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道圣旨一下,阿爹便总是愁容不散,而我也因着宿淮安一事生机全无,阿娘实在是放心不下我,便在昨晚托梦来寻我,你向来浅眠,想必也是被魇着了才未醒来,我近来茶饭不思本就体虚,这才因此高烧不退。”

你扬起个羸弱温柔的笑意,将秋楠招到身前,只双手相握:

“此般怪力乱神之事也不可多为外人道之,只是我担心你因此过于自责,才留你一人来想告诉你原委,你也不必为我担心,我这样茶饭不思,莫说阿娘,便是阿爹也终日为我烦难,我又怎可如此不孝?这一病倒是让我清醒了,既然都是命,是福是祸,也都好好的去过吧,往日种种,便也都再不去想了······”

你话音未落,秋楠已是泣不成声,只紧紧拥着你,心疼得浑身都在颤抖,声声喊着“小姐”,哭诉着你怎么如此命苦,你只有些恍惚的回抱着她,这样毫不带攻击性的柔软的拥抱使你的神经稍微得以放松,你知道只有这样做才是此情此景的最佳方案,但你又忍不住对这一切生出种极度厌恶的荒诞感。

你的说辞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可谓天衣无缝,而秋楠自是会忠诚的保守独属你们两人的秘密,你借口头疼屏退了所有人,在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后,你才强迫自己坐起身来仔细复盘目前发生的一切。

可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惊悚了,你因为高烧刚退而有些无力的身体十分需要休息,但你依然固执的起身在床单被褥上掀找试图发现些蛛丝马迹,你一寸一寸的寻觅着,你的床单被套都是前两天新换的,再加上醒来便发现你高烧不醒,春菀她们定是来不及通换掉的,你强忍着心理的排斥恶心感搜寻着,终于在一块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了奇怪的水渍,你几乎是触电般的将手中的被褥丢开,

软毯已经被换掉,而你身上一丁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你难以压制的微弱侥幸感总让你有些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高烧的幻觉,而这种侥幸也在你寻到的“证据”面前烟消云散,你有些颓唐的呆怔了一会儿,尽管已经一点气味都没有了,但你依然无法再继续呆在床上了,你坐起身准备下床寻个软毯裹上,却在双脚踩到地面的瞬间感觉到了异样,你浑身僵直的定在了原地,只因为此时此刻你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在你的双腿间,你隐秘的深处,塞着什么东西······

你几乎是有些慌张的重新裹回了被子里,张腿试图靠收缩的力量将那个东西挤出来,却反而愈发往里,你只得强忍着不适要来温水净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探入努力将那个东西抠挖出来,

那个东西并不大,却反而加大了取出的难度,你几乎羞耻得落下泪来,却也只能半跪在床上,以自慰的姿态从肉穴中取出那个异物,你心中焦急厌恶,但手指的抠挖抽插依然不可控的带起生理情潮,那个东西在体内缓缓流出的蜜液中逐渐升温,终于在润滑的作用下,被你从体内取了出来。

你亵裤半褪的腿间已经湿的不成样子,有些清甜的透明液体自你大腿滑落,你只用湿漉漉的手指捏着刚刚取出的东西放在眼前,居然是一颗通透莹润的暖玉,水色质地极好,触手如婴儿肌肤般温润娇嫩,却被那个不明来历的NPC如此恶意卑劣的放入了你的体内。

你紧咬着牙心中一时恨极,只奋力的将那颗玉珠往地上掷去,听得琳琅的一声脆响,仿佛你心底积蓄已久的苦恨都摔碎在这里,你麻木的用早就冷透的温水擦洗干净了身体,重新裹进了被褥里,

刚刚那场近乎自慰的取物使你的身体还有些发烫,但你的心已经冷如寒冰,你闭着眼不断的催眠着自己,心心念念着那个早已有些模糊的“家”的影子,

绝对不能崩溃,

绝对不能认输,

你心底默念着,竭尽全力的遏止自己放弃的念头,这场“角色扮演游戏”需要你保持绝对的理性,才能去做出最正确的方案。

“他到底是谁?”

这是你必须重新梳理的问题,尽管你一直非常理智的选择不对这个系统保有任何信任,但你依然不知不觉的被它潜移默化了,你太过想当然的推测每个NPC的身份:

这是个围绕女主而存在的庶女玛丽苏重生小说,所以除了像宋清许这样的炮灰垫脚石,其他的便应该是女主角色卡的存在,也就是“女主阵营”和“非女主阵营”。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但你却完全没有预料到,如果出现两者都不是的呢?

这个“角色不存在”的石燕,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你之前只把他简单的当做女主的忠犬角色卡,而贸贸然的疯狂刷好感,如今便只能自食恶果。

而现如今摆在你眼前的局面是:

对你心怀不轨武力值MAX的未知角色石燕;被赐婚的即将嫁过去的太监阮籍。

你的女主三妹已经入宫待选,正式开启了她的后宫女主争霸文,而作为争霸文的男主(或之一)的皇帝卫秀,也就是那个用假名跟你谈恋爱的狗逼,自然也跟着女主尘归尘土归土,暂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可是棘手的是,因为这个石燕的存在,你之前预想的婚后攻略太监老公来一场柏拉图式的婚姻计划多半都要告吹。

你预想了一下石燕路线,他武力值那么高,在戒备森严的左相府来去自如,性格还残忍变态,而且床上癖好明显重口,如果他一心想要带你走,你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千金,怕是没什么资格说反对的,自然也不会出现角色OOC的情况,虽然浪迹天涯的路线和你一开始预想的与宿淮安的种田生活可以说是殊途同归,都算是顶着OOC系统成功脱离原结局,但理智告诉你实际是天差地别。

