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头,里头详聊。我难得回京一次,必须要跟你寒暄寒暄。”说着,江兴从马背上取下一坛酒,朝闫忠烈扔过去,“上好的女儿红,照顾你这大山沟子没些能饮的东西。"

闫忠烈指了指江兴,奸猾的笑容涨满脸,大手一挥,做了个

请的手势,二人你推我让地进了山。

三年了,岳奴库可以说是整个京城,少数的没怎么变的地方了,除了石山更高了一些,地上的血液更粘稠了一些,打人的打手更多了一些,奴隶凄苦的哭声更大了一些,真的,不吹不黑,江兴拍了拍闫忠烈的肩,“老闫头啊,你真是治理有方,你这儿除了规模扩大,真的没啥变化!"

老闫头脸立马就黑了,敢情好啊,累死累活这里苦工三年,还没建设出个啥来?这是在侮辱老闫头工作效率低,还是在嘲讽他老闫头年纪大不中用?江兴看闫忠烈神色不对,感到十分欣喜,又说道,"欸,老闫头,你想多了吧!一看就是你又想多了!我这可在夸你呢!你看那京城,简直没法入眼了。那花街柳巷,整什么玩意儿好意思藏起来?那勾栏,我今儿个去看了,官伎都年老色衰了……”闫忠烈大笑三声,笑得江兴亦跟着大笑,两人脸上都挂起一副吃人的微笑来。

“顾公子,请。”闫忠烈推开一张门,邀江兴进去。

江兴丝毫不客气地往里一钻,二人顺着这道门往深处走,越往前越黑。

“顾公子大驾光临,闫老儿也不好教顾公子白跑一场,给您见一眼,再打发您走,您就该明白绝望

“闫三爷言重了,顾小儿是孩子脾性,得不到的东西,会教顾小儿苦恼。难免,就想搞破坏了。”

走过那条深深的长梯,二人汲着水走到一条刚好过膝盖的河

里,闫忠烈宽袖一揽,几枚银针往对岸飞去,只听见三声乌鸦叫,

一条轻飘飘的小舟前来接应。江兴不发一言,跟着闫忠烈走上小舟。

架舟人身长估计只有五尺,矮了江兴有足足两个头,却身形飘忽,行动敏捷,那一根楫在他手中给舞得虎虎生风,毫不拖泥带水,小舟轻飘飘得快速前行。

“活阎王,你可知为何这水只过膝,却要行船?”

江兴嘲讽道,“怪老头,你这是舟。"

闫忠烈朗声大笑,“你开始所见,却不是你之后所及。”

“闫三爷教导得是。可我江兴,生来就没有后悔二字,箭既已出,就绝不回头。管你那三道鬼门关是什么,我江兴,今天都没在怕的。”

闫忠烈拍拍手,小舟在小河中央停下。

“活阎王,欢迎来到阎罗殿。”

闫忠烈拉着江兴从舟上跳下去,河水四溅,一个个大涡旋出现在河中,闫忠烈和江兴,恰好就陷入了最大的一个。

江兴眼皮都没眨一下。还是闫忠烈捂上的她的

等闫忠烈把手拿开时,两个人已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哀嚎声震天,怒骂声充野。血污洗刷这石室的墙壁、地面。

整个石室气温比室外要低了少说十度。

江兴一个常年战场厮杀的人,对血液自然十分熟悉,这石室空间里的血腥浓度,堪比她当年在战场上屠杀三千南疆人的场面了。

"怪老头,你这儿,关了可不止三千人,"江兴皱起眉,"你可是想用这血腥去压……"

闫忠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前方爬来了一个不知是人还是狗的生物,长着人的面皮,却像狗一样匍匐前行,“用血腥去压什么? 邪祟?人才是至淫至邪之物。”

江兴揪起闫忠烈的衣领,两道剑眉倒竖,双目猩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江兴就这样揪着闫忠烈提起离开地面,她怒火中烧的眼对上闫忠烈阴冷的眼.

她多想就直接把这老头摔死在这儿算了。可是不行,她想破口大骂,可是她不敢。

谁知道这个闫忠烈还会做什么?闫忠烈要是一冲动,把白崇明也做成狗形人咋办.…...

她重重地将闫忠烈放下,简直不想再多看那狗形人一眼,“走吧,不跟你计较。”

闫忠烈笑嘻嘻地一脚踢开那狗形人,向旁人使了个颜色,佝偻着背,给一路上,江兴见识够了什么叫地狱空荡荡,炼狱在人间:有给拔了舌的,有给剥了皮的,有给挑断了手筋脚筋的,有给剜了眼的……反正,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一想到白崇明给关在这种地方,江兴就一阵打寒颤:

这个白崇明啊,从小就是个怪人,当她跟别的兄弟满地打滚时,白崇明永远都是敬而远之,百般嫌弃的那个。

要是她刚从泥里滚出来,去招呼白崇明的话,那么得到的就是

死亡白眼若干,和一百声滚去洗澡。

这样的人,丢到大牢里都够为难他了,他还要给关到这么个...

养猪场里?那估计离放弃做人不远了。

江兴和闫忠烈走到一棵巨大的榕树旁,闫忠烈做了个请的姿

势,两人绕过大树,从一个牢门进去。牢门轰的一声打开,江兴

终于见到了她三年不得见的老友。白崇明这时已经昏厥过去,两道

眉紧拧,明眼人一下边能看出这是在强忍疼痛,江兴见到他这副

模样,心如蚁啮,麻麻地揪着生疼。

江兴完全不顾旁人的眼神,抢在闫忠烈前面冲上去,在白崇明身侧跪倒,小心翼翼地揽住他。

江兴掀开他的头发,脖颈下面的奴字戳还在流着血,滚滚发烫,伤口发着黑,狰狞可怖。江兴再往下看,鞭痕满身,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块好皮。

白崇明的呼吸一息浅一息深,江兴给他的呼吸和偶尔鼻腔发出的轻哼声挠得怒火中烧。她把手轻轻贴到他额头上,果然,烧得滚烫。江兴简直可以完全复述出白崇明是如何在这鬼牢里受到的虐待了。

江兴气得一手抱着白崇明,一手腾出来抬手就给了闫忠烈一

鞭,“闫忠烈,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人!"

闫忠烈只是呵呵的笑,并没有说些

话语间,江兴咬了咬牙,把白崇明抱了起来。他看着清瘦,抱起来还很有分量,江兴抱着白崇明,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