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就算要动手,也只会柿子捡软的捏,反正她和沈父是不怕的。
所以,最好赶快报复吧,好给老太爷找些事做,免得太闲了,成天把眼睛盯在三房身上。
她说罢,扬长而去,留下屋里项廉忍不住气摔了手里的杯子。
听到动静的沈妩勾唇扬起一丝讥笑,项廉这种人看似清高孤傲,矜持自敛,实则自负又自卑,所以才会想既当biao子又立牌坊。若是真是正人君子,压根就不会趁人之危。
沈诠和云鉴不知逛到何处去了,沈妩出来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姗姗而来。
“谈的如何?”一见沈妩,沈诠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妩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大堂哥希望如何呢?”
说罢,轻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然后吩咐车夫:“回府。”
沈诠被怼,面上青红交加,还是云鉴怕闹起来不好看,给他递了台阶,说道:“阿妩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护短,项家算计了大伯父,她自然不会给那项大少好脸色。”
这是说沈诠是被迁怒了。
别管是不是吧,沈诠只能顺阶而下。
……
九月一过,就是圣上的万寿节。几乎所有官宦人家都开始准备给圣上的贺礼。
沈家,虽然大老爷不做官,但还有沈父和二老爷这两个门面担当,因此沈家也得准备。
为此,大夫人身子都没养好,就撑着病体出来主持中馈。
沈妩去世安院给老太太请安,刚好遇上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来请安竟。
看大夫人一脸的病容,她不免露出了担忧之色:“大伯母瞧着憔悴了许多,怎么不多养些日子?”
日日这般殚精竭虑,没算计到别人,反而自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大老爷连官都丢了,图什么呢?
大夫人看着沈妩清亮亮的一双眼睛,不自在了一瞬,才道:“家里一摊子事,哪里能丢开手。”
沈妩就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大奶奶,说道:“这不是还有大嫂子么,大嫂子是个有能为的,这些日子她管着家里,我们并没有觉出哪里有不妥帖的。婆婆有事儿媳服其劳,终究大伯母的身子要紧。”
大夫人听着沈妩这话好似处处妥帖,却又处处让她觉得刺耳,于是心里越发感觉不得劲。
偏还二夫人还一副赞同的模样,说道:“阿妩说的对,大少奶奶能干,是大嫂你的福气。既然大嫂病了,就好生养着,家里这些事让大少奶奶看顾着也就是了,总归咱们又不是外人,便是有什么疏忽,谁还会怪罪不成?”
对二夫人来说,自然是更希望管家的是大少奶奶,虽然大夫人这么多年没有缺过二房什么,但一应东西都是公中规定的,从来也没有多给的。
而大少奶奶当家就不一样了,小辈面软,有些东西她多要几回,大少奶奶也不好意思啃声。
她的心思,大夫人又怎会不清楚,心里嘲笑着二夫人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面上还是一副操心的神情,说道:“大少奶奶太年轻,小事上还可,一旦遇上万寿节这种大事,难免没有经验。”
说罢,再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今日趁着大家都在,都一起商量商量,万寿节给圣上献什么贺礼。”
沈妩自觉自己一个小辈,不想掺和这事,便叫上玉管金书准备离开,不想大夫人却叫住她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前年献给朝廷的缝纫机图纸就得了圣上的夸赞,今年家里事故不断,差点恶了圣上,若再能有个这样的好东西,说不得能替家里转圜一二。”
这意思,竟是要靠沈妩出主意。
沈妩:“……”还真是敢张口。
她哪儿划得着啊。她的东西留着自己用不香吗,再不行还有沈父呢,白让大房占便宜,是大夫人太脸大,还是她太缺心眼?
于是,她敷衍道:“这等大事,连大嫂都拿不了主意,大伯母就别指望我了。我才活了几年,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竟是推脱了个干净。
大夫人听了,面色就有些不好,张口就要说什么,却被沈妩抢先打断了,“大伯母你们自商量就好,我向来不耐烦这些琐事,就先告退了。”
说着,福了福身,径自退出去了。
大夫人想占便宜,却碰了一鼻子灰,二夫人不想掺和其中,也起身道:“大嫂是当家的,有什么想法,您决定就好,我都没意见。那什么,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反正需要花钱,自有公中来出,且往年都是大夫人一个人拿主意,今年却又这样作态。
不过片刻,屋里就只剩大房婆媳二人了。大夫人铁青着面色,一言不发,大少奶奶站在旁边也不敢说一句话。
沈妩回去后,就让金书去准备马车,又让辛妈妈和玉管收拾东西,“我们去筝姐姐家看看涵哥儿,再住上几日,等大伯母的心气下去了,再回来。”免得又找她出什么主意。
云筝对沈妩的到来十分高兴,不过又有些狐疑,“前些日子我叫你,你总借口有事,今儿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前几日这不是忙着打怪兽么?
事情已经过去了,沈妩也不怕云筝担心,便把实情与她说了。
云筝是真没想到沈妩差点遭了自己亲祖父的算计,不由气的脸色发红,“女孩子的终身大事多重要,老太爷却将此当做筹码到处许诺,若是传出去,你还有什么好名声?”
她越想越后怕,“这京中官宦人家,但凡富贵的,谁家耳目不聪明,若不是你当机立断,让沈妙替了你,说不得就传出什么闲话来了。可怜你一个女儿家,以为回来京城有长辈庇佑,怎料个个都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他们这是欺负父亲母亲不在家。”
见她气性这么大,沈妩连忙安抚道:“他们算计我,因着长辈的身份,我面上不能如何,但私底下可没有顾忌,你瞧,这不是让大老爷丢了官,又让大夫人给自己找了个妹妹么,也算是扯平了。”
提起这个,云筝就一脸的解气,然后又开始骂项家,“不要脸,仗着家世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去,一个二婚的瘸子,也敢肖想我的妹妹。”真是极尽刻薄之语。
沈妩听着却心里暖洋洋的,不过也不欲云筝再纠结这些让自己不高兴的人和事,便转移话题问道:“姐夫明年春闱可要下场?”
魏平去年已经考中举人,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若他能榜上有名中了进士,夫荣妻贵,云筝也算是熬出头了。
“自然是要下场的。”云筝提起丈夫,面上的笑意不免深了许多,“你姐夫的师父说你姐夫火候已至,只要不出意外,这科十之八九是能中的。”
“真的?”沈妩露出惊喜的表情。看来拜个好师傅,的确是很占便宜的事。
云筝笑着点头,“离开考没几个月了,你姐夫为了安心备考,特地住到了城外的寺庙。”
“怎么去了那里,家里难道还没有让他念书的地方?”沈妩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