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文雪莹想的不一样。
文雪莹心中暗恨,她本以为老太太会直接动家法处置姜玥卿,谁知老太太对她是疾言厉色,遇到了姜玥卿却有几分的犹豫。
即使姜侯不重视这个女儿,姜玥卿还有个成材的哥哥,如果人在他们家没了,终究是失了体面。
白老夫人休了姜玥卿的理由也给了姜晏宁体面,用的是无子,而非淫佚。
文雪莹知道只要姜玥卿活下来,白澔澜总是会再迎回她,届时她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白家在陇右这些年来混得风生水起,她虽然只是个妾,却过足了当家主母的瘾,为了保住地位,文雪莹恶向胆边生,决定永绝后患。
夜里,柴房的门吱呀的打开了。
姜玥卿瑟缩在柴堆旁边,手里握着一颗白玉球。
早晨,主院的人来势汹汹,她心中不安,顺手把窗边的白玉球取下,揣进了怀里。
握着白玉球,让她心里头安稳一些。
“你、你要做什么?”见来者不善,姜玥卿嗓子微微发颤。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文雪莹此刻已经有几分的疯癫。
一个扬手,她身后的护院便把绳子缠在姜玥卿脖子上,姜玥卿拼命地挣扎着,“嘉泽哥哥……”她的力气不敌几个大男人,为了求生,指甲都陷入自己的脖子里头了。
这声嘉泽哥哥气若游丝,文雪莹没听清,还道:“叫谁都没用,姜晏宁不在城里,谁会来救你?”文雪莹也是被逼到了绝境,狗急跳墙,这才对她下了毒手,就她所知,白澔澜已经打算要写放妾书了,她锦衣玉食了这些年,再回到奴籍,要她怎么活啊?
姜玥卿可以感受到,生命力逐渐在体内流失,她心中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范嘉泽。
他们明明都要迎来好日子了……怎么偏偏就是无法守得云开见月明?
文雪莹也不是真傻,把人给勒死了以后,便把人给悬到了梁上,还让帐房模仿姜玥卿的字,写了一篇情真意切的遗书,说她失了名节,愧对家族,无颜苟活。
姜家毕竟是侯府,姜玥卿这一死,白老夫人也急了,只得急急召回白澔澜,本意是与他相商后续该如何是好?该如何平日侯府的怒气。
白澔澜在看到姜玥卿的尸体的时候疯魔了,非但没想着怎么帮白家掩盖逼死人的事实,反而配合姜晏宁对家展开了调查。
“祖母,当初是我丢下了她,是我们白家对不起她!”白澔澜这人得意了一辈子,向来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他哭得难过,白家老太太也意识到了,自己居然是被个小小的妾室给拿捏着了。
回想起那一年从佛寺回来以后两夫妻的疏远,老太太晕了过去,晕过去前喊了一声,“你糊涂啊!”
即使是女子出了嫁,那也是人生父母养,白家的名声,这怕是要毁了!
经过严审严办,那些帮过文雪莹的人一个个都受到法办,就连文雪莹都被判了东市车裂。
因为白澔澜是一甲进士,是朝廷命官,姜晏宁无法对他处以私刑,姜晏宁写了洋洋洒洒的一篇吊亡赋,字字血泪,上书朝廷,白澔澜的官身恐怕不保。
那又如何?
他的卿卿没了。
又岂是几个贱人丧命、丢官可以弥补的。
那一日,十五消失了,所有的温润、善意、和煦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陇西郡的王爷回来了,从郡王一下子成了王,记忆中那个克己复礼的世子爷似乎已经不存在。
陇右的贵女都免不了偷觑过这玉树临风、满腹经纶的世子爷。
在知道范嘉泽还没有议亲的时候,许多姑娘家不免又想起他过往的声名和风采。
谁都不曾想到,这成了范王爷的范世子回到陇右的第一件事,便是提着大刀上白家的门,逼着白家嫡子和离。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毕竟白家少夫人已经死了。
和离以后离了宗祠,那不是成了孤魂野鬼了?
可他逼着白家嫡子和死人和离还不是最骇人听闻的,最骇人听闻的是……他转头就跟那死人牌位拜堂成亲了。
接下来的十年,这位胧右西平王将所有曾经负过范家的人一一报复过,最后打进了京师,把忌惮他的老皇帝给拉下了龙椅。
在那之后,他禅位于堂弟,之后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这位传奇一生的西平王最后究竟去了哪儿。
曾有传言,见到西平王抱着妻子的牌位登上了一艘船,说是要到蓬莱仙岛寻找起死回生的仙药。
下辈子只有甜甜~然后渣男会受到报应!
第32章 | 0032 32 祠堂私会(第二世开始)
雨水润,杏花开,渭川春风拂柳,柳枝扫过水面,涟漪荡漾。
春风吹拂,吹进了大街小巷、吹进了人家,带来春天的气息。
平安侯府的祠堂里,小姑娘脸红了一边,另一边沾了墨水而不自知,黑溜溜的。
女孩儿十五六岁的模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手中拿着笔,就着窗子透进来的阳光,对着古籍抄书,一边抄着,圆圆的杏眼一边不断地朝另外一边的窗子望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事情会发生,或者是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吱呀一声,窗子被推开了,姑娘家明媚的眸子一亮,雀跃过后,闪烁着委屈的光芒。
这女孩儿家家情绪变化太快,让来者心中一阵好笑,好笑之余,又生出了几分不舍,在看到她脸上的半边红,眸底闪过了冷戾的气息。
“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给人欺负死了!”姜玥卿的声音脆脆的,听着十分的软糯,让人心里头一软。
这全心全意的依赖,是把他当作自己人中的自己人了。他自是她的人,是那种可以水乳交融的自己人。
思绪被带偏了。心里头软成了一团,身体旁的部分倒是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