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脑袋,牵着身边的小男孩往侧楼走去,那边老人和修养的病患比较多,所以护工护士也住在那里,方便照顾起居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刚才方余生目光瞥过的窗口,窗侧站在反光玻璃后面的便是曲凌天。他手里拿咖啡机里刚刚磨好的咖啡,透过玻璃看着刚才女子走过的地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说你这个人,刚才不都让我变着法的拒绝别人了吗?这会儿怎么又眼巴巴的望着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他看的地方。
趁他不注意,想要抢走他手里的咖啡。
“自己去煮。”
曲凌天虽然看上去不注意他手里的动作,但其实早已看穿他的目标,手指捏着咖啡的把儿稳稳当当的,一晃转身从原位轻巧的走开。
黑子夺了一个空,扭向他的身子还差点摇摇晃晃的朝那边摔去。
对上桌面上黑子刚刚在他书柜里翻出来的文件,他喝了一口手里咖啡,便将自己才拿来的病人病历和桌面上的文件夹在一起,从软毛垫着的抽屉里拿出一只看上去低调沉稳的钢笔,在上面飞快的签下自己的署名曲凌天。
曲字的笔锋窜天有力,天字的结尾荡气回肠。
“你还爱着她,为什么不再试试?万一......”黑子不再往下说,他知道在国外方余生受了不少的伤,也知道他是心疼才远离她,可是伤疤是可以痊愈的,而他记忆里的Madic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难道对上女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流产了。”
曲凌天处惊不变的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身后的黑子脚下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脚。
“你说,说什么?”
黑子立马跑了过来一只手提着他的衣服,对着他的脸好像以为他在开玩笑。
“因为我,她流产了。”
曲凌天对着黑子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淡然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感觉他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眉间的弧度更像是在自嘲的模样。
黑子松开他的袖子握住他的臂膀,脸上有点愣愣的模样,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难怪......”手上用了点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Mag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去的摩洛哥?”听灰豹在组织里说的事情,他当时还不理解为什么Mag会要求跟着一起去摩洛哥,而且还在那里和曲凌天有了争执。
现在看来,他才明白了是为什么,瞬间感觉室内温度低了许多。
这家伙一向冷漠无情,最伤心的时候却是带着笑容的。
黑子摇了摇头。
“那你......要回去吗?在这边的话,我觉得你们两互相......”
“我在这边还有点事,处理完了就走。”
曲凌天将钢笔的笔盖盖上,放在桌上,发出清晰的响声,然后拿着刚才签好字的文件便离开了房间。黑子轻轻一挑眉,看着空荡荡的桌椅。
他得赶快和江子微那货说,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沅医生
王小宝带方余生来到自己和母亲的住处,蹲跪在床头拿着已经有些掉漆的奥特曼玩具还有恐龙模型,摆弄着玩具手上的姿势,嘴里不停地发出打击的声音。
屋内的面积不大,和一般的病房相差不多,墙角放着热水壶和一些生活必备品。
“嗙!...你死啦,呃!~”
看着一脸自顾自开心的王小宝,之前在大榕树之下那个郁郁寡欢的男孩子仿佛已经只活在了她的记忆里,不过这样倒是很好,至少是快乐的。
房间外传来女人穿着布鞋小跑的声音。
薛永梅手扶着门框,看着房间里正在自己玩玩具的小宝,还有坐在凳子上看他玩玩具的女人,女人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顺滑黑直,身上穿着泡泡袖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链条包上的花格子羊皮上金属的标牌被贴在正中间。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方余生看向薛永梅,她的那头泡面头已经被撸直了,剪成了齐脖的短发,发色也换成了深棕色,要比原来多了许多稳重的感觉。
想起不久前在超市里碰见的那个收银员,当时她还觉得她们很像。
“变化不少啊。”
方余生微微笑着看向站在门口的女人,她喘着气扶着门框,一看就知道是匆忙跑来的。
估计是之前的护士去告诉她的,这才急匆匆的赶来。
“你,怎么来了?”
薛永梅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跪在床头玩玩具的男孩,手里拿着恐龙玩具正朝她摆弄着,抓着她浅蓝色的护工裤子向她示意。
“妈妈,恐龙怪兽!”
薛永梅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点了点头,去墙角拿热水壶给方余生倒了杯水。
方余生倒是很诧异她的变化,突然对她没有了原来的敌意,她还有些不习惯。想起原来和律师去她们家找她的时候,她巴不得赶快把她们赶出自己的房间,哪里还会平平静静的去给她们倒水?还有小宝原来和她的关系,那可是冰冷的母子关系啊。
可见人心是会变的,又或许这才是她原来的模样?
接过纸杯,里面装着浅口的温热水。
“谢谢。”方余生接过纸杯,看了一眼小宝,“我只是来看看孩子的,原来的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应该是很大的,但是现在看他好像已经忘了倒是一件好事。”
薛永梅双手握在自己的小腹前面,摩挲着手指尖,眼神有些跳跃。
“确实是。”
方余生还想问她点关于原来甄沁媛和她的事情,但是又觉得既然是以前的事情了,那就让它过去好了,而且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她也失去了丈夫还什么也没得到。
从她们住的房间里出来,才发现她们住的房间也正对着外面的院子,光线很好,而且房间虽然小但是也足够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