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伯夫人,是尚羽音和尚未云的生母,二老爷死后受封汝阳伯,还在京中、郊外都赐下府邸,可以说是已经分家,不过她在丈夫战死后潜心礼佛,一年四季,有三季住在皇觉寺里头,两个孩子便留在王府教养,尚未云和尚羽音这对龙凤胎,几乎可以说是尚远枝拉拔大的。
乍见到尚未云,穆易湮心里头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毕竟当年她为了要保住这男孩的性命,曾经罔顾他的意愿,把他困于后宅之中,宛如剪断雄鹰的羽翼,截至如今,穆易湮仍不知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是保住了性命,可是却也失去了自信、欢愉和自由,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接受他人讪笑或同情的目光。
她如今已经理不清对错,只知道,这辈子她无论如何得守护这两个孩子的笑容。
“嫂嫂,阿音给您见礼啦!母亲总是说,嫂嫂是所有贵女的表率,要阿音向嫂嫂学习!”
回想起来,尚羽音从第一回见她,就与她亲善,她没有嫡亲妹妹,唐皇后也不许她和其他公主亲近,尚羽音就像是雏鸟认了主,总是跟着她,当初可比尚远枝更快走进她心里。
“皮猴,成什么样子,还不放开你嫂嫂,才第一天,你嫂嫂就要被你吓跑啦!”汝阳伯夫人笑着制止尚羽音。
汝阳伯夫人虽然投身佛法,可却不是因为心若死灰,相反的,她这人十分开朗明快。
“是啊,阿姐,嫂嫂怕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要被吓坏了!”尚未云这时还天不怕地不怕,不过他这是祸从口出,话一说完,就吃了一记爆栗子。
尚远枝的拳头毫不留情的落在堂弟头上,“不许欺负你姐姐。”
两个孩子不知前尘往事,当下还天真无邪,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很是亲热。
这辈子,她要让尚未云仕途平顺,也要阻止尚羽音被穆易衡欺骗。
为了获得尚家的支持,穆易衡一开始对尚羽音可好了,本来……她也不是那种会乱点鸳鸯谱的人,就是看两人两小无嫌猜,这才不顾尚远枝心中不赞同,搓合了这门亲事。
一开始穆易衡对尚羽音是真的好,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凑成了一段良缘,谁知穆易衡居然利用着尚羽音的信任,骗走了尚家的秘密,之后又对她弃之如敝屣,百般的折辱。
在尚远枝死后,南陵王府风雨飘摇,她这才辗转得知,原来伴银心中一直有尚羽音,她非但不是缔造佳偶,或许还无意间拆散了一对鸳鸯。
认亲的过程顺利,时间飞快的流逝。
一般女子出嫁,是在第三日归宁,不过公主出嫁,却是在成婚第一日便要偕驸马入宫谢恩。
由于两人着实起得晚,时辰已经耽搁了不少。穆易湮心里头其实不在意是却怕被尚远枝看出端倪,装模作样的表现出了紧张之情。
老王爷和老王妃倒是护短的,嫁进了尚家便是尚家妇,自然见不得穆易湮这般战战兢兢,“今日会延迟到这个时分,实在是本王离京许久,一时高兴,便拉着小辈东家长、西家短,还请公主替本王向您父皇告个罪,下回本王便亲自进宫去向他请罪。”
当年皇帝夺嫡,可是有老南陵王鼎力支持,就算老南陵王已经退位,皇帝依旧不敢对他轻忽怠慢,就怕落了个“过河拆桥”的坏名声。
“父王您多虑了,您愿意和晚辈多说上两句,那是慈爱,父皇自然不会介怀。”穆易湮当然知道尚岐嘉是在给她撑腰,既然台阶都架好了,她只要顺着下走就行了。
老王妃行事周延,马车早就已经备好。
以前还在相看的时候,穆易湮就有搭乘过王府的马车,那当真是顶顶好的车子,外观华美精致不说,内装也是舒适宜人,这台车双进的,中间有隔间,奴仆从车头上,主子从车尾上车,中间隔了一道门,车厢里头置了一张榻,两个五斗柜,一张长凳,和一张几案。
尚远枝轻轻托了一下,穆易湮便上了车,尚远枝随着她上了车,车上的家具都是钉死在地面上的,案上摆了穆易湮爱喝的茶和瓜果。
白天给驸马吃点肉渣,才有力气跟皇后互殴(bushi)
改了一下未云和羽音的关系,从一般姐弟,变成龙凤胎,这样年纪比较不会有bug
第041章 | 0041 40 你是狗吗?(驸马舔公主的......手指,甜的)(1200珠加更,求珠珠、收藏、留言、订购)
穆易湮人才刚坐定,就被跟在她后头尚远枝带进了怀里,她被抱到了她的腿上,灼热的气息从头点落下,尚远枝顺势她光洁如皎月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别闹。”她的额头上描了图案的,仔细一瞧,他的唇上已经沾了一点硃砂。
这样可怎么见人?
