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福长生闭上眼睛道,“我要休息了,别在这儿烦我。”
轩辕幽阳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往旁边走了走,然后缩在地上躺着。
他一个接近一米九的汉子,光着个身子,衣裳也不穿,被子也没一条,就那么光溜溜地打地铺,颇有些小孩子负气的意味,但又着实看着可怜。
福长生只当没看见,闭着眼睛睡得很香。想要点醒一个人,骂他是不够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讲道理也是不行的。
点拨的话说一次就够了,说话人态度要硬,之后就金口不言,任由那糊涂蛋自己去想。
那糊涂蛋见你态度太硬,自然就慢慢转了念头,就算想不通也慢慢想通了,要是仍旧一窍不通,那说明两人缘分未到,又何必再多费口舌?
轩辕幽阳光着身子在地上躺了一夜,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本以为师兄半夜会起来给他盖个被子,结果师兄就跟忘了他似的,任由他在地上受冻。
轩辕幽阳越想越委屈,那感觉就像是小孩子突然被父母抛弃了,心里茫然害怕又委屈无助。
眼瞧着天亮了,师兄起床穿好衣裳出了屋,轩辕幽阳只能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默默从储物戒里取了套干净衣裳穿好,苦大仇深地追了出去。
两情敌见他这副苦哈哈的样子,满脸揶揄地看着他,虽是没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但光那副幸灾乐祸的神情也够刺激人的。
若是往日,轩辕幽阳早跟情敌们吵起来或是打起来了,可他现在生怕被老婆抛弃了,心里头翻来覆去都在想老婆昨晚说过的话。他到底是哪儿惹老婆不痛快了,他得赶紧把问题找出来!
……
……
福长生跟往常一样,起床打坐修炼一两个时辰,然后就去丹房查看近期要交付的丹药订单。
小胖崽早在丹房里等着他了,一见到他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阿爹这两天怎么来得这么迟,是身体不舒服吗?”
儿子一句无心之语惹得福长生不禁有些脸红。他禁欲这么久,一朝开荤开得太厉害,自然是春宵苦短日高起。
情爱之事确实太耽误正事了,福长生脸颊有些发烫,“阿爹身体无碍,只是这两天想多睡会儿,明天阿爹一定准时起。”
福禄寿恍然大悟,笑道:“阿爹原来是想赖床啊,大懒虫,羞羞羞。”
福长生老脸发红。怕儿子再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他故意支走儿子,“你自个儿出去玩儿,我这儿用不到你。”
福禄寿怪道:“阿爹不用我控火吗?”
“不用。”福长生摆摆手,“赶紧出去吧。”
福禄寿看了看他,这才颇有些遗憾地出了门。
没过一会儿,福长生就听到屋外有小胖崽的笑声。
他放出神识一看,原来是南流景把小胖崽放在脖子上骑着,然后满院子飞天遁地,惹得小胖崽乐得直叫。
福长生默默看了一会儿,心下滋味有点复杂,那感觉就像看到“前妻”在带孩子。他突然就觉得,小胖崽好像确实该有个“妈”了。
转眼到了晌午时分,福长生正躺在躺椅上小憩,忽而感到眼前投下一大片阴影,睁眼一看,原来是南流景带着小胖崽进来了。
小胖崽仍旧骑在南流景脖子上,因为太兴奋,小胖脸通红通红的。
“你别那么惯着他,”福长生道,“这小崽子惯会捡便宜,以后见了你就不走路了。”
南流景被老婆教导怎么带儿子,心里暖滋滋的。他人有点飘了,嘚瑟道:“咱儿子懂事着呢,才不会占我便宜的,对不对?”
南流景说着就微微抖了下脖子上的小胖崽。
小胖崽愣愣地低头看他,“你是……我父亲?”
福长生唰地一下脸黑了,冷声道:“你师叔说胡话了,禄崽你别理他。”
小胖崽似明非明地点点头。
南流景人都僵住了。他在原地站了小会儿,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堪。
他把小胖崽放到地上,低声叫小胖崽出去。
小胖崽瞅了瞅两个大人,觉得气氛不太对,很有眼力见地跑开了。
南流景这才走到老婆身旁,很有些受伤地开口道:“师兄……是不打算让禄崽认我这个爹吗?”
福长生火一下子冒起来了,“你现在有资格认吗?你还在考核期,以后能不能跟我搭伙过日子都还说不准。你现在抢着认儿子,是想逼我选你,还是想诱导儿子帮你?”
南流景心思被戳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现在就是后悔,他就不该耍这种小心机的,“师兄别生我气,我以后不在禄崽面前提什么父子了……”
“你还有脸提‘父子’这几个字?”福长生铁青着脸道,“你今晚不用伺候了,换东方丹曦来。”他都还没确定将来会跟谁过日子,这些混蛋哪儿来的胆子跟禄崽父子相认?要是禄崽认了父亲,将来他又恰好没跟那人在一起,禄崽岂不是要伤心?
“不说好了今晚是我吗?”南流景急道,“师兄怎么能换人呢?就因为我喊了禄崽一声儿子,你就至于这样吗?”
福长生闭眼躺在躺椅子上,话都懒得跟这人说。
南流景蹲到老婆身旁,着急无措地道:“师兄,你还在怨我当年拿你当替身是不是?”
福长生嘴角微抽,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小变态怎么还有脸提?
“师兄,”南流景抓住老婆的手,“我其实从没拿你当过替身,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不一样的……”
福长生嘴角又抽了一下,终是没忍住睁开眼怼道:“你当初难道不是看我跟柳芳兰长得像才勾搭我的?”
南流景讪讪道:“最开始确实是因为师兄跟柳芳兰有些相似……”意识到话头不对,他赶紧转口风,“但自从跟师兄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想过柳芳兰了。师兄你完全跟柳芳兰不一样,你就是你,我没拿你当过谁的替身……”
福长生没耐心听人狡辩,抬手打断道:“你最开始就是拿我当替身,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过就是因为现在喜欢上我了,就想美化过去,想要否认你做过的腌臜事。”
他可太懂南流景那点心思了,男人嘛,一旦有了新欢,旧爱就屁都不是,甚至连喜欢过人家都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