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三喜H 徐燕卿徐长风 2841 字 7个月前

徐燕卿立于我的跟前,他眼眸微垂,沉默地望着我。我跟他已有些许日子,没有靠得这么近过。过了好半晌,他的喉尖轻轻一动。

“你瘦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还顿了顿――自从他赶我走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说一句话过。

徐燕卿抬起手,仿佛是带着强烈的犹豫,就要碰到我的时候,我声音嘶哑地问:“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

徐燕卿一怔,眼里的迷茫蓦地被打散,他如梦初醒般地抽回了手,别过眼去,语气生硬道:“你宁可相信一个下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我,是么?”

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艰涩和心酸涌进我的心间里去。多年以后,我想起此事,只能道是一时魔怔,可这时候,我只觉如针扎心,不知是因为碧落,还是因为他。

“不……”我摇了摇头,轻喃说:“……我不知道。”

徐燕卿没有应我,他掉开了头,转身朝门扉走去。就要跨出去之前,徐燕卿的声音蓦地响起:“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是不是因为你恨我,所以……才不要那个孩子。”

后来,我听闻,便是那叫春寿的下人已经承认和碧落通奸,她仍一口咬定自己肚子里的是徐家的子孙,甚至还要请老爷来定夺。这样的丑事,莫说让老爷来判断,现在徐尚书正为朝上之事心烦,怕是也不会有人惊扰他。最终,碧落还是被灌了药,和春寿一起赶出了徐府。之后,门房说,偶有一疯女徘徊在徐府大门附近,抱着一个木头来,就说是徐二少爷的孩子,被赶走了几回后,就不知去了何处,想是死在了何处。

五月中旬,徐燕卿离京去了咸阳,此去大约要小半年不会归家。

月末,徐尚书在朝上又被人联名上书,在圣上面前参了一本。徐府几家酒楼经营不善,就索性全都收了起来。虞夫人以府中入不敷出为由,又遣散了一批人出去。这下子,原先繁荣鼎盛的徐氏一门,渐渐地就一日不如一日。

六月后,举国各地发了大旱。

这数月里,徐长风归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时候,他都在京城外,为挥师北上做准备。徐栖鹤依旧如故,身子一会儿起一会儿落,虽是肯见我了,但也总说不上几句话。我流产后,身体也大不如前,动不动就受风寒感冒,卧病在床,潮期也延至半年都不曾再有,更坐实了我不孕的传言。

碧落被赶走之后,张袁安排了另一个丫鬟来伺候我,正是徐燕卿身边的婢女,银屏。

她机灵聪明,做事也妥帖,大概就是机灵太过了,但凡逮到机会,就见不到她的人出现。加之,我在徐府里备受冷待,跟着我几乎自然没有前途可言,更不可能尽心待我。

这阵子,我又受了寒。大夫来给我看过,也喝了药,可是不知是不是我心中苦闷,这个病拖了大半月,都没好起来。这一日午后,我喝了汤药歇下,却又梦魇,惊醒之后,便觉浑身难受,虚弱地喊道:“来人……”

我叫了好几声,都无人进来。我只好自己起身,想去倒杯茶水,却软倒在地。摔下来之时,冷不防地有人推门走进来。

“少君!”那声音极是惊慌,随后便有一双手将我抱起,小心地放到床上。接着。就有杯子伸到嘴角,我就着那只手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茫茫然之中,鼻间好似闻到一股久违的墨香……

“少君、少君……”他又低声唤了唤。我终于用力地一睁眼,看清来人――

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第五十八章

我是从未曾想到过,陆青苏还有回到上京徐家的这一天。

“少君,来。”陆青苏端着热粥进来,从善如流地坐到床侧,将我从床上扶起来。他捧着粥碗,用勺子舀了舀,散了热气,再让我一口一口地吃下。

陆青苏的模样,和我记忆之中的样子,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人黑了不少,身子似乎也比以前结实了些,看样子他在江州,还算过得去。

他边喂我,边说:“小人在江州帮忙打理庄子,那儿天高皇帝远,小人也是几个月前才知京里出了这么多事情。”他叹了一声,带着几分唏嘘道,“世家的盛与衰,终究还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徐家现在确实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纵然是比上不足,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也只能寄望在两个少爷身上了――”陆青苏语音一顿,没再接下去,只是转而道,“现在正是艰屯之际,夫人不善管家,又听不进劝,华阳夫人一向只在乎三房,三少爷的身子又是这样的境况,一时之间,恐怕谁也分不出心思来。是以张总管请示老爷之后,就写了信,将小人从江州给招了回来……”

他说着,就放下勺子看着我。那双眼,仍旧和最初一样,平静如水,只有深视之下,方能察觉到那油然而生的悲凉。他像是欲言又止,嘴张合几次。

分卷阅读7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9

三喜(H)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79

最后,他也只是轻道:“您受苦了。”

闻眼,我便轻轻地莞尔。

这听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不尽的无奈和酸楚。奇的是,见到他回来,我心中也并没有漾起多少波澜,反是听他过得还成,那暗藏于心中深处的一桩遗憾,好似总算了却了一样。

我躺下来后,模糊地听见外头的声音――

“如果你连少君都没办法伺候的好的话,洗衣房那儿正好缺了人,你就过去罢。”

然后是“噗通”一声,接着响起惊慌求饶的声音:“陆管事,我、我知道错了,我日后定会好好伺候少君,绝对不敢再擅自离开……”

再是不好,在下人眼里,到底还是主子跟前的人,比旁个儿不知强了多少倍。要是被发落到洗衣房去,那将来真是一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我也并没怨她什么,这内宅冷暖,我长到现在,也看过了不少。谁人不是明哲保身,只要不落井下石,已算是好的了。

“银屏,你要知道,再怎么样,里头那位还是徐府唯一的少君。几个、甚至是几十你,都不够他一根头发来得珍贵。要有个好歹,你以为,少爷们回府后知道的话,还有你的命在。”

“我……银屏真的知错了。陆管事,求求您,不要告诉张总管。我一定会努力干活儿,伺候好少君!”

我猜到陆青苏并未要真的重罚银屏,现在府里正缺人得很,再去调其他的人来,也未必能做得更好。银屏只是贪玩了些,事到如今,我也无心管束下人,她不免会得寸进尺。

“你知错是好,说到底,若不是少君替你说话,我可不敢拿再给你这次机会。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责罚不能免,你自己去张总管那里领两个板子罢。”陆青苏说,“记住。今日,如果没有少君,也就不需要你的人在这儿了。”

“……是。”银屏退了出去。

自从这回之后,银屏对我,果真是上心了许多,再也不敢玩忽职守。

陆青苏每一天都会过来,他向来仔细体贴,看到我缺什么、少什么,就一一补上。我在偏院里静养,两耳不闻窗外事,陆青苏便会同我说起府里的事情:“这两日,夫人和老爷又争吵了起来。”

“……为何?”我是知道,虞氏和徐尚书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名存实亡。虞氏脾性如此霸道,常人都无法忍受,不知到底是她以前就是这样,还是在这内宅里渐渐地演变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