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忙也起身寸步不离地扶着他:“你动作慢些。现在你肚子还有个小的,不能像以前那样急性子了……方才我进来时他们似乎就已猜到你是怎么回事了,现下外头气候适宜,你又提前备了点心糖水待客,大家不会与你这位孕夫计较这点小事的。”
“嗯?他们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顾容轩皱着眉毛嘀咕了一句。但喜事当头,他也懒得思考那么多了。
“走吧。与我一起出去正式和大家报个喜?”
顾容轩顿时眼睛一亮:“那……宴会还是开的吧?我保证不喝酒就是。”
“好好。你精心准备了花景和午膳,怎能浪费你的一番心意?但今天过后你可得答应我好好歇息,听太医的话,多吃有营养的……”
“那是自然!”
顾容轩闻言一口答应,亦步亦趋地挽着林昭辉的胳膊不撒手了,马上要当爹爹了反倒比平时更加粘人撒娇了几分。
有了林昭辉的陪伴,他自觉身子的不适都驱散了大半,心中暗暗欣喜地想着怀孕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辛苦,殊不知这还只是他孕反的“开胃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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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被加班折磨得都没怎么更,今天字数还蛮多的
145 孕反严重悉心安抚点
“好喜欢陛下。”
贵君有喜的好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内外。四月底,荣贵君有孕还不足两月,贺喜的帖子和礼物就都成山似的送到了长春宫。
顾容轩盘这一天已经盼了好几年了。
赏花宴后林昭辉便不让他再折腾,好好听太医的嘱咐在屋中休息安胎。
顾容轩平时虽然不像陆肖肃那样喜欢活动身躯,但还是经常要去御花园散散步,或是在小亭子饮酒吃点心的。
如今他哪里都不能去不说,原本爱吃的食物也都叫人没了胃口,若不是宫人们围着他求他看在皇嗣的份上多用几口,他自打四月中旬后以来几乎吃多少吐多少。
“呕……呃……!”
“公子,又想吐了?来来,快快接着……”
柳儿急促地招呼旁边的小侍端来空盆到床边来。
顾容轩脸色发白地捂着嘴干呕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哗啦”一声把午膳吃的青瓜小菜和虾仁水晶包全都吐了个干净。
他狼狈地被下人围着擦去嘴角沾上的液体,柳儿心疼地用手背给他擦湿漉的眼下:“这可怎么是好……”
“头好晕。再……再这样吐下去,我感觉喉咙都要被烧着了……”顾容轩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他连孩子都还没摸着呢,强烈的不适感就已经把他的五脏六腑搅合得天翻地覆。
他接过柳儿递过来的清水漱了漱口,口中酸苦的滋味儿总算褪去了些。
“小皇嗣也太调皮了。不过这么想,以后生出来的定是个活泼健康的孩子。”柳儿顺着顾容轩的背抚摸,他也不懂为什么贵君肚子都没大却吐得这样凶猛,只能这样安慰。
顾容轩病恹恹的,脸色苍白。他最近也不像以前那样整日琢磨着如何打扮俊美了,每天就穿着素色里衣在床榻上窝着不动。许是没太多消耗的缘故,起码他每天这么吐着也不见太过消瘦,算是件好事。
“想陛下了……”顾容轩难受地在床上蜷成一团,隔着被子闷声嘀咕了句。
柳儿连忙道:“奴才这就派人去请陛下。”
“哎……别,别去。”
顾容轩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拽住了柳儿的衣袍。
“还有别的吩咐吗?”柳儿困惑道。
“昨日刚请过陛下的,我这样缠人多不好……旁人怀孕时也没见天天粘着陛下不放……而且,而且我这两日总吐,脸色憔悴得很,头发都没光泽了……好难看。”
顾容轩皱着眉嘟囔了一串自言自语是的话,越说越小声。柳儿“啊呀”了一声,急促地拉着顾容轩的手晃了晃:“公子瞎说,您现在就算气色差了点,任谁来看也还是风华绝代呢。”
顾容轩听他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些,但还是隐隐担忧:“可昨天陛下来时,晚上不过是他盖的被子多了些,今早我就没忍住闹脾气了。现在想来真是不该……陛下会不会觉得我仗着怀孕就骄纵了?”
他怀孕后,尤其是每天头晕呕吐之后脾气就莫名地大了起来。虽然暗暗告诫过自己不能乱使性子,但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顾容轩越想越烦躁,用被子把脑袋蒙了起来:“……陛下若是因此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柳儿见他一个人自顾自地担心完又悲观起来,急得直隔着被子晃他:“公子您最近是孕后思虑过重,太医都说了孕夫脾气不安定也是常态。您整日头晕目眩、吐个不停,换做谁心情都不会好,这点陛下定也能理解。”
“……”
顾容轩在被子中闷了片刻,这才缓慢地探出半个脑袋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柳儿竖起几根手指对天发誓,随后又道,“而且陛下以前也总是去探望孕夫陪伴左右,哪怕孕期完全不能侍寝,陛下也会过夜的……您忘啦?”
柳儿的话让顾容轩回忆起来一些过去常宁宫和坤宁宫的情况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那奴才就去请陛下啦?公子不吃东西也就罢了,皇上可不能饿着。到时候一起用些易入口的粥或是清淡点心可好?”柳儿眨着眼睛问他。
“嗯……好。陛下在,我好像就能多吃些。”顾容轩点了点脑袋。
他纠结了一通后骤然累了,眼皮不受控制地渐渐无力合拢。
在昏沉睡去之前顾容轩还挣扎着想道:不可就这么歇下,起码要换件衣裳,梳个发髻,插上最近家中送来的、特别喜欢的那只金簪……
不过孕后他的身体仿佛再不是自己的了,连这么一点点困倦都遏制不住,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迅速陷入了短暂的梦中。
柳儿看他安稳下来总算松了口气,替顾容轩掖了被角后蹑手蹑脚退出屋中,留了个伺候的小侍看着,准备亲自去养心殿请皇上。
然而他还没走出长春宫门,就远远见到了一抹玄色混着金的身影迈入宫门门槛。柳儿忙惊喜地跪下行礼:“奴才参见陛下。”
“免礼起来吧。我来陪陪容轩。今早我走时天还未亮,白日他还好吗?”林昭辉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