穆易湮拿出了帕子,擦了擦他的嘴,动作算不上温柔,可他却很受用,她擦完了左边,他还把右脸凑过去,示意她继续擦。
穆易湮的动作一顿,不想理会他,未料他居然一口叼住了她葱白的手指,穆易湮下意识地想要收手,可尚远枝不让。
“尚远枝,你是狗吗?”穆易湮这话脱口而出便觉得不对。
刚成亲那会儿,她可没那个胆子这样骂尚远枝,她的脾气,都是被他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尚远枝确实对她很好,在他逝去的那段时间,她非常的怀念,不过与他重逢后,却回想起了,他有多闹腾。
谁没事咬人家手指头呢!
说是咬也不准确,他的动作,更近似于舔吮。
她的手被他叼着,如今他正舔着她的手指头,麻痒感一路从尾椎往头顶爬去,穆易湮一张俏生生的小脸,都快要红透了。
“父王才说过,不许欺负我!”虽然尚远枝似乎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起疑,穆易湮连还是下意识的为自己的反应找补。
毕竟上辈子,没有老王爷给她撑腰。
这一辈子,她可以有底气一些。
尚远枝笑了,整个胸膛都笑得震动了起来,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指,“我哪儿欺负阿湮了?阿湮不是自己都对父王说了,我对阿湮可好了!”
硬是把她的客套话拿出来说嘴,尚远枝脸皮也真是忒厚了,尚远枝的指腹刮了一下穆易湮雪白薄嫩的脸蛋,又刮过了她的眉角,他生气起来,当真是柳眉倒竖,可她人美,就连生出了嗔怒,都只见嗔,不见怒,好看得紧。
“阿湮……”他的唇贴在他的颈侧,当他用那低沉、醇厚如陈酒的嗓子呼唤她之时,热烫的气息就这么冰在她的颈子上,他紧紧的环着她,他身上的体温都渡给她了。
自从重生以后,他已经不像是原本大而化之的自己,他变得多愁善感。求而不得的疼痛,就像是阎王殿的油锅,让他反覆的品尝到痛苦。
明明心底已经想着要好好跟她过,可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心思总是会有如奔马过十里荒漠,有时顺畅,有时却是颠簸,前一刻心中感到甜蜜,下一瞬间却疼到喘不过气。
上了马车以后,一股恐慌感攫住了他,他只怕进了宫,见了唐皇后和穆易衡以后,他的阿湮,又变回了前一世那个模样。
凭心而论,在他们曾有的五年婚姻里,穆易湮对他是尽心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只是她所有的好都是有价格的,他得先完成她的期待,才能从她身上讨得好,得到温情。
他爱了她……也可以说是有大半辈子了。上一世,生命在二十二岁那一年戛然而止,可他从十二岁那一年,就领悟到,他爱她。
那一年,王府风雨飘摇,唐家想要拉他下台,唐皇后肉眼可见的对他冷淡,可是八岁的穆易湮却还保持着赤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