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小玲拍了一下大腿。

“小孩子嘛。”蒋琢笑了笑，“那段时候大概是在……小学……吧，我那会儿身高长得比较快，小勋还没开始蹿个儿，比我还要低一头。”

“真的假的！”小玲兴奋地捂住嘴，“比你低一头的少爷……想想就好可爱啊！”

“是啊，大人也这么觉得，每次看见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就要笑话小勋。”蒋琢苦笑，“于是少爷更不愿意跟我说话了。”

蒋琢道：“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好好吃饭，再加上后来小勋到了年龄、也开始蹿身高，等他比我高了些之后，我才开始正常饮食的。”

“啊……这么严重……”

“放在别人身上也许不是多么严重的事，但是对于我而言，我的人生是完全依附小勋存在的。”蒋琢道，“所以如果小勋讨厌我的话，会让我觉得很不安。”

“蒋琢”小玲担心地看着他。

“家族传统罢了，不是什么值得安慰的事。”蒋琢笑道，“而且小勋现在这么喜欢我，我早就不会再那么做了。”

小玲眨了眨眼：“少爷喜欢你吗？”

“不明显吗？”蒋琢诧异。

“很明显吗？！”

“你们都没安装小勋情绪破解软件。”蒋琢抖了抖被子，“我就不一样了，我这是内侧系统。”

他说着，把最后一床被子晾好，拍了拍手，从大片大片的被单下面穿过去，想下楼去喝口水。当他拨开眼前的最后一片床单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纪勋站在天台入口，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少、少爷？”蒋琢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纪勋张了张嘴，但没说出什么来。他的眼底好像有些茫然，更多的是震惊和一些其他的情绪。他沉默几秒，没有回应蒋琢，转身往楼下走去。

“小勋！”蒋琢赶紧追了上去，“等一下！”

纪勋挡开了蒋琢拉住自己的手，继续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蒋琢也不敢走开，只得跟在纪勋后面。直至走到纪勋的卧室门口，纪勋才停下来。

他背对着蒋琢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良久，他转过身来道：“蒋琢。”

“嗯？”蒋琢紧张地看着他。

“你之前在同学聚会的时候说过你不喜欢打球，是因为我吗？”

“……”蒋琢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一茬，他愣了一瞬，但也没有瞒他，“嗯。”

“小升初那回呢？”纪勋问道。

“什么？”

“我记得小学刚毕业那会儿，有段时间你长高不少。我提了一句，后来有几次看见你呕吐。”纪勋道，“是怎么回事？”

“啊……嗯。小勋记性可真好啊。”蒋琢勉强地笑了一下，“当时不是说过了吗，我夏天冰淇淋吃太多伤了胃，肠胃不太好。”

纪勋静静地看着他。

“小勋”

“骗人。”纪勋道，“是你自己做的，是吗？总是不喝牛奶也是因为我？不想长高？”

“……”蒋琢的喉结动了动。

他难免想起那个夏天，小勋偶然间说他好像长高了。他又觉得慌张起来，几乎每隔一两天就有一次，在午饭之后躲进厕所，把手伸进喉咙里，学着嗓子发炎时医生对自己做的那样、用力按压自己的舌根，直到把食物都呕吐出来才罢休。

“小勋，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蒋琢道，“你不用在意……”

纪勋微微皱起了眉。走廊里的光线很暗，但是蒋琢还是隐约察觉到纪勋情绪的波动。他刚上前一步，纪勋就转过脸去，沉默着把门打开了。

蒋琢疾走上去，在纪勋关门的时候按住了门框：“少爷，跟我谈谈吧。”

“我现在不想说话。”纪勋道。

他微垂着眼眸，拨开了蒋琢的手，轻轻地把卧室门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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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识：除了约会那一次，后面每次亲亲都是小勋少爷主动要求的虽然不是很明显

19

令蒋琢出乎意料的是，纪勋并没有取消旅行。

他甚至没让蒋琢叫他，到了出发时间便自己提着行李箱下楼了。只是他们俩之间气氛尴尬，外面人多口杂的，蒋琢也没办法同他好好聊。他们俩这样，送他们的陈叔也受不了，把他俩带到机场也没多停留，匆匆回去了。

一直到他俩入住酒店，纪勋也还是一副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从昨天下午闹别扭到现在，纪勋和蒋琢最多的接触就是允许蒋琢在飞机上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觉。

纪勋晚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拿了一瓶苏打水，盘腿坐在床上边喝边玩手机。蒋琢走过去问道：“吹头发吗？”

纪勋嗯了一声，背过身去，留给蒋琢一个后脑勺。

蒋琢把吹风机接好，很快替他吹干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纪勋转过来，放下手机道：“我们谈谈吧。”

蒋琢一愣。他点点头，去拉了把椅子，坐在纪勋对面，等着纪勋说话。

“其实我小时候没那么讨厌你，我只是有些不适应跟班变成未来的丈夫这种事。”纪勋不太习惯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说了两句句，抬手摸了摸头发，“毕竟一般的男生小时候都会默认自己以后会跟可爱的女生在一起……”

纪勋见蒋琢只是没什么反应地盯着自己看，不确定道：“难道你小时候跟我订了婚约，就一点落差感也没有吗？”

“没有。”蒋琢不假思索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