按目前观察的可知,石燕明显就是个反社会型人格,典型的道德边缘人士,一辈子的事情这么长,选择这种对象简直就是当前的下下下下下下策。

那个太监阮籍据你目前得到的信息,虽然也不是善类,但再坏也大不了就是石燕同步,而且你还有一个皇帝赐婚的不死腰牌,就算他不喜欢你,只要他不想造反,按常理来说也应该要好吃好喝把你供养着才对。而石燕这边就不一样了,聘则为妻奔为妾,还是个这种危险份子,不出意外是不得全尸的概率更大了。

你仔细复盘了当前的局面,然后再度陷入僵局,

阮籍自然是好的,但是你又要怎么解决石燕这个大杀神,然后顺顺利利的在不久后的婚期八抬大轿嫁过去?

“早知如此绊人心,当初我就选琼音。”

你有些自嘲的在心底这样想着,如果能早知道会有石燕这样的情况,你当初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加入女主阵营,抱女主大腿才是了。

你之前一直担心女主会有玛丽苏光环而炮灰你,现在却开始无比期盼你的三妹能有女主光环然后炮灰石燕,

早知道,早知道·······

第十五章

大概是到了雨季,近日来京都总是阴雨绵绵,连带着你这病也总是反反复复好不干净。

秋楠因着之前的事情,对你照顾得更是细致入微,仿佛你就是樽易碎的瓷娃娃般恨不得饭都嚼碎了喂你,这还未入秋,便已在你的屋子角落支起炉炭火,保管这从门扉窗缝钻入的冷风也在近你身前便被烘烫得妥妥帖帖。

你披着用整块雪狐毛皮做成的大氅立在回廊下,目送你阿爹穿着官袍步履匆匆的背影,近日来因着圣上执意推行土改新政,朝中风云搅动,各路势力人马角力拉扯,你阿爹自是也有应不完的邀约交际,只由于你近日来这缠绵病榻,他到底是放心不下,这才每日下朝都定要赶回来督促你用完药膳,再匆匆出门赴同僚的约。

其实你的病已经大好,

只是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一直病着,那个大殺神倒是没再来骚扰纠缠,而你头疼着怎么才能顺顺利利不出幺蛾子的等到三月后的婚期,在想出万全之策前自然是一丁点都不想看到那个NPC的,也就索性继续装病,能拖一时是一时。

今日春菀因她奶娘病逝告假了半日去了别庄,秋楠也去了后厨煎药,你便唤来夏珠替你在窗前支好琴架,想一边弹琴一边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走,但盯着窗外绵绵细雨纠结了半晌,也依旧没寻摸出个好对策,漫漫午后又实在是无聊,在床上躺了许久的你毫无睡意,低头无意瞥见正为你收拾琴架的夏珠那芊芊十指灵活,指尖却染着或深或浅的淡紫,衬在玉琴上煞是好看,便顿时来了些兴趣:

“你这指甲是用什么染的?倒是十分好看。”

夏珠忽然得了你的夸赞笑弯了一双月牙眼,动作利索的拾掇好琴架,又迅速的转身去往外间摸出个精巧的青瓷小瓮来,打开一瞧里面盛的是果酱般的蓝紫色内容物,闻着倒是有股混杂的香气:

“便是这个,小姐请看,是前阵子夏珠瞧着园子里的花开得好,便采了些兑着那染甲的颜料自制了瓶,和市面上卖的那种染甲的颜料没什么区别,只是刚染上去会有留香,不过时间不长,半日左右也就消散了,全当图个乐子。”

你拿着这小罐染甲泥突然来了兴致,仔细端详了下笑眼弯弯的小丫鬟,夏珠只比春菀小一岁,但生的张娃娃脸,要是在你那个世界剪个齐刘海穿个蓬蓬裙,走出去也是绝对的二次元萌妹子,这些天都是些糟心事,你对石燕的事情又一筹莫展,这个世界也没啥好玩的活动,那些闺秀中流行的翻花绳扎花娟你早就腻烦了,市面上的新奇话本看来看去又实在是俗套没新意,再有些猎奇的因着你大家闺秀的人设又不可能去找来,此刻看着夏珠便忍不住起了为她梳妆打扮的心思:

这不就是真人版装扮小游戏嘛!

你兴致勃勃的将夏珠按到了你的梳妆台前,拿着这些琳琅满目的脂粉香黛为小丫鬟打扮起来,到底那么多年绘画的底子还是在的,你用的这些又都是价值昂贵的精细之物,一番折腾倒也画得像模像样,你最后再勾画了下精致的唇线,满意的端详了片刻,这才转身在一盒盒看得人眼花缭乱的钗环饰品中挑捡起来,

像你这样门第高贵的大家闺秀,首饰钗环也是成套成套打来居多,虽比不得内宫,但每季时兴的样式也都是会提前预订好,由各个制有专精的首饰店铺做成搭配的一套在固定的时日送至府中,这些本是当家主母分管的事宜,但自你娘去后府中中馈一直由你掌控,因而你倒还是对这些首饰有那么些个粗浅印象。

这些弯弯绕绕也都是你作为大家闺秀的必修课,在赐婚前你也算得上京都炙手可热的交际名媛,这种细微处的讲究对那些小门小户出生的闺阁小姐来说当然无所谓,但对你这样的名门闺秀来说,却是一丝都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