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主和一群长老看来,东方丹曦能突然得到奇遇乃是天道所给的奖励。可依照东方丹曦的意思,却原来这仅仅只是天道无奈之下的妥协吗?因为天道受到多个天骄冲击,影响过大,所以只能给出好处来笼络诸位天骄,向各位天骄示好示弱?
“倘若福师兄真像师尊所言是个短命鬼,那我就算能长寿无疆又有什么意思?我愿意跟福师兄一起当个短命鬼!”
宗主勃然变色,这是要殉情?
一众长老脸色也很不好看。
东方丹曦无心再跟这群门人纠缠,兀自御剑破空而去,一心只想尽快跑到老婆身边。
众人面面相觑,以目光询问宗主是否要拦住少宗主。
宗主望着爱徒离开的方向,沉默了半晌,神色复杂地道:“随他去吧。”修行数百年,他从未质疑过天道,理所当然地觉得要遵照天道行事。可何为天道?如今的天之道真的合乎正道吗?福长生敢以一己之力反对天道,这等魄力与眼界实在是他所不及。丹曦能有此道侣,实乃此生之幸。
一位长老欲言又止,幽幽开口道:“我想说的是,魔尊和妖皇都立了长生师侄为后。难不成我们堂堂飞仙宗的少主要跟人……”共妻?
后面这两个字,长老实在是说不出口。
众人沉默了。
忽有人幽幽道:“岂知不是共夫?”
共夫?
这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
倘若少主才是下边儿那个……
“马上备礼!”宗主神情严肃,“我们飞仙宗必须风风光光地把少主夫人迎回来!”
一众长老也都神情分外严肃,如临大敌。
福长生可别想光吃不认账,别以为讨到了魔尊和妖皇这两个“老婆”就可以把他们少宗主踹了。
福长生必须对少宗主负责!
另一头,魔族。
“我早就说过,流景侄儿年纪太轻了,担不起魔尊的责任。”男人极其魁梧,站在那儿就跟座小山似的,说话声音大如打雷,“他之前不管福长生是死是活,非要立这人为后,我就说了他这是胡来。你们都不听我的,现在好了,他为了这福长生,连小命都要玩没了。”
“三王爷,圣君还在养伤。”大长老看不得男人这副做派,讥讽道,“你一个当叔叔的不盼着圣君好,反在这儿说风凉话。知道的还当你是着急过度昏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盼着圣君出事好自个儿上位呢。”
三王爷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道:“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流景满脑子男女私情,把小情小爱放到我们魔族大业之上。他但凡记得自己是个魔尊,就不会为了个福长生把自己搞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大长老蹙眉,嘴上没再说什么。虽然他偏心流景小侄,可流景这次确实太过分了堂堂魔尊为了个心上人差点把命都折腾没了,这把整个魔族置于何地?流景可有想到作为一个魔尊该尽的责任?
一直默默无言的二长老突然开口道:“若是连自己最爱的人身陷险境都置之不顾,如此无情无义,又谈什么做一族之主?”
三王爷嗤笑一声,正想骂二长老毫无大局观念,周围的灵气突然剧烈震荡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问出声。
话音还未落下,一波又一波强劲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全都涌入了大殿里侧的床榻之上。
榻上正躺着魔族圣君南流景,所有灵气似百川归海一般悉数灌入他体内,一股奇异的威压开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不同于高境界修者所释放出来的强横武力威压,这股威压不是靠境界高低来震慑人,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悦诚服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敬畏甚至朝拜。
灵气不住涌向南流景,大殿屋檐之上也出现了异象,彩云汇聚奔腾,幻化出百鸟朝凤的景象。
大长老惊呼:“至尊降临!”
魔族圣君乃为魔尊,但真正的魔族至尊则要数千年甚至万年才能出现一次。
三王爷目瞪口呆,纵使对魔尊之位有多么觊觎,如今也只能偃旗息鼓。魔族至尊,众人归心,谁能争锋?
南流景皱着眉头醒过来,脑袋疼得都快炸了。
他还没回过神,就听得众人大声道:“参见魔尊!”
那语气极为激动,嗓门贼嘹亮,震得南流景脑仁都疼。
平时也不见这群人这么积极亢奋呀?
南流景眉头皱了皱,意识渐渐回笼。
诶,我老婆呢?
我怎么回魔族了?
我老婆现在怎么样了?
南流景起身下床,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走。
大长老连忙追了上去,“魔尊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见福师兄!”南流景心急如焚,他皮糙肉厚,八十几道天雷没把他劈死。可他老婆身娇肉贵的,谁知道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大长老其实对南流景立后这件事多有不满,但如今南流景已是天定的魔族至尊,有些事他也就不计较了。
“魔尊莫急,”大长老道,“待我派人去打探皇后的消息,或者把皇后接过来也行。”
南流景炸了,“福师兄身受重伤,你让人去打扰他,还要把他接来接去的,这不是要他命吗?”
大长老被堵得半晌没话,缓了会儿才悻悻道:“你乃堂堂魔尊,就为了个……男人奔来奔去的,像什么话?”
三王爷上前插嘴道:“流景你如今贵为魔族至尊,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份。福长生与我们并非同族,还害你差点殒命,怕是当不得魔后之位。”
“魔族至尊算什么?”南流景谑笑道,“搁我师兄眼里怕连个屁都不是。师兄不是害我差点殒命,而是送了我一波机缘。诸位以为天道为何突然钦点我为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