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忍不住颤抖,那是他从未得到,又无法抓住想要的焦急难耐。

他以为自己步步为营,可现在,仿佛一步错步步错,他也走进自己所营造的困局。

“岑年,对不起……”

男人嗓音干涩沙哑,任谁都能听出他的痛苦和悔恨。

可这,并不能让岑年驻足一下。

陆璟也绝望至极,他真的……再也挽回不了阿年了吗?

他慌乱地走过去,跪倒在岑年的腿边,这个向来不可一世的陆家小少爷,如今竟跪在他曾经不放在眼里的舔狗脚下,只为让对方心软回头。

“阿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可惜,他的哭泣,下跪,道歉,都不能挽回那个人,岑年看到陆璟下跪,眼底有些怅惘,却还是决绝地走开。

他不需要陆璟的下跪道歉,他只要两人各自安好。

他不想再跟对方说些什么,只是坚定地,迈步离开。

身后,陆青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岑年,十天,我给你十天时间,我会帮你压制谭家十天,十天之后,不管你跑去哪,或者还在这个城市,陆家和谭家,都会去找你,并将你带走。

与其被谭鸿舟抓走,不如被我抓到……下次见面,我不会再守着所谓的法律和道德底线,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你。”

男人的声音不再是愧疚,还是掷地有声的阴沉冰冷,他终于不再伪装成温柔和善的长辈模样,而是一个彻头彻尾不择手段的商人,或者猎人。

他想着,就算他放过岑年,谭鸿舟也不会放过对方,与其被谭鸿舟抓走折磨奸淫,还不如成为他的脔宠。

这是岑年无法抵抗的权势力量,他作为一个孤儿,就算有着同归于尽的勇气,可蚂蚁撼树,又能撼动几分,最终还是会被人关在房间里,绑住手脚,尽情奸淫。

陆璟睁大眸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青渊,对方此刻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不,或许他见过冰山一角,正是对方之前为了让他分享岑年而用真相逼迫他时的手段。

陆青渊在商场上一向有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名声,只不过,他在他的亲弟弟,喜欢的人面前还是收敛了些。

可惜,他还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已经被厌恶了……那就不再伪装,毕竟,岑年要是被谭家抓走,还不如被陆家抓走。

到底他和阿璟,会更温柔些。

岑年回过头看向那个男人,他感到不可置信,也极其愤怒,但一股无力感令他遍体发寒,他深吸几口气,唇瓣苍白抖动。

他知道,陆青渊的话是真的,对方就像是饿了很久的狼,早已将他锁定,无论如何,不将他撕咬吞下决不罢休。

他捏了捏掌心,强行镇定下来。

他的心脏被蒙上一片阴霾,他要逃离,要快点离开这里!

岑年没看陆璟,也不再说些什么,他狼狈离开,脚步仓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身后,是豺狼虎豹。

陆璟眼睁睁看着他的青年逃也似的离开,背影决绝,连看他一眼也没有。

他失去全身力气般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阿年……真的彻底要离开他了……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泪水几乎要流干,脑子一片麻木时,他转了转通红的眼睛,看向还没离开的陆青渊,嗓音干哑:“哥……”

陆青渊看着弟弟那般痛苦绝望的模样,哪怕之前相互怨怼,急赤白脸的,可他们依旧是亲兄弟,又因为同样爱而不得,之前的怨恨和嫉妒,此刻都变成同病相怜的叹息。

他走过去,扶着陆璟起来。

陆璟抓紧对方的衣角,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惶然无措道:“哥,十天之后,你一定能把阿年带回来的吧……”

这是最后的希望,就算阿年会恨他,他也不想阿年落到谭鸿舟的手里。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之后还是会有些许可能的……

陆青渊眸色复杂地看着抓着他惶恐不安如同孩子般的人,最终还是低低叹了一声。

“阿璟,我会的,但这一次,我是为了我,不是你。”

陆璟瞳孔骤缩。

“哥,你说什么呢?!阿璟是我的!”

他歇斯底里地怒喝,眼底尽是阴鸷和不甘。

如果不是浑身失了力气,他可能要跟他的亲哥哥再次动手。

陆青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他冷漠无情地宣布道:“阿璟,从小到大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从未跟你抢过什么,你该明白,没有我,你如何做你风光的陆家小少爷,我可以继续宠着你,但岑年,我不会再让给你了,而且……就算你真的想跟我抢,你拿什么跟我抢?”

陆璟一怔,他脸色苍白至极,他攥紧对方的衣袖,崩溃哽咽:“不可以,哥哥,你不要跟我抢阿年,求求你了……”

谁能想到,曾经风华无双,在感情当中如鱼得水的多情少爷,如今像个败犬般,一而再地向人祈求,只为得到曾经最不在意的人。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陆青渊神色复杂地看着陆璟,良久之后,他道:“阿璟,我可以跟你共享岑年,正如你之前一样,愿意跟我共享,但你再也不能想着独占岑年了,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你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他有自己的算计,他可以不完全独占岑年,但他必须得到岑年,哪怕只有一部分。

他本就不是占有欲强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别人共同做弟弟的情人,在他看来,只要拥有,和别人共享也无所谓。

当然,岑年比较重要,所以,跟疼爱的弟弟共享,就是他的底线了。

陆璟怔怔地看着他的哥哥,他眨了眨眼睛,泪水再次滚落。

他也总算明白,他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或许当初他图欢愉图新鲜,将阿年送给别人上,他就已经彻底将自己置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