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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见亲 <朱门绣户(红烧肉)|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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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见亲
玉姝虽从未见过外祖母,但她幼时母亲尚在,经常与她谈起家中诸事,后母亲去世,外祖母怜她幼小日日想念,逢年过节便打发人去淮扬探望。
今见了秦母面目可亲,亦有几分昔年母亲的影子,听见秦母哭声,眼下一热,目中也滚下泪来,好容易众人劝解住了,方才上前下拜行礼。
一时礼毕,秦母指着下首的一位妇人:“这是你二舅母,家中现是她在理事,你但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说与她便是。”
又有两个年轻姑娘上前来,二人均是一般的钗环裙袄,一水的银红织金斜襟褙子,底下衬着桃红百褶裙,只年纪稍长的那位头上斜插着一对羊脂白玉簪,尚幼的则是攒珍珠累丝玉钗,观其面貌仿佛,一个温柔可亲,一个顾盼神飞。
秦母道:“这是你二姐姐,三妹妹。”
玉姝忙又互相拜见,方才分宾主落座,又奉上许多精心准备的表礼和一封一万两的银子,不过叙些家中琐事,路上可曾安稳,不消多述。
到底舟车劳顿了一日,秦母见玉姝面上露出疲态,忙教人伺候她先去歇息。她的屋子是早已备好的,秦母原想将她安置在自己上房内,又嫌不够阔朗,便择了离上房最近的快雪轩。
玉姝此来,也带了奶娘丫鬟另并几房在外院听侯的家人,秦母尤嫌不足,做主将自己房里一个叫红药的大丫鬟与了她。
一番慈心不可谓不周全,秦府上上下下也都清楚了
新近入府的这位表姑娘,恐怕不容怠慢。
果不其然,待玉姝住下后,秦母日日将她拘在身边,祖孙二人感情一日千里,便连秦府的两位姑娘都退了一射之地。
玉姝亦不拿大,每日与姊妹们相交,或说些诗书,或谈些琴棋,初入京时的一腔忐忑俱已消散,虽还牵挂老父,到底不再日夜悬心。
只是她心中有一件极要紧的事,却是至今不曾办妥。
眼看着至秦府已有十数日,这日趁秦母午睡起来高兴,她便道:
“来了这几日,怎不见姊妹们去上学?”
那三姑娘秦露笑道:“玉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姐妹幼时也是有西席教导启蒙的,只是年岁渐长,二姐姐前些年还许了人家,因要避忌着些,便将先生辞退了。如今不过是自己胡乱在家看些书,画两笔画儿便罢了。”
秦母正就着丫鬟的手吃茶,闻言笑道:
“你是书香门第出身,你爹又是做过探花郎的,比不得她们。先时你入京前,我已看过你爹送来的信了,仿佛此番你来,还有一个什么萧先生的,是与你一道的?”
玉姝正欲提到此事,不由心中一喜,忙道:“正是。”
“萧先生是我授业恩师,也与爹爹是忘年之交。此番入京,爹爹便托他照拂我。”
“外祖母也知道,因家中只有我一个,爹爹与娘亲从小便待我如男孩儿一般教导的,因而课业上十分着紧。来了这几日,我已荒废许多,若再不进学,恐爹爹要罚我呢。”
“他敢!”秦母却是啐了一口,“你老子若是敢动你一根汗毛,看我不捶烂了他!”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秦母亦笑:
“也罢,你在家里是如何安置的,如今便如何,不过……”言罢吩咐地下的婆子,“叫人去请萧先生来,叫该避的都避一避,我要见见萧先生。”
婆子忙领命而去,不一时,外头便传来通报声:
“萧先生来了。”
玉姝早与姊妹们避出去了,上房只剩下几个没留头的小丫头,另有秦母身边最可心的大丫鬟檀荷,轻轻地在一旁捶腿。
这檀荷跟在秦母身边,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见过?府里那几位爷也是常见的,远的不说,目今袭了爵的大房长孙秦沄,便是人人皆赞的人中龙凤,贵介公子。
只是在来人踏进上房时,她依旧是眼前一亮,差点和那群小丫头一般看直了眼。
€授业恩师 <朱门绣户(红烧肉)|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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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业恩师
檀荷读的书不多,每常听姑娘们吟诗作对,此时脑中便蓦的浮现出一句话来
“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还是秦母见多识广,虽讶异于这位萧先生竟如此年轻,口中已笑道:
“还不快给萧先生看座上茶。”
萧璟让了一让,方才在下首的楠木圈椅里坐下,丫头捧了新沏好的茶上来,他执着粉彩石青官窑盖碗饮了,一开口,声沉如玉,便与其人一般温润清朗:
“好茶,银山雪芽,果然堪得‘绝品’二字。”
秦母不免又高看他几眼,原本对这位程家的西席颇不以为然,却是越与他交谈,心中越发纳罕。
原来其时风气,读书人多以科举为要,愿意做西席的不是落第举子就是年老儒生,且家中无甚产业,方才需要依附高门大户。可这萧璟年纪轻轻,谈吐进退皆是得宜有度,秦家这般泼天的富贵他看在眼里,倒像是等闲视之,淡然非常。
想到程海在信中亦对萧璟颇多赞誉,还道他与自己君子相交,公事上也得他助益,秦母原本对玉姝这般年纪了依旧要与青年男子日日相对有些微词,此时口中却道:
“日后,我那外孙女儿的课业可就要多多仰仗先生了。”
萧璟淡淡一笑:“老夫人太客气了,程小姐天资聪颖,在下不过从旁点拨一二,何来‘仰仗’二字?反倒是在下一个乡野闲人,得蒙老夫人和程公如此青眼,受之有愧。”
闻言,秦母心内愈发欢喜了几分,又问:“先生的房舍可曾安置了?咱们家别的不多,空屋子尽有的,先生既是要教导我那外孙女儿读书,就住在外院,也便宜些。”
萧璟道:“在下本是京城人士,在都中亦有房舍,多谢老夫人费心。”
秦母却是连番挽留,又要给他送几个平日使唤的下人,直到萧璟再三婉拒,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