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卿听了白澔澜的话,不觉一愣,心底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白公子……”拒绝的话语才到了嘴边,却听到耳边传来了熟悉却也不熟悉的声音,“答应他。”她的腰,被他用手指摩挲过,又麻又痒。

范嘉泽的唇贴在她的耳后,声音不大,几乎像是微风,贴着耳朵吹进耳管,被风挠痒痒,那股搔痒感钻进了皮肉之中,一下子透到了头皮,连灵魂都为之战栗。

“啊嗯……”姜玥卿想要抗议,可是才一开口,她就发现自己很不对劲,嘴里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她却直觉,发出这样的声音是非常令人害羞的,她咬住了下唇,一双眼睛变得湿润。

“姜姑娘,我是诚心求娶的,还望姜姑娘能给在下一个报答姑娘恩德的机会。”

“我……我……”姜玥卿已经无暇去顾及白澔澜在说些什么了,范嘉泽的双手贴在她的腰上,她想要挣扎,可居然是丝毫动弹不得。

“答应他。”范嘉泽又说话了。

姜玥卿心里生出了一点的疑惑,虽然鼻间萦绕的独特木质冷香和声音都代表着身后的男人是范嘉泽,可不管是说话的语气,又或者是他此刻亲昵的动作,都让她陌生。

陌生……且悸动。

姜玥卿的心跳飞快,脑海中一片混沌,舌头都僵直不受控制。

“白公子,婚姻大事……我且凭父亲做主。”姜玥卿不明白范嘉泽为何会要她答应白澔澜的求亲,可她相信范嘉泽,即使心中有着疑虑,她也照着范嘉泽的指示,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覆。

终究,她对白澔澜没有好感,要她应了他,她心底不舒服。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姜玥卿只觉得这笑声带了一点赞赏,像是在称赞她做得很好。

心尖也开始觉得痒了。

“当真?”白澔澜自是不知道,姜玥卿如今在门后,被一个男人搂着腰,那个男人熟知她的身体,知道她每一个敏感的点,此刻正放肆的隔着布料摩挲着她的腰窝,她已经双目含春、脸颊绯红,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

“嗯……”她的声音低低的,还含了一点女孩儿家的嗔意。

白澔澜的心绪汹涌澎湃,他的目光不自觉得投向了廊弯之处,那嬷嬷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毕竟是未婚的男女,也还未正式相看,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也不好在此时此刻宣之语口,忍着心中的躁动,白澔澜努力的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姜姑娘所言甚是,婚姻大事,还是该由父执辈来相商,白某改日登门,正式拜访姜侯,今日便先不叨扰,告辞。”白澔澜琢磨着,一会儿见到姜侯,还得求求情,让姜侯把姜玥卿放出来,以后都是白家人了,何必还在姜家的宗祠抄书呢?

门外,白澔澜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门内,姜玥卿被范嘉泽转过了身,整个人被搂载他怀里。

姜玥卿的双眸已经泛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四目交接的时候,有一股陌生的火花烫人。人有趋吉避凶的天性,能让人防范各种危险,姜玥卿此刻感受到了,范嘉泽此刻非常的危险,奇怪的是,其实感受到了危机感,她却不害怕,她几乎是盲目的相信着,无论如何,范嘉泽都不会伤害她。

“嘉泽哥哥,你为什么,要我答应白公子的求亲?”姜玥卿的双眸澄净,一忘就能见底,所有的心思都在里头,没有半分的隐藏。

范嘉泽舔了舔后牙槽,发出了啧的声响。

姜玥卿的眉宇悄悄蹙起,范嘉泽这般模样,和她记忆中差异许多。该说,自从范嘉泽被流放到河北道过后,就不复以往那般温润。虽然他很努力的表现出温和的模样,可是姜玥卿却是可以感受得到,那样温和儒雅的样貌,终究只是表象。

姜玥卿也不是不明白,流放的日子是苦的,他会有所改变也是可以理解的。

姜玥卿已经不只一次感受到他给人的压迫感,可是她打从心底眼信赖着范嘉泽。

第40章 | 0040 40 离他远点(醋包男主)

这世上,真心对她好的人,也只有范嘉泽跟姜晏宁了,姜晏宁被送出去历练,这三年,就连过年都守在军营,她只有范嘉泽了,她怀疑谁要害她都不会怀疑范嘉泽。

这份信任,让她几乎可以说是应下了白澔澜的求亲。虽然是允下了,可如今回头去想,还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对。

“我这边暂时顾不上你,如果你拒绝了白澔澜,你爹也不会因此死心,只会找下一个人来跟你议亲。”范嘉泽活了两辈子,早就已经看清姜侯这个人了,他是个重利忘义而且不择手段的男人,姜玥卿在他的眼底,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商品的价值,会影响姜侯对姜玥卿的态度。

如果这一次议亲破局,姜侯便会认为姜玥卿不值钱,在下一回会找什么样的对象,那可就很难说了。

以侯府的身份,姜侯肯定不会找门第低的,白澔澜属于声名差,如果连白澔澜都搭不上,下一个可能就会找年纪大、身体有毛病,又或者是给人续弦。

如今,姜玥卿应了白澔澜,这才是最好的,虽然理智上明白这样的做法,心里头却很难受。

或许活了两世,让范嘉泽的心理扭曲,也或许范嘉泽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嫉妒的要命,即使是他开口要他应下的婚事,此刻他心里头却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灼着,让他产生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初一在体内叫嚣的,却被他苦苦的压下。

还不到、还不到时间……

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姜玥卿知道他已经不正常了……

姜玥卿眨了眨眼,偏了偏头,无意识的咬了一下拇指,范嘉泽移开了目光,血液之中似有什么在奔腾着,浑身上下的血气,都在往那欲望的根源而去,那一张清俊的脸庞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姜玥卿没注意到范嘉泽的异常,她此刻的心思,全在应允白澔澜求亲的事情上。

这个年头,姑娘们都耳濡目染,有着从一而终的思想,姜玥卿也不例外,一想到自己应允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求亲,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委屈了,不过经过范嘉泽的分析,她也想明白了。

确实,她父亲的态度改变,她感受到了,这伤她至深。

“乖,哥哥疼你。”泪水已经在姜玥卿眼底打转了,他哪里舍得?低下头来啄了啄她的眼皮。

泪水是苦涩的。

心爱的女孩儿的泪水,比他想像中更苦涩,入了口舌之中,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股荡漾。

“对,我有哥哥,有哥哥疼我就够了。”姜玥卿被他紧紧拥着,她下意识地感到安全,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他身上的热意传渡过来,她心底踏实了一些。

曾经,她也是有父亲和继母疼爱的,可在她失去了他们眼中的价值以后,他们的态度遽变,一点也不打算掩饰。

被千娇万宠了十二年,那样的落差,也是让她心里十分难过,所幸范嘉泽一直在她身边,在她父母开始克扣她的用度的时候,他悄悄的让人捎来东西,在继姐、继妹抢她东西的时候,他给她送上更好的。

在她难过的时候,她会让瑞鹃假扮成她,躺在床上假寐,他则背着她飞越层层的围墙,到外头的世界去看看。

其实他不必冒着险的,可是为了她,他却是甘之如饴。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