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堂暄连忙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真的没有。现在他们要把我拉去卖肾卖器官,我已经出来躲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想找我姐帮忙的。姐夫,求你救救我,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他一面说着,一面跪着滑了几步,抬手就抓住贺知延西裤的裤尾。
贺知延终于皱起眉头,看向他那只脏兮兮的手。
“你找你姐帮忙,你姐能怎么帮你,嗯?”他抬眼看向厨房那扇虚掩着的门,“你活到这么大,除了给你姐找麻烦,问她要钱,还做过什么好事?你找她帮忙你难道不清楚她的经济状况吗?你想让她怎么帮你?”
龌龊的心思被他一眼识破,谢堂暄不敢再出声,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开口:“我没有办法才来找我姐……我妈最近生病了,她的钱都给我还债了。我们家……我们家……”
芜茵将厨房内要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打开了厨房的门。她站在门口,看向客厅中央跪在地上的人。屋内温度并不低,她却觉得浑身都像浸在冰水里一样冷。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她僵硬地站了片刻,向客厅走去。
谢堂暄听到她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看她,声音蓦然高了一些:“姐。”
他喊了一声就要起身去扑到芜茵脚下,只是膝盖刚刚离地一秒,就被当胸的一脚踹倒在地。他猝不及防,吃痛地捂着胸口歪倒在地上,缓了片刻才扶着茶几慢慢地爬了起来。
贺知延收回脚,身体重新仰靠在沙发上,声音淡淡:“手脏得像块抹布还去碰你姐。”
芜茵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谢堂暄腹部的瘀伤,神情仍旧没有丝毫松动。
“这里没有人会借钱给你,你回家吧,”她转过身,“你和你妈妈的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这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以前你没成年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子,给你几百块几千块读书零花也算不了什么。但现在,谢堂暄,你已经二十多岁了,你张口问我要几十万你觉得我会有吗?换句话说即使我有,你觉得我会把我妈妈的救命钱拿给你还赌债吗?”
谢堂暄又哽咽一下,想去碰芜茵的裤脚,碍于刚刚挨的一记窝心脚而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妈最近身体不舒服,也没有钱了。姐……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芜茵低头看着他,声音蓦然一停,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语气里的情绪。
“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我问你和你妈妈借几千块她都不肯。以前你拿着家里的钱挥霍的时候,我每个月要一天打三份工才能勉强够我妈妈下一周的医药费。你现在来问我借那么多钱谢堂暄,你认为我会帮你吗?”
她手掌紧紧地攥起来,一向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这时有了一些起伏。转过头她的脸恰好就处在衣架下的阴影处,即使看不见她的神情,但颈部的线条仍然昭示着她现在的情绪。
贺知延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的侧脸,缓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随后低头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房间内只寂静了十几分钟,乔裕轻轻敲响了门。
在得到屋内声音的许可后,他和身后的人一同走了进来。
谢堂暄看着乔裕和他身后的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轻轻揉了揉自己跪的发麻的膝盖,胆怯地靠在了茶几边。
“借贷还有利息,借给你几十万你自然不能空手白拿,”贺知延声音很淡,低眼看向谢堂暄的脸,“你说只要给你这笔钱什么都肯做,不如表表你的决心和诚意赌徒还不上钱也有还不上的做法。”
谢堂暄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话中的意思,就被身后近前的人猛然按住了头颅。
一名保镖从身后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到了茶几上,连同右手一起按上茶几桌面,茶几因为这一下的冲力而向后移动了几分。另一名保镖紧接着一脚踩住他乱动的下半身,伸手钳住了他另一只手。
不能动弹的恐惧在瞬间席卷了他的周身,他的脸被迫紧紧贴着冰冷的茶几,喉咙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叫。
芜茵怔了怔,正要说什么,就被走到她身前的乔裕挡住了视线。
按着他手腕的保镖从口袋中拿出一柄军用匕首,锋利的刀刃停在了他食指的一侧,等待着贺知延下一步指令。
贺知延双腿交叠,看着他被压在茶几桌面上的头颅,声音依旧没有起伏:“怎么样弟弟?一根手指换六十万,已经很值了。”
第092章 | 0092 切断
皮肤和茶几桌面摩擦的声音伴随着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
谢堂暄喉咙中涌上一阵血腥气,无谓的挣扎过后,他在极度的恐惧中慢慢冷静下来。
兴许贺知延只是在试探他的态度,怎么说他也是芜茵的弟弟,更何况芜茵还站在这间屋子里贺知延总不至于让属下在她面前做这么血腥的事。
想到这里,谢堂暄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保镖揪着他的头发使他他被迫抬起头,他剧烈地咳了一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贺知延:“姐夫……我愿意。”
芜茵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听到谢堂暄答应的声音,她呼吸一紧想要上前。
乔裕脚步挪动,伸出手臂虚挡在芜茵身前,将她整个人挡在了自己身后。
贺知延闻言略微点头,仰靠着沙发交叠起双腿,将手帕丢到了茶几上。
按着谢堂暄的保镖得到指令,伸手将他右手按平到桌面。
他五指此时完全贴到了桌面上,无法移动一分一毫。另一个保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球状物体,虎口卡着他的下巴将圆球塞进他的口中。
谢堂暄呜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拼命地挣扎。
受过职业训练的两个保镖按住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左侧的保镖扯着他的衣领扼住他的咽喉,以免他将口中的圆球吐出来。另一人接过军用匕首,贴着谢堂暄的手指稳住了刀身。保镖抬头看向贺知延,确认命令没有得到中止,缓慢地抬起了匕首悬在了他食指的上方。
芜茵的视线完全被乔裕挡住,什么也看不到,可是那边挣扎的动作似乎越来越大。她向前走一步就被乔裕挡一步,即使不想再去管谢堂暄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出声:“让他走吧,别动他……也别给他钱。”
她话音刚落,那边匕首砸向桌面的声音就蓦然响起。
匕首十分精准地从谢堂暄食指的第二节指节落下,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整个人像虾米一般向前弓去,大片的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顺着脖颈向下淌进他脏兮兮的外套里。溅涌的血液将他手下那片空间全部填满,飞出去的半截手指停在了茶几的边缘。澪????七莫捷莋
谢堂暄整个人如同死过一般,脑袋无力地垂到那小片血泊中。
保镖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用止血纱布缠住他剩余的手指,以免造成更大的出血。
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芜茵的身体猛然一抖。谢堂暄垂死一般的呜咽终于让她伸手去拨开乔裕的手臂,乔裕动也不动,手臂稳稳地挡在了芜茵身前,声音里带了几分歉疚:“芜小姐,还是不要看了。”
右侧的保镖松开谢堂暄瘫软的身体,用贺知延扔出的手帕拿起被切下的手指包住。
贺知延面不改色,目光淡淡地看向瘫倒在茶几旁的人。另一个保镖从乔裕手中接过钢笔和支票递交到贺知延面前,他拿起钢笔,签字的同时再度看了一眼桌上的血迹。飞溅出的少量血液已经干涸,整张桌子触目惊心。
保镖将他签好的支票收起,走过去塞到了谢堂暄外衣的口袋里,抬手取出了他口中的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