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她?
季桑声音哑得厉害,俏丽的乌眸瞪了他一眼。
“饿了?”
“你在忙?”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从门缝里听到外间有声音。
温简站起身从旁边的衣箱里拿衣服给她,应道:“嗯,是木坊的匠头过来与我说粮仓修缮之事。另外田坊李匠头也在,十月份开始就接连下雨,原本地里干旱,现在水太多,黍种刚长了幼苗,怕是要淹死,正想着用龙骨水车把水排出去…”
季桑从他手里接过衣服,认真地听他说话,然后说:“你出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事情确实一桩桩一件件等他去做。
他看了她一眼,俯身捧住她的脸颊,对着她的小嘴用力吻了下来,季桑头往后仰,叫了一声,“唔…还没洗牙……”
他舌头强势地探进她的口腔,搅着她的小舌头纠缠,黏黏腻腻吻得季桑喉咙里溢出哼声才松了嘴…
亲完,还清浮地说了句,“真香。”
季桑打了他一下,“温简滚。”
温简轻轻笑了下,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灶膛里窝了鸡蛋,你躺会起来了吃。”
季桑却道:“你等会把小杜借我一下,我想在周遭看看。”
温简说可以等等空了带她去转转,季桑却拒绝了,她就周围看看,熟悉熟悉环境,让他忙他的。
温简凝了凝眉心,没说什么,让她再躺会便去了外间。
外间的人早就往他出来的方向张望过来了。
实在是太稀奇了!
温大人来坞堡也有些时日了,在众人的映像里,是个严于律己不苟言笑之人,不论面对谁都是一张清冷的面孔,还从未见他如此紧张谁,甚至是在说事的时候中途离开。
他们将探寻的目光看向小杜,小杜回看了他们一眼,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就见温简从里间走了出来,回到书桌边,面色如常地继续和匠头们说事。
刚刚都没注意,这会儿李匠头才看到温大人脖颈侧都是红色抓痕。
这
温大人这是金屋藏娇了啊!
季桑在床上又懒了会床,才爬了起来,穿戴整齐后落落大方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前厅的人自然而然地听到声音,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然后纷纷往季桑的方向看了过来。
啊!
原来是真的!
温大人果然金屋藏娇了!
季桑被大家行注目礼,唇角往上勾了勾,顿了下,伸手在空中摆了摆,“你们好…”
林匠头:“……”
李匠头:“……”
小杜:“……”
季桑最后视线在温简身上停留了下,随即朝着小杜说:“小杜,过来。”
小杜心口一滞,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季桑正要点头,温简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音色陡然高了些许,“李匠头,龙骨水车加紧时间排水,如果龙骨水车不够用,林匠头那边再分出几个人来赶制出两台来,北仓的修缮再给你两天的时间。先就说到这里,散了吧。”
温简说完,人已经走到了季桑身边,牵住她的手往外走,声音压低了道:“走,陪你吃早饭。”
季桑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外走,她乌眸转动,唇角笑起来,“……呃,你不忙了?”
“忙。”
“但是,陪桑儿吃早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完,他便拉着季桑去了灶膛。
留下一群惊奇的匠头们。
温大人的夫人来了啊,那这厉姑娘……
锅里温了饼子,温简叫季桑坐,自己去帮她拿,顺带盛了碗粥。坞堡上粮食充裕,所以温简来了后,基本早饭都是白粥。
这黍子其实和后世的精米还是有些不一样,不过熬得时间长,很有黏性,和从前的吃食相比,吃到嘴里特别细腻。
季桑觉得好吃,不觉多吃了些,吃得有些撑,正巧和温简出门在坞堡上溜达一圈。
坞堡上一番忙碌景象,男人们在废力地踩水车,女人带着孩童们在田埂上聊天观望,见到温简时,纷纷朝着温简打招呼,远一些的荒地,不论男女都挥舞着手里的农具,开辟新地。
温简指着那块地说道:“桑儿,自从用了你的方法,这帮子流民简直像是打了鸡血…起早贪黑,就想在年前赚上个一亩三分地。”
季桑轻轻笑起来,便听他深深叹息了一声,“朱司马带军在边境又是三月有余,粮草告急,已经送了三封加急到皇帝那儿,怕是这个月月底就会有人前来厉家坞堡的粮库拖空,只是这坞堡之上的一万多张嘴……”
说到底,温简从接手厉家坞堡便知道这就是一个叫人一眼望不到头的烂摊子。厉皇后入主后宫,丈夫需要银钱,哪有不支持的,厉家又是厉皇后的后盾,只要厉皇后开口,这粮仓再满也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