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伸出手?,对他?勾了勾指尖:“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
喻泽川气笑了:“如果我不给呢?”
陆延把无理取闹发挥到了极致:“不给你就是有鬼,谈男朋友就谈男朋友了呗,干嘛藏着掖着。”
喻泽川给私家侦探的备注是一个“阮”字,他?眉头皱起,打开手?机给陆延看刚才的通话记录,语气不善:“只是普通的工作号。”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可以不给陆延看的。
陆延故意?靠近手?机屏幕看了个仔细,然后直起身形笑了笑:“什么工作啊,我看你天?天?也不出门。”
喻泽川却没解释,看起来不怎么想?提,他?双手?抱臂靠在书桌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人静的原因,有些话在心里压得格外难受:“你说……”
陆延认真?倾听:“怎么了?”
喻泽川微微抬眼,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平静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莫名让人毛骨悚然:“如果你的另一半出轨了,你是只杀他?,还是连那个小情人一起杀?”
他?没有问陆延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仅仅给了他?两个极端的选择,杀一个,还是杀两个?
陆延一愣:“他?如果出轨了,说明?他?不爱我,和这种人渣纠缠在一起也没意?思,我干嘛要杀了他?坐牢,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
喻泽川勾唇:“如果一定要杀呢,你怎么选?”
陆延:“不杀不行?吗?”
喻泽川的语气带着些许压迫:“只是假设,选一个。”
陆延闻言沉思了片刻:“那就……另一半吧。”
对不起了蒋大舅,死道友不死贫道。
喻泽川指尖轻敲,看起来不太满意?这个答案:“那个小情人呢?”
陆延回答得很慎重,因为他?知道,这关系到自己的小命:“这种事最大的错在另外一半,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小情人或许不道德,但罪不至死。”
“而且他?如果有钱有势的话,谁知道那个小情人是不是被逼的呢?万一对方也是受害者呢?”
陆延试图打消喻泽川对自己的杀念,毕竟蒋博云现在有钱有势,万一用武力逼迫别人就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喻泽川闻言果然不说话了,目露深思,可短短几秒,语气又?危险起来:“但他?抢走了我的东西。”
喻泽川直直盯着陆延,一字一句执拗道:“但他?抢走了我的东西,难道不该死吗?”
他?像一个天?真?而又?残忍的孩童,轻易就可以吐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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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闻言垂眸看向喻泽川,叹了口气。头顶是一片暖黄色的光晕,一度让人感觉他?站在太阳下方,连衣角都?透着温度:“如果这个东西轻易就被抢走,那说明?他?不属于你。”
“爱是不能够靠抢的。”
陆延用了一个诗意?的比喻,声音缓慢:“真?正喜欢你的人,哪怕你什么都?不做,爱意?也会像雨一样落在身上。”
喻泽川闻言一愣,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没有谁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从小被当?做集团继承人培养,学到的也只是该如何用最小的投资获得最大的回报,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玩弄规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没有人告诉他?,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获得爱。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像乌托邦一样虚幻。
喻泽川轻扯嘴角,在一片淅沥的雨声中缓缓摇头:“不,才不会。”
他?不信,他?不信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站在原地就会有人爱自己,有些东西一定要靠抢才能得到,如果你不抢,等待的只是一无所有。
陆延摇头:“以后你就懂了。”
这一刻他?们的关系好像没有仇敌那么僵硬了,陆延依稀记得上辈子喻泽川说喜欢在雨天?看电影,甚至低声做出许诺:“喻泽川,月底的最后一天?如果还在下雨,我请你看场电影吧。”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活着……
喻泽川抿唇,心中忽然有些慌乱,对方每次做事好像总能准确无误戳中他?的喜好,无论是上次的黑巧克力,还是下雨天?看电影的邀约,亦或者刚才那碗面。
喻泽川不爱吃泡面,但吃的时候心底却莫名欢喜。
他?静默着,无措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陆延见喻泽川不出声,便视作他?默认了。
后半夜,时针转向了十点。
陆延见时间不早,收拾碗筷离开了。他?一走,好不容易有点人气的房间又?重新冷清了下来,喻泽川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他?指尖颤抖,感觉有什么一直在坚持的东西在陆延的只言片语中轰然碎裂,只剩一片废墟。
一墙之隔,却是截然不同的情景。
陆延在回到家中后,立刻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了一组电话号码,他?对数字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刚才趁着喻泽川给他?看手?机屏幕的时候就记下了这串数字。
这是一组豹子号,后三?位数都?是一样的,相当?好记。
陆延必须在喻泽川之前联系到这个私家侦探,堵住对方的嘴。
被堵
阮小辉当了六年的私家侦探, 在咖啡厅谈过事,在酒店接过头,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蹲在路边的炸串摊子和自己的客户碰面。
男人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 正半蹲在地上吃炸串,为了方便吃东西,他?直接把口罩拉到?了下巴处, 如果?不是?脸长得?不一样,阮小辉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另外一个客户
不过那?人性格孤僻, 出手又大方, 一看就是?有钱的讲究人,绝对做不出蹲在路边吃炸串这种事。
阮小辉走过去蹲在对方身边,压低声音报出暗号:“一二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