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晋当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喻家给了足够的支持,但他却格外?节省,和大部分家境普通的留学生一样周末兼职,一顿饭只要没坏,能?热七八遍。
喻泽川静静看了片刻,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即将把另外?一个前途光明的人拖下水。
喻泽川:“薛晋。”
薛晋:“怎么了?”
喻泽川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又?忍住了:“后面的事,你别插手了。”
薛晋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了正常:“到时?候再说吧,对了,我一直在查当年的账目,蒋博云前两?天出差,我差点把他的密码试出来了……”
“嗡!”
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薛晋的话头,他下意识看向茶几上的手机,疑惑询问道?:“泽川,谁给你打微信电话了?”
他眼?尖,发现来电显示备注是?一个叫“阿延”的人。
“你不认识。”
喻泽川没有解释,拿起手机直接走到了阳台接电话,也不知聊了些什?么,薛晋只见喻泽川脸色忽然一变,转身就往外?走,急匆匆扔下了一句话:
“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你先吃饭吧,策划案存在u盘里了,回头记得拷!”
破绽
客厅没有开灯, 落地窗外的夕阳已经染红了天空,太阳缓缓下沉,斜移藏入高楼, 地毯上是一片昏暗错落的光影。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深陷着一名男人?,他身?形蜷缩,右手?死死捂着腹部, 因为力道过大,手?背浮起?了?浅色的青筋。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 带着隐忍的痛苦。
喻泽川赶到陆延家中?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他见状一愣,随即快步走到沙发旁蹲下,皱眉拍了拍陆延的脸:“你没事吧?”
刚才陆延忽然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肚子疼得快死了?, 问他能不能过来一趟帮帮忙, 说完门锁密码就挂断了电话。
喻泽川还以为是恶作剧, 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太舒服。
陆延闻言睫毛颤动,过了?几秒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看见喻泽川出现在房间里,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直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开玩笑:“我随便打个电话,你?还真的来了?啊。”
喻泽川这个人?, 狠是真的狠, 傻也是真的傻, 他们不过认识几天,最?多算邻居, 陆延都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因为一个电话就赶过来。
喻泽川闻言目光瞬间阴沉:“你?耍我?!”
陆延有气无力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耍你?吗。”
喻泽川一噎,确实不像:“你?到底怎么了??”
陆延思考片刻才道:“唔……可能是因为今天一天没吃东西, 胃有点疼?”
喻泽川微微眯眼:“你?早上不是还去便利店买关东煮了?吗?”
陆延理直气壮:“不好吃,丢了?。”
喻泽川:“……”
喻泽川总感觉陆延病得就剩一口气了?,直接弯腰将他从沙发上扶了?起?来,声音低沉道:“刚好我朋友过来了?,他有车,我让他顺路把你?送去医院。”
陆延心想那可不行,他就是为了?躲薛晋才回家的,怎么能让他送自己去医院,疑惑问道:“朋友?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他语罢不等喻泽川回答,就又重新躺回了?沙发,垂眸低声道:“算了?,万一引起?他的误会多不好,我的病也不严重,忍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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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泽川听见他说薛晋是自己男朋友,先是一懵,反应过来漆黑的眼底染上薄怒,恨不得掐死陆延算了?:“我说了?是朋友就是朋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风流不着调吗?!”
陆延也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算正经,后面说话越来越荒唐,喻泽川已?经暗中?给他打上了?风流种的标签。
陆延懒懒趴在沙发上,掀起?眼皮看向他,语气委屈:“我哪里风流,我长这么大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呢。”
喻泽川额头青筋暴起?:“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陆延眼见喻泽川耐心告罄,只好对他伸出了?一条胳膊,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那你?扶我一把,我没力气了?,我认识一家私人?诊所,医生挺有名的。”
陆延一个成年男子,身?躯相当沉重,喻泽川架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去,却见陆延从口袋里悄悄摸出了?口罩戴上,不由得拧眉道:“你?老戴口罩做什么?”
陆延眨了?眨眼:“我怕传染给别人?就不好了?。”
喻泽川刚想说胃痛不会传染,但见陆延眼底藏着笑,分明是在逗他玩,当即闭嘴,忍着怒气带陆延坐电梯下楼。
陆延一直担心会撞上薛晋,但好在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他刚才在隔壁听见薛晋提起?当年的账目,一阵心惊肉跳,生怕他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只好装病打电话把喻泽川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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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故意说了?一个地方很?远的私人?诊所,打车过去恨不得绕了?半个市区。
陆延确实有些胃疼,但没有装得这么严重,医生检查的时候,他半躺在病床上,精神看起?来比刚才好了?许多:“大夫,我的胃现在好像没那么疼了?,要不你?随便给我开点胃药吧。”
大夫好像看出来他在装病,不咸不淡问道:“你?真的不疼了??”
陆延虚弱点头:“好多了?。”
大夫只好道:“行吧,那我给你?开点胃药,这几天少吃刺激性食物?,下次如果真的疼得厉害,最?好还是送医院。”
这家诊所的规模不大不小,开药的时候报姓名年龄,陆延只报了?“阿延”两个字,大夫也没有深究,睁只眼闭只眼让他糊弄过去了?。
陆延做检查的时候,喻泽川出去抽了?根烟,回来时就见对方已?经开好了?药,正在缴费。
喻泽川走到陆延身?侧,衣襟沾着淡淡的烟味,有些像薄荷:“不用挂吊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