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1)

“西凉陈兵二十万,天下间本就流言蜚语颇多。你若是信了谣言怀疑圣上,便是把整个天下的百姓拉进战火之中。你可知今晚潜入太极宫是何等罪名?往大了讲说藩王谋逆都可以……”

“太后教训的是,以后绝对不来了。”

太后抿了抿嘴,良久,又轻轻叹了一声:

“许不令,本宫知道你年少成名又遭遇横祸,心中一直有戾气,上次那首诗便看得出来。可事情要三思而后行,今天的事儿若是让圣上知道,圣上和肃王的情分可就彻底断了。”

许不令点了点头:“令儿知错,夜色已深,太后早点休息,先告辞了。”说着便准备开溜。

只是太后又不傻,见许不令提起裤子不认人,当即蹙眉冷声道:

“等等,先不说你私自进宫的事儿。你方才……方才冒犯本宫,这帐该怎么算?”

许不令老脸一红:“嗯……意外,太后莫要放在心上。”

意外?莫要放在心上?

太后满眼恼火,方才她被抱了半个时辰,能碰不能碰的地方基本上全被碰了,偏偏这事儿还是个哑巴亏,她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声张出去,岂能不放在心上。

“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许不令能怎么办,他又不可能让太后改嫁当圣上后爹,当下只能含糊道:

“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太后见许不令想赖账,声音都重了几分:

“你当本宫好欺负不成?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儿……”

只是话没说完,太后便瞧见许不令蹙眉转过身来,走到凤床边坐下,认真看着她。

太后话语戛然而止,脖子明显缩了下,把被褥拉紧了些,不过马上又严肃起来,如同长辈盯着晚辈,气势很强。

“你大胆,转过去。”

许不令看着有些慌的太后,略显无奈:“我有愧在先,不过此事确实迫不得已,要不你打我两巴掌?”

“……打你两巴掌有什么用……”

太后眼中神色百转――女子失节不是小事,她肯定不会吃了哑巴亏还为此自尽,可把许不令拖出去斩了也不可能,万一把许不令惹毛了……

这种场合和男人说话,女人天生吃亏,太后撑了片刻后,最终只能沉声道:

“……你先走……此事绝不能被第三个人知晓,否则肃王都保不住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太后也不要把我进宫的事儿说出去,告辞了。”

许不令微微颔首,也不好意思继续陪床,起身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太后脸色时红时白,裹着被褥坐了许久。确定许不令离开后,才把目光移到了远处的桌案上,那里放着个小人,刻的是个彬彬有礼的贵公子。

“啐――我失心疯了才刻你这孽障……还好没发现……”

太后咬牙切齿片刻,便准备起身跑过去把木偶藏起来。

哪想到刚掀开被子,便觉得身前凉飕飕。

低头瞧去,荷花藏鲤消失的无影无踪……

“呀――”

太后脸色涨红,连忙缩了回去,双眸又惊又怒的看向窗口,还带着几分羞急:

“这死小子,什么时候……竟然……竟然敢威胁我……”

金鲤鱼纹绣,便如同龙袍凤冠一样,只有国母才能穿戴,皇城里面没有皇后,只有她一个太后。这玩意被拿走,可不就是威胁她不要声张嘛……

第三十五章 风尘之地

时间快到了子时,宫城里明显开始戒严,四处都有秘卫巡视搜查贼子,不过重心还是在太极宫。

许不令从防卫稀疏的长乐宫离开了皇城,回到永昌坊后便开始飞速奔行,脸色说实话不太好看。

今天本该进宫面见天子,想方设法问出锁龙蛊的下落,可太极宫的防卫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一国之君,若是单凭个人武艺就能近身的话,这天下便乱套了。

如今看来,只能回去慢慢等,若是能从皇帝口中问出锁龙蛊的解法最好,若是在此之前皇帝先对他动手,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街边楼阁上起起落落间,许不令从怀里掏出了个金色小布团儿看了看,有些头疼。

荷花藏鲤薄如蝉翼,叠起来比手帕还小,几乎没有重量,现在依旧带着几丝湿意和余温。

荷花藏鲤是许不令在翻身而起之时偷偷解下的,今天借太后藏身实属无奈,为了防止太后一时冲动把事儿抖出去,他只能找个东西当把柄。大概意思就是太后敢把他私自进宫的事儿说出去,他就把荷花藏鲤抖出去,要死一起死。

欺负一个风娇水媚的俏寡妇,许不令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不这么做也难以放心,只能等事情平息下来在上门道歉了。

回想起方才的场面,作为正常男人,说没点异样心思肯定是假的,贴身相拥,太后基本上啥都没穿,半个时辰下来连尺寸都摸出来了,那皮肤滑的,规模和陆姨不相上下……

念及此处,许不令忽然眉头一皱:我怎么会知道陆姨的尺寸……

分神的缘故,脚下一滑差点从房顶上栽下去。

许不令连忙收起乱七八糟的念头,将荷花藏鲤塞进怀里,快步朝着迎春楼行去。

时至正月初八,虽然已经到了深夜,繁华的坊市依旧人声鼎沸,状元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勾栏酒肆间的喧喧闹闹,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

许不令在房顶上行进之时,几道行人的交谈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快快快,迎春楼今晚好生热闹,有个贵公子一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