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闻清韵,你真贱。”
闻清韵这一天?之内被这个逆来顺受的私生女顶撞了两回,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压制住的脾气犹如火山爆发,喷溅四周。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说?道?:“你才犯贱,你喜欢陈书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闻颜捂着自己?火辣辣的侧脸,想到刚才在水底看见陈书译救她的画面。
人?都有脾气。
尤其是对她这种压抑了很久的人?,一旦触底反弹,就会变得极其可怕。
她想都没想,反手就给了闻清韵一巴掌,“我什么身份?我喜欢他?需要什么身份?我一没要求他?喜欢我,二没阻碍到你们,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这一巴掌,打得力气着实的大,打得闻清韵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而就在她巴掌落下的瞬间?,陈书译从前面的房间?走出来,许亦澜从后面的房间?走出来。
四个人?就在这狭长的走廊里再次对上。
闻颜本来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萎靡下来,她越过闻清韵看着陈书译,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恐慌和害怕。
好像那些被尘封的爱意、隐忍的感情都要在这种极其不看的情况下摆到台面上供人?观赏。
她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喜欢他?这件事了,是吗?
第 20 章
闻颜在得知陈书译跟闻清韵订婚那日起, 就已经决定?将这份感情尘封在心里,永远不再说出口。
这份感情对她而言,是成长路程中?的唯一纯真、真挚。它更像一份礼物, 在她迷茫时、煎熬时、痛苦时,给予无限的力量。她不想陈书译知道, 不仅仅是因为陈书译喜欢的人不是她,更因为,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
如今,这样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他面前时,她只觉得, 一切都毁了。
慢慢转移回?视线,看上闻清韵那得意的眼神时,缓缓开口, “闻清韵, 你迟早遭报应。”
然后,便直接越过她,朝着楼下?走去。
而在经过陈书译身边时,她的身子还是无可避免的颤抖了一下?, 但即便如此, 她还是坚定?的走了过去。
走廊无比的寂静, 前面是陈书译,后面是许亦澜,闻清韵慢慢捂着自己的脸,转身朝着陈书译走去。
男人深邃的眼眸没有半分的情绪,领口微微敞开, 脖子还挂着没有擦拭掉的水珠。他没有等她走过来,便朝着房间走去。
闻清韵见状, 立刻跟了进去。
走进房间,陈书译拿起旁边的浴巾擦了擦还未干透的湿发,背对着闻清韵,说道:“你们为什么掉进泳池?”
陈书译的声音有些冷。
闻清韵没有多想?,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就我妹妹推我啊,我在水里可害怕了,谢谢你救我,书译”
声音逐渐变得娇媚,慢慢松开手,走到他跟前,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我想?,我应该报答你。”
然后踮起脚尖,准备吻向他的唇,却被他推开。
这话,他以前相信。
他没跟闻颜相处过,不知道她是个怎样性格的人,只觉得她能在闻家生存下?来,必定?是个左右逢源的人,心机不容小觑。
可现在经过潼俞那么一遭,这个小姑娘是个怎样的人,他心知肚明。
她在闻家如履薄冰的生活,压根就不想?跟闻家的人起任何?争执,尤其是闻清韵。
在这样的场合里,她怎么敢、又怎么会推闻清韵下?水?
这样胆大肆意的举动,更像是闻清韵会做出来的事?。
他走到沙发坐下?,从茶几上拿起烟盒,随意的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屋内没开灯,就茶几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他单手点烟,说道:“你要报答我的话,就老老实实跟我说,你们发生什么事??”
闻清韵不知道陈书译为什么要问得那么细节,他应该更关?心她落水这件事?才?对。
脸上有些不满,走到他身边坐下?,“你没听见吗?闻颜说她喜欢你,所以她嫉妒你对我好。”
陈书译愈发觉得闻清韵这脑子确实不是干建筑的材料,这要不是闻家这个建筑世家的名?声撑着,就她这样的论述和逻辑,很难相信会设计出那么精密的建筑来。他将烟雾吐出来,“你妹妹在家里需要讨好你们过日子,看你们的脸色行事?,你跟我说她会因为嫉妒推你下?水?闻清韵,你会水吧?之前在校庆上的时候,你说过的。”
陈书译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很容易从一件小事?上抽丝剥茧。
一件小事?被他说完,几乎已经预见了后期的发展。
她微微皱眉,“你在帮她说话吗?”
“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吗?”陈书译的眼眸望着她,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你把她推下?去,是为了来看我会救谁是吗?闻清韵,你好大的胆子,把我陈书译当工具玩转,你可真敢。”
他咬着烟,一只手就直接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不过没有用力,但散发出来的怒火,确实吓到了闻清韵。
男人将烟雾吐出来,就吐在她的脸上,呛得她疯狂咳嗽,“书,书译……你别这样,你都……你都听见了,闻颜说她喜欢你,她凭什么啊?我就是想?让她看清,你喜欢的人只会是我!”
蠢货!
陈书译将猩红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他是个真发怒起来,却看不出发怒的人,声音依旧温柔,“为了你所谓的‘喜欢谁’把我当工具,蔑视别人的生命,如果没有许亦澜去救她的话,她这会要出事?了,闻清韵,你手上就沾了一条人命,闻家的家教?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教?你蔑视生命,蔑视一切?!”
他一边说着,手就在一边收紧。
渐渐地,闻清韵感觉到呼吸困难,双手拼命挣扎着,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她惊恐的望向陈书译,见他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任何?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