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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任何人和好,也不想和任何人相处融洽,所以即使花弦开口想说什么,我亦是可以不用去听。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刚才已经在沉瑟身上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那条臭蛇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只会支支吾吾嗯嗯啊啊,揍他一顿也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看着我。
现在我又凭什么要为花弦也浪费大量时间?
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挥霍了,我的命就这么多,多珍惜一点,就能和竹君多待一会儿。
我想,还是不必听这花妖说话浪费时间。他若是闷了,可以去找沉瑟,去找龙凌,甚至和竹君在屋里嬉闹。
他随随便便去找个人就好,只要那人不是我,不是他也发病要我听他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我都举起双手双脚赞成,绝无异议。
但今天他们好像真的集体发了病。
花弦听我说完,居然也是不发一言,不像往常那样开口同我争辩。他竟抬头冲我微微一笑,责怪似的嗔我一眼,然后抬步往走廊这头走。
我被这眼吓得登时往后退了一步,浑身寒毛直竖。
这太怪了他这媚眼抛到我身上,莫不是得不到竹君,竟自暴自弃作践起自己来?
花弦心情似乎很好,虽然没到步步生莲那种丧心病狂的夸张地步,但也一步开了一朵花,周围花香浓郁,还有鸟在走廊顶部用绿藤编织成的荫蔽网上叽叽喳喳叫着。
等到对方靠的近了,我这才察觉到这花妖穿了他最华贵漂亮的一套衣衫,金色锦缎确实很衬他的肤色,除了晃的我眼花看不清路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缺点。
说起来好笑,我们这几个人聚成一桌,身上衣服都凑不齐一种颜色。我喜红,沉瑟好黑,花弦钟爱金色……龙凌么,他每次都穿的像家里死了人一样,看着晦气得很,不提也罢。
花弦怀里抱着一个罐子,发间还插着一朵红艳的牡丹花。只是这花似乎被折下一段时日,花瓣一圈都泛黑枯萎,倒是花弦今日装扮最大的瑕疵所在。
不知为何,这花似乎有些眼熟,但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花弦特地在这里等我,还是打扮成这副模样来找我。
他有病。
我只觉得古怪至极,在他走到我对面前,也跟着抬腿往前走去。不过我走路连手脚都忘了要怎么摆,整个人拼了命地在抗拒眼前这古怪时刻。
花弦终于来到我对面,他举起手,似乎是想把怀里的罐子送给我。他脸上笑意更浓,红艳嘴唇张开,呼出带有花朵芬芳的香气。
我低头看去,金色罐里原来装满了香甜花蜜。粘稠的蜜色液体,引得几只蜜蜂围在罐子周边飞舞。
“凤九这是我亲手酿的蜜,我把这一罐赠予你可好”
我懒得接,所以歪了下肩膀,目不斜视从他旁边走过。
像之前每一次离开的场景一样,我狠狠撞过他的肩膀,把他撞得往旁边一歪,再冷冷回头给他扔下了一个字。
“滚。”
要是龙凌也是这副奇怪模样,我干脆自己把骨头取了便是。
舔狗凤凰攻(有点长给个夹子):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啥都没有。
第3章脑洞下11龙凌,凤九已经彻彻底底死了,不会再来和你抢竹君。
我强撑身体去了龙凌房中,见他还是那副让我讨厌的虚伪模样,终是心下一松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
我竟是有些庆幸,看他一如往常,坐在桌旁自我对弈。悬在棋局上方的手指间,夹着一枚白玉棋子,倒衬得他多了一份谪仙气质。
“龙凌。”我出声唤他,见他抬头看我想要起身,又接着道,“不必起身呃我今日前来不是要同你打架的。”
这番话着实不符我的风格,说得也颇为艰涩。喉咙里像堵满了蜡,脆弱喉管黏连在一起,难以振动发声,努力许久,才从口中蹦出断断续续的词和字。
尤其那个不字,总在开口前隐了形,若是龙凌没听清,倒真像是我特意来寻他麻烦似的。
他唇色是病态的白,因大病初愈尚未完全康复,无法收起头顶上的两根龙角。
龙凌偏好白色,发间两根龙角亦是白的,乍一眼看去,像用冰雪铸成的透明棱柱。白色的发,白色的唇,是全然不同于沉瑟的冷。
如果说沉瑟的冷,是不适与人相处才形成的隔阂,那么龙凌的冷,则是身为龙族未来储君蔑视万事万物的傲。而当他抬眼看人时,那双能够消融冰雪的金色瞳孔,像两只盘旋在冰冷之地的金乌。
金乌自天际洒下温和暖意,中和了这份凌然傲气,可这双璀璨虚假的眼,比真正炽热的太阳更要危险许多。
轻易就能获取他人信赖,变为忠臣俯首追随,可就是太过轻易,才不会让他懂得何为珍惜。
聚在竹君身边的人,为了得到所爱之人的青睐,总是忍不住去争抢这是身为雄性求偶的本能,生来就刻在我们的骨血中。
我想要竹君,想他爱我都快想到发疯堕魔,自然是这些人这中争抢得最厉害的那个。我像是发情期到开屏展翅的孔雀,张开华美羽翎,将我最美的一面对准竹君。
但龙凌从不争抢,他这人惯是假模假样,城府又深,我看不透他。在我们为竹君争个头破血流时,他总是静静坐在竹君身侧,小口小口饮着茶。
偶尔转头和竹君交谈,也是为棋局琴谱。
他无所谓这种争夺战,从至高点以睥睨眼光审视着我们,像成熟大人一样无视着顽劣孩子的打架玩闹。偶尔几次出手,也都是为了阻止我们之间的惨烈伤亡。
就好像龙凌理所当然认为,竹君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其他人斗到两败俱伤又如何,他才是最后那个胜利者,抱得美人归的最终赢家。
龙凌耐着性子陪竹君在台下欣赏舞台上我同他人演绎的猴子戏码,偶尔兴致来了,举起手拍出稀稀拉拉的掌声,把台上其他猴子哄的晕头转向,更加卖力演出。
我是凤,他是龙……是凤又如何,自古以来,从没有斗得过真龙的凤凰。
龙凤龙凤,连在一起说的好听,那也是以龙为首,认龙为尊。凤凰再怎么受人推崇,在话本里描述的天上有地上无,那也只能被排在龙的后面。
我不甘心,但我必须承认,我打不过龙凌。
牙都快恨到咬出血来,双手在腰间攥到发白。多可笑啊,我一向引以为傲的武力,却被另一人轻飘飘一挥手就超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