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好,我可等着呢贺总。”

面前的人笑了一声,虽然说知道贺知延说介绍自己的女朋友给他认识只是场面话,但场面话也有些意思。他知道贺知延多年以来身边都没有女人,如果能认识一下他的新欢也不错,多条人脉,说不定以后能起到什么作用。

贺知延这次订做的是一套等比例放大的积木,全部搭成后是一座红顶小房子。当时乔裕来沟通时他还有些纳闷,订做这个做什么。现在想如果能讨一讨情人的欢心,这点东西也算不上什么。

不知道芜茵会不会喜欢。贺知延拿起桌面上的设计图,目光轻轻一动。她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好像对积木情有独钟。

这几天芜茵都没有联系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摸着自己的手机,思索着怎么开口,但手指悬停在屏幕上,终究没有拨出去。

芜茵刚刚从贺亭抒那里回来,钥匙还没插进锁孔就看到了已经走上来的人。贺知延这几天没来,她觉得可能是他工作太忙,于是也没有问过。

倒是贺亭抒说起最近看到他经常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在一起。

她不是特别在意,转过眼就忘了这件事。

入秋以后天气冷了很多,连日的阴雨让气温再度下降。芜茵穿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遮住了纤细的脖颈,外头披了一件浅绿色的毛呢大衣,显得人水灵灵的好看。他低头看她,没言语,弯腰靠近她唇角。

他的气息接近,只停在她的唇角,却不落下去。芜茵的手动了动,握着门把手,微冷的吻便在她转头的瞬间落下来。

芜茵还要问他怎么提前来了不进门,被这一下亲的有些懵。房门合上,她被骤然而来的力道箍进怀里。贺知延一面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身,一面低头凑到她的唇角:“茵茵,这几天过得好吗?”

芜茵想说一切都不错,想了想他可能有的反应,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换了一种措辞。

“不太好,”她看向他的眼睛,“因为我们这几天没有见面。”她怀疑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之前每次用这招哄纪珩都行,但是对贺知延就说不定了。她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矫情,透出一股惺惺作态的味道。

贺知延闻言挑眉,看向芜茵的脸,目光沉沉。芜茵说话的声线总是有些冷,所以很难听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那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怎么忘记还有这回事了。她眨了眨眼:“想打来着,忍住了。”

她的尾音像带着小钩子,勾的人呼吸尽数往胸膛里吞。

芜茵的性格内向腼腆,他知道这些话她从来不会轻易说出口。

贺知延喉结滚了滚,手指向上,捏了捏她的脸颊。芜茵救势坐到他腿上,被他捏着的地方有些痛,怀里的包向下坠了坠。

贺知延一手揽着她的腰。包中的笔记本掉出来,砸到了他的腿上。贺知延手指摸向扉页,芜茵的笔迹清秀飘逸,抄了一首小诗在上头。

“只要一想到你

世界在明亮的光晕里倒退

一些我们以为永恒的,包括时间

都不堪一击”

情诗,他抬眼看着她。芜茵这样性格的人也会喜欢这样感情丰沛的诗歌,他指腹摩挲着“想到你”三个字,声音没变:“茵茵,这句诗的意思是你在想着谁吗?”

他声音平稳,估摸着她应该听不出其中隐含的情绪。反正不会是妒意,他只是好奇芜茵为什么会喜欢抄这样的诗。

芜茵看着笔记本,声音凝了凝:“想着你。”

第035章 | 0035 诗歌

要是陆砚怀此时此刻在场就好了。

恐怕他就不会再摆出那副要和他争抢的可笑态势。

他清了清喉咙,将笔记本放回她的包里。芜茵似乎很喜欢记东西,可能是身为老师的职业习惯。如果是这样的情诗,那多写一点也无所谓。他呼吸凑到她的脖颈,闷闷的,好像笑了一声:“茵茵,日记里也写过我吗?”

他看到过她有一个浅绿色封皮的日记本,扉页上写的是工作日志,贴了一张简单的课程表。私人物品他当然不便乱翻,只是芜茵的写字好看,清秀的字迹写出带着激烈感情的情诗,形成一种特别的反差感。

听到他提起那个日记本,她心倏忽紧了一下。芜茵的手臂撑在他肩上,声音含糊着带过去:“写过。”

她现在约莫能感受到贺知延对这些话十分受用,不过说出来身上也不会掉下肉,多说几句能让他高兴的话也好。她有些心虚地将笔记本收到包里,点了点头。

她坐在他腿间,因为姿势不舒服,向后挪动了一分,随后听得耳边轻轻一声闷哼的声响。芜茵愣了一下,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正尴尬间,贺知延的手扶到了她腰间。

见她的反应,他手掌有意地收紧,贴着她的耳畔蹭了蹭:“茵茵,我不会勉强你。”

做什么都需要耐心,他不喜欢强求来的事物。芜茵只是个刚工作不到一年的年轻女孩,以前受到的都是自食其力的学校教育,“包养”这件事兴许会对她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不能要求她这么快就接受和一个陌生男人搞到床上去。

芜茵应了一声,脸颊贴着他的肩靠过去,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声音有些轻:“我明白。”

贺亭抒的订婚宴在沈家的一处私人庄园进行,芜茵早上七点到时,她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沈蔚之那边的流程负责人不敢催她,芜茵便拿着贺知延给的钥匙开门。门锁刚刚打开,就见贺亭抒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声音有些发飘。

“几点了,茵茵?”

“快八点了,我刚刚和知延一起确认过现场的布置了,现在需要的就是你赶紧起床收拾,”芜茵走到床边,一把拉住了她要躺下去的身体,“亭抒,你得起床化妆,换衣服,还有刚刚有一位女士问,沈先生要求换糕点,她想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芜茵正色道:“亭抒,真的不能再睡觉了。”

贺亭抒抿唇,笑了一声,眼睛看向她。她觉得芜茵的性格太温柔平和,不适合做老师。但逐渐发现她着急的时候说话就会带出老师的特点,虽然声音柔和,但会用“命令”式的语气,和平时截然相反。

贺亭抒就爱逗她,有时会故意反着做,就是为了听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躺到她手臂上:“八点再起,不会耽误的。”

“不行亭抒,外面有好多人在等你化妆了,”芜茵扶起她的身体,低头道,“快,化完妆你再稍微补一点觉。”

沈蔚之正在庄园的大门口和一旁刚到的客人聊天,方序意的车刚刚到。他在车内抬眼看向大门入口布置好的场地,踩在油门上的脚慢慢松开,一脚踩下了刹车。扣好西装的扣子,他下车走向沈蔚之,像以前一样谦和恭敬地对他点了点头:“沈哥。”

十一点迎完宾,贺亭抒在洗手间里摘下了耳环,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沈蔚之继承了他们家一贯的审美,选的耳饰土气又难看。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支烟,打开洗手间的门,手刚刚扶上去,蓦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

身后的人好像喝了一点酒,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隔间,手掌一扣,反手锁上了门。贺亭抒险些摔倒,正要开口骂人,唇舌瞬间就被堵住。

方序意一手撩起她的礼裙,一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湿热的舌尖强硬地挤进她的口腔。贺亭抒为了保持平衡,用手撑在了马桶水箱上,随后就被带着腰身猛地箍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