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没有言语,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注射器,他按住西弗莱的右手,将冰凉的液体缓缓推进去,声音低沉:“就算爷爷不追究,你?谋害那只名叫方?云的雄虫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放过你?。”
西弗莱闻言难掩慌张:“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路德维希唇角微勾:“当?然是好东西。”
西弗莱有心挣扎,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他只感觉眼前的景象都颠倒了过来,晕乎乎的犯恶心。路德维希见状拿出一个小喷瓶在他面前喷了喷,甜腻的香味丝丝缕缕侵入鼻腔,仿佛要?钻进脑子里?。
“安珀……”
路德维希忽然低声吐出了这两个字,显得有些没头?没脑,西弗莱的瞳孔缓缓收缩成针尖状,就像被?蛊惑了似的,跟着喃喃念道:“安珀?”
“对,安珀。”
路德维希又重复了一遍,这才起身离开,他在黑暗的监牢中待了太久,骤然出来被?走廊光线刺得眯了眯眼睛,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副官见状连忙上前,递过来一份纸质公文道:“少将,按照规定我们最多只能扣押西弗莱三?天,三?皇子已经给检察官那边打了招呼,上面施加压力?,再不释放他恐怕会引起非议。”
路德维希接过公文,直接在释放令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淡淡挑眉道:“我没说?不放,把他转到普通牢房吧,方?云阁下已经向军方?报案,刑讯审问的时候西弗莱总不能不出面。”
哪怕早就听说?了实情,副官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西弗莱到底为什么要?去害方?云阁下,他难道不知道这是枪毙的死罪吗?!”
路德维希闻言伸手抬了抬帽檐,看向远处烈阳高悬的天空,意味深长道:“可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自寻死路的蠢货。”
很快,一则爆炸性?新闻就在帝都飞快传开了,黑鹰军团唯二的雄虫成员方?云忽然向军部报案,自称在作战过程中受到西弗莱的欺骗与谋害,被?对方?往身体里?植入了四十几?颗微型炸弹,请求军方?严审还他一个公道。
消息一经传出,惊动了帝都所有高层,暂且不说?雌虫谋害雄虫这件事有多么不可思议,单论之?前方?云和西弗莱海誓山盟传得满城皆知,一扭头?忽然变成仇敌,就足够城里?的居民吃半年瓜了。
西弗莱好不容易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被?放出来,随即又接受了一番严厉的刑讯审问,他被?路德维希注射完那管不知名的药剂后,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什么实话都往外吐,连当?初指使方?云给安珀酒里?下毒的事都说?了出来。
负责审讯的警员越问越心惊,他们这辈子都没碰上过这么大的案子,尤其里?面还牵扯到了三?皇子,当?相关文件递交给军部高层审核后,经过多方?面的考虑,西弗莱直接被?判了一百光鞭加终身囚禁荒星的酷刑。
死刑其实不是最可怕的,一辈子在荒星受苦才是折磨。
当?三?皇子得知西弗莱把自己指使他毒害巴赫公爵的事情抖搂出来时,脸色怎一个难看了得,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西弗莱啊西弗莱,你?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反过来攀咬本殿下一口,真是死不足惜……”
哈提总管担忧道:“殿下,听说?西弗莱一直吵着要?见您,会不会把您给牵扯进去?”
三?皇子刚好用餐完毕,他闻言抽出手帕擦了擦指尖,冷笑一声道:“军部没这个胆子,就算虫帝知道了也只会压下来,不过西弗莱那张嘴实在惹祸,必须想?办法让他闭上,他不是想?见我吗,准备好飞行器,我要?去军部一趟。”
今天恰好是两个月暗杀期的最后一天,系统嗡鸣的提示音在西弗莱脑海中不断回响,几?欲把他逼得疯魔。他蹲坐在监牢里?面,双手痛苦抱头?,原本蔚蓝色的眼眸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种浑浊的棕色。
【警告!任务期限仅剩六小时53分!】
【警告!任务期限仅剩六小时52分!】
【警告!任务期限仅剩六小时51分!】
“闭嘴!吵死了!”
西弗莱歇斯底里?出声,又开始疯狂拽栏杆:“我要?见三?皇子!你?们听见了吗?!我要?见三?皇子!”
只要?见到三?皇子,对方?一定可以想?办法救他出去,到时候再杀了安珀,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西弗莱神情疯癫,阴恻恻的渗人,他还有一张同归于尽卡牌没有用,就算自己活不下来,也一定要?安珀陪葬!
另外一边,三?皇子努尔曼已经抵达了军部,好巧不巧,负责接待的军雌恰好是路德维希,他们两个虽然面上都带着笑意,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火药味。
“路德维希少将,好久不见,听说?你?快要?和安珀阁下结婚了,真是恭喜。”
只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但三?皇子说?出来时,心中的情绪有多么复杂只有自己知道。遥想?不久前,路德维希虽然是帝国?最前途无量的少将,但前有西弗莱这个弟弟做对比,后又有安珀这个混账草包的未婚夫拖后腿,早就成为了上流圈子茶余饭后的笑料。
但这才过多久,对方?的境遇就来了个绝地大反转,如果说?海兹城内现?在最炙手可热的雄虫是谁,非安珀莫属。
自从黑鹰军团归国?,城内递给安珀的宴会请帖就像雪花一样漫天飞来,数都数不清,都是各家长辈为了自己家里?的雌虫制造相亲机会,偏偏安珀一个都没接。他只是独自待在家里?养伤,然后亲力?亲为操持和路德维希的婚礼,原来真正的心意并不需要?像方?云那样嚷嚷的满世界皆知,只看行动就知道了。
路德维希闻言眼眸微抬,似乎从三?皇子不甚自然的语气中窥探到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情意,他缓慢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多谢,西弗莱还在里?面等着您,请吧。”
三?皇子闻言正准备带着侍从进去,路德维希却?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丝丝缕缕的甜香从他鼻尖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消散在空气中:“您走错方?向了,西弗莱是重刑犯,会见室在地下一层。”
三?皇子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状似不经意问道:“听说?西弗莱马上就要?被?发配去荒星了,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路德维希少将不打算替他求求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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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淡淡吐出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不森*晚*整*理知是不是错觉,他琥珀色的眼眸已经逐渐浅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秘的幽蓝,不太像静谧的海面,更像一望无际的冰川,冰冷而又不可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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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莫名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勉强笑了笑:“也是,我有些话想?和西弗莱说?,等会儿见面就不劳烦你?陪着了。”
路德维希闻言似乎是挑了一下眉:“真的不需要?我在旁边保护您吗?”
三?皇子并不信任路德维希,婉拒道:“不用,我带了护卫。”
三?皇子执意如此,路德维希当?然不会再说?什么,他打开会见室的门,把对方?引进去后就转身离开了,只是并没有走远,而是靠在走廊上戴了一个微型耳机,眼眸半阖,百无聊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皇子在会面室的长桌一端坐定,手中藏着半枚白色的速溶药片,他命令身边的护卫切断监控,然后把药片丢进待客的水杯里?面,这才调整好坐姿,等着西弗莱从里?面出来。
这是慢性?毒,吃下去十天后才会发作,西弗莱明天就要?被?发配荒星了,到时候就算出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监听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等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耳机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枪响,刺得耳膜生疼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