”楚清趁下人还没进来,蹭着上前捧了林昭辉的脸颊,笑着亲了亲他的下巴。

林昭辉没被轻易糊弄过去,掐着楚清的后腰斜他一眼:“你上次分明还说若身体好就要出去当文人墨客,游山玩水,每年只入京见我一次就够了。”

楚清被揉捏得低喘了声,靠着林昭辉半真半假道:“呵……其实我是想把陛下也拐走,一道去浪迹天涯的……不过转念一想,陛下又不只有我,身旁还有君后贵君他们这么多人在,肯定哪个都放心不下。我考虑到大家,只好换个法子才能两全其美了。”

“……你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花心?”林昭辉眯着眼不确定道。

楚清的双侍正好推门进来就听着这一句,面上不显,心中却忍不住暗暗道:公子又在和陛下聊什么不该让外人听的话呢!偏偏这会儿叫下人布膳……等他们都走了再说不好嘛。

身后跟着一群鱼贯而入布膳的小宫侍,他也只得面色僵硬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只听他家公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陛下不花心可不成!否则论先来后到,哪还有我的事?”

林昭辉被噎得答不出话来,只能苦笑一下。

他平日鲜少谈起这些,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比都别扭。但楚清向来心境敞亮,打趣起此事反倒比林昭辉本人还要随性。

楚清不下地,下人们忙活着端来了床上用膳的矮桌摆上。因为身体虚寒,东侧殿的膳食向来是太医院特意吩咐制作的滋补温养之物,其中四红汤与酒酿蛋一类的汤汤水水最多。

林昭辉平时来了也习惯了陪着他吃这些,顶多加上几样清淡口的牛羊肉菜。

“今天我也不能喝酒?”

“很明显不可。”

林昭辉果断否决了楚清的提议。楚清只是随口问问,本来也没抱希望,轻哼了声就安静地开始享用食物。

窝在床上用完膳楚清由下人端来水洗漱了一番就躺了回去,准备就这么赖到明早去了。不过许是早些时候睡了会儿,他难得晚上颇有精神,倚着林昭辉说要一起看会儿书再歇息。

躺了不大会儿,外头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林昭辉忍不住感慨道:“幸好下得晚,没耽误你白日的典礼。”

“礼部不是吃白饭的,都请人看过天象,应是碰不上的吧。”楚清不甚在意。

林昭辉却心想现代天气预报尚且不准,何况古代条件有限,说到底还是他们的运气不错。

他这么一想心情便很是畅快,再者说深秋听着屋外小雨声窝在被褥中本就是件惬意极了的事,林昭辉的声音中带着轻柔的笑意道:“等雨停了估计就要降温了。今夜得给你加床被子,免得冬天没来就病了。去年你一次都没病倒下,今年也要开个好头。”

“好好,我不光要换床厚被子,夜里还要陛下捂着。这样定万无一失……”

楚清原本懒洋洋的,提到生病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来了兴致:“对了陛下。若我今年冬天也一次没病,明年可否给些奖赏?”

“好。要什么奖赏?”林昭辉好奇看他。

“出去玩玩如何?今年贵君他身子重,大家都担心不已。明年就正好合适,像去年那样去避暑山庄就不错,或者……再去一次温泉别宫?”楚清歪着脑袋让林昭辉选一个。

林昭辉还以为楚清又要说些色情的点子了,没想到却是要出宫度假。

他其实也正有此意,当即应到:“好啊,明年等容轩出了月子身子恢复些,我们便一起去吧。你还真提醒我了,上次去避暑山庄休息得太舒适,都忘了那附近还有背靠山林的围场。”

楚清眼睛一亮:“要去秋狩吗?还是春日就去?说来我还没骑过马呢,估计除了陆肖肃大家都不会骑,到时候陛下可要教我们。”

他听说要去狩猎,虽然手无拉弓之力但也很是兴奋,看书的心思也没了,攀着林昭辉追问何时出发。

“春天估计赶了些。算算日子,容轩估计要来年一月生。他这次怀得辛苦,只休息两月怕是不够。”

楚清眼睛一转,弯着眉眼用指腹意有所指地在林昭辉小腹和胯间随意勾勒撩动道:“那可糟了。这么一算半年过去,到时候指不定又有谁的肚子大起来了,岂不是又要延后了。”

“不会那么快吧……”

林昭辉对这事儿其实也没底气,讷讷应了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炸了声雷,雨点声渐大,噼里啪啦一连串打在屋瓦上激起回响。

楚清勾了勾嘴角:“……雨这样大,看来是老天也不想让陛下从我这儿离开。”

“这话说的,本来就打算搁这儿睡的不是么?硬要撩我一句。”林昭辉看了眼楚清,却见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在开心什么。

他的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被褥在林昭辉胯部抚摸,给不了半分爽快,只叫人心痒难耐。林昭辉一把握住楚清的腕子:“好了,今天不能再做了。你别点火,到时候你困了眼睛一闭就睡过去,烦闷的还是我。”

楚清也不反驳,默默抽回手去改为搂着林昭辉的脖子,顺便在他脸颊上轻亲了一口:“对了,陛下。说到贵君的肚子我又想起一事。他此前不是总挂在嘴上说以后还要再生一胎给我养着玩吗?”

“确实,但自打怀孕后有一阵子没听他这么说过了。”林昭辉回想着,缓慢道。

“我以前也就当个玩笑罢了。这回看他怀得这么辛苦遭罪,我哪还敢要他的孩子?可他那人要强,我几次无意间提出玩笑以后作废就是,他却硬着脖子说不行,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嘴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