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怒呵,“我给过你几次提醒,多少机会?!反省写检讨时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捧着家法听训难道也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耐着性子跟你讲过道理,划清过底线,板下脸来罚你面壁跪省过,有什么用?!到最后还要用这么没脸没皮的方式,扒了裤子趴在这挨打!”
“啪!”
窘迫和羞愧的言语,字字戳心,在安寄远苍白的脸上砸出一圈红晕,他抵不住情绪和肉体上的双重打击,痛呼出声,“额啊”
季杭却眉峰一蹙,扬手狠戾的一击贯穿所有伤口,“给我忍着!”
安寄远当即红了眼,咬住手腕,哽咽着报数,“二十九。”
皮带的疼,辣得像是被火蛇咬住撕扯,噼啪声暂时停顿,身后绵延的剧痛惨烈依旧。破溃的tun肉上,重叠着的、交错着的,一条条鲜红的肿痕飞快隆起。
季杭等了许久,安寄远整齐的下齿仍深深抵在桡动脉的位置,脊背紧绷的模样严阵以待,起伏的胸腔催着脖颈上的冷汗滑落,滴滴答答砸在床单上。
“嘴松开!”季杭声音一冷,怒意凌然下挥皮带时,眼里只剩那颗欠揍的pg,如今暂缓责打,才骤然发现床边的青年跟跑了个马拉松似的,汗淋淋得双腿发软,“腿撑起来,屁股翘好!”
安寄远迷朦着松开齿根,腿上扑腾数下,均以失败告终。他痛苦急促地喘息着,不敢出声。
季杭语气冰冷,“我数到三。腿伸直,腰用力,自己撅好!”
安寄远也明白自己的姿势难看,可他疼得浑身无力,四肢没有一条是不在抖的。没脸求饶,只在季杭数出“一”的时候,费劲扭过半边身子,用兔子一般又乖又红的眼睛看季杭,“哥,数慢一点。”
季杭被他望得一怔,眼神更深了。
五六个呼吸后,才道,“二。”
安寄远绝望地攥着床单,身体却沉得像绑了砖块似的,不住顺床沿下滑。每每试图调整姿势,身后**难耐的pg都传来尖锐的叫嚣,彻骨铭心。
嗓音干涸沙哑着,“……慢点。”
安寄远也想过,这顿打轻不了。但他如何也想不到,尽然会连趴的力气都没有。
“三。”季杭冷冷盯着他纵横交错的肿伤,tun峰跟五线谱似的,画出深刻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
安寄远没有做到季杭的要求。
在几分钟的费力挣扎过后,浑身没有一寸肌肉不在抖。可他怕季杭生气,更怕季杭觉得他冥顽不化,故意逃罚。于是,抹去眼里的乞怜,转过苍白如纸的脸,“我撅不起来了,对不起,哥要生气的话,就打重点吧。”
已经没有一丝委屈了,话里尽是诚恳。
明明疼得连睫毛都在颤,却好像真的有颗金刚不坏的pg,搬出所有经历历练和成长后才习得的隐忍,乖巧承受来自兄长的怒气。
皮带骤然卷风破空,“嗖”地一下劈开沉冷的气场,安寄远怕得下意识闭眼,却只听闷闷一声,是皮带抽在被单上的声音。
“安主任还在乎我生气?”
滚烫的耳朵蓦地一凉,紧接着就是一股撕裂般的扯痛,季杭几乎就是扯着他的耳朵向上提溜,直接将安寄远往床上拽了半截,原本撅在床沿的姿势,两三下就变成了平趴。
“啪!”
这一下是实实在在抽在皮肉上的,安寄远被猝不及防打得扬起脖子,十分长记性地报了数。声音刚刚落地,紧接着又是一下让人身心俱颤的抽打甩了下来!
余痛未消,新伤交叠。平趴的姿势让他紧绷的tun肉不得不彻底放松,难辨是真还是错觉,安寄远觉得更痛了,本就破碎不堪的神智被连续的责打彻底打碎,季杭却成心不让他好过似的,扬手又是一鞭,将他挂在嘴边的细碎呻吟打回了肚子里。
皮带抽得霸道,漫无边际的剧痛让安寄远找不见一丝喘息的空隙。
季杭的声音却比这责打更尖锐,“但凡你在做决定时考虑到你还有个哥哥是你的上级医生,他古板、苛刻、容错率低,绝不容许组里医生拿医疗安全做赌注,你就这般盲目地暗示周以宸去做如此高风险的操作!安寄远,你哪里还怕我生气?你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安寄远怎么受得了季杭这种重话,顾不得报数和颤栗的剧痛,吓白了嘴唇回头,嘶哑着嗓子却说得坚定,“哥,小远没有……”
从而立之年的安主任嘴里透出的惊慌和畏惧,这般稚嫩,让季杭难以避免地想起彼时的少年,也是如此颤抖着瞳孔,说他认罚认打。他从来学不会小硕伶牙俐齿的讨巧,更不及如今周以宸娓娓动听的道歉,至多便是绝不容许季杭把自己想成患者,只要真碰上自己生气了,那便连委屈都不敢流露半分。
再蓬勃的怒气,也很难不被搅散。
季杭将对折的皮带掂在安寄远颤抖的tun肌上,凶巴巴道,“头回过去!我不想听你表忠心,也不要求你能同理患者家属的心情,做错事就是做错事,觉得我打疼了骂得狠了就长记性!”
安寄远回过头,用两臂踮在下巴下,暗暗深呼吸,冷汗越过眼睑,他声音也沉沉,“嗯,我知道错了,劳哥行家法。”
前后两次请罚,姿态全然不同了。果然还是要打。
飞舞的皮带翻滚在冰冷的空气,摩擦出道道火花,即便是已经分散着从上往下打,也必然要经过最为惨烈的tun峰,每每打到最重的地方,安寄远都要咬上床单,死死憋住气息忍耐痛呼。
“啪!”季杭依旧冷硬,“不要憋气!”
“四十二!”冷汗持续模糊视线,安寄远死死咬牙。
“周以宸才在你眼皮底下做过几次置管,你就敢在无人监管的情况让他自己上手!放手不放眼的道理我没教过你吗?!”
怎么会没教过,直到安寄远升主治,有些高难度的四级手术,季杭都会在他主刀时远远站在手术室外围,甚至几次因为过于年轻的外貌被新来的巡回护士当作实习生。
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当时不觉得有多可贵,直到后来,才明白这些不宣于口的言传身教。
安寄远艰难地答,“哥教过……是我思虑不周。”
季杭厉声,“思虑不周又是谁教的?!你是什么身份可以思虑不周?!”
“啪!”
“额四十三!”安寄远沉默地忍痛。
“以为自己长大了就没人管束了是不是?我忍你几日就无法无天!”
“不敢的……啊!四十四!”
“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最后的二十几下,安寄远挨得安静又专注,房间里就只剩皮带破风的呼啸声、着肉的脆响声、和他难掩痛苦的报数声。
汗水已经从他趴着的那块地方晕向周围床单,他疼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双腿随之每一下责打狠狠抽搐,也依旧艰难地维持着平趴的姿势,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