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把上衣全脱了,直接就地而躺。

李公玉倒在景元琦和容曜瑞的前方,身上伤痕累累,让景元琦很是惊讶。

原来刚才的红痕不是那种东西而是伤疤……景元琦愣愣看着姐夫被几个侍卫抬走后被容亘轻拍了肩。

“公主,广宁公主也随堇仪离开了……我们……”容亘担忧地看着她。

景元琦回神,努力稳定情绪,“跟着阿姊吧。”

怎会如此……

“阿琦先回去吧,改日我们再见。”毫不意外,景安珺下了逐客令。

“阿姊,我此次前来,有事情想跟姐姐单独商量。”

景安珺挑眉,“是么?”

·

“原来是那面镜子……本就是阿耶赐给你的东西,我只是暂作保管,现在物归原主罢。”

“你们把库房的镜子抬回来。”

景安珺笑着,命侍女去“库房”抬回镜子。

“阿姊,到底是我年少无知,我给阿姊带来了一些礼物,也是阿耶的心意,希望姐姐能够收下。”

侍从取来了一些珠宝珍奇和一面精美的宝镜,放于景安珺面前。

“哎,既然阿绮这样说,那我就收下了。”

“阿姊无需客气。”

景元琦很不习惯跟姐姐打官腔说话。而且她虽比姐姐年轻,阅历世故是比不上,但她能感觉出来姐姐所说话里暗藏着绵软的讽刺,以及今日的不悦。

“阿姊,你久病初愈,不要过度操劳,注意身体。也希望姐夫早日能好起来。我和驸马就先告辞了。”

离开长公主府,容亘在车上压低声音问景元琦,“你说是为什么?”

“大街上聊这件事,合适吗?”

景元琦反问。容亘诺诺地噤了声。

她挥手让车停下,起身,“今日所见之事,不得张扬,听见了吗?”

“是。”

“继续行车吧。”景元琦只感到一种未知的惊涛骇浪。毕竟此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不出一旬,建康城上至皇室宗族下至世族寒门,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点。

“阿绮,是我错了……”

晚上夫妻同寝,容亘把她揽于怀里,叹道。

“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不单是这个。”

容亘抱紧了她。此时此刻,衣衫不整的,是他们两人。

“先前李堇仪邀我,让我和公主一起去广宁公主府看望广宁公主。三月三江岸曲水流觞之宴,那么多士人皆不着仪态,他那时衣冠整齐,有别于旁人。”

景元琦不禁打趣,“那你呢?”

“我……没吸食过五沸散,不热便不需脱衣。”

容亘有些窘然。

“这么说,李堇仪也没吸食那些东西。而且,他应该有目的。”想起来今天李公玉坦胸露乳的癫狂之举,而且现在她还被容亘抱在怀里,她实在难以说出姐夫二字。

“难道说……”

容亘不禁皱起了眉。

“今日他发疯袒露半身,那些伤痕,应该是有人所伤。如果断定是他先前便有目的邀我们过去,他就是让我们看到这些伤痕。”

景元琦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过。

即使吸食过量发热致妄,也顶多自残或者跳河。她虽未接触过此物,但也多少有所耳闻。

“是……”

“敢而且能在他身上动土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她的姐姐了。李公玉是想让他们向皇帝告状吗,因为她受宠吗。

夫妻二人许久都没再说话。

“唔,是什么香味?”景元琦忽然问。

容亘注视着她的脸庞,替她拢了拢发。

“是沉香。”

不知不觉,她的肌肤,已经与他的胸膛相贴。

撩人的香气和男人的气息,让景元琦有些失神。她只觉得这个拥抱逐渐在此刻变得黏腻湿滑,令人难受。

“殿下……公主……”他不再唤她小名,而是带了哀求的意味,语调委屈又渴望。

她心尖一颤,循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