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1)

他苍老的声音略显阴柔,莫名让人毛骨悚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玉嶂倏地暴起:“风陵王又想做什么?!他已经将我们折辱到如此?境地,难道还不够吗?!”

商君年下?意?识摸向自?己肩头痊愈的伤,心知这次怕是没有那么?幸运能躲过去了,他穿好衣服起身,反倒是这些人里面最?平静的一个:“有劳公公带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玉嶂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脸色难看:“你疯了!明知道那个淫贼不安好心,你若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鹤公公听见?他骂风陵王是淫贼,重重咳嗽了一声:“玉嶂太子慎言,此?处虽人烟稀少?,却也?是仙灵之境,天子脚下?,万一不小心传出去……”

赵玉嶂冷笑连连:“传出去又怎么?样,你有本事让他再关我一回,左不过是个死?罢了!”

商君年担心赵玉嶂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从来,皱眉攥住了他的肩膀:“噤声!”

鹤公公甩了一下?拂尘:“瞧瞧,还是国相大人识分寸,快随咱家走吧,莫让殿下?等急了。”

“君年!”

赵玉嶂正欲上前阻拦,却反被柳阙丹他们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商君年被带走,急得眼睛都?红了:“你们放开我!”

柳阙丹一直看着鹤公公他们离开府邸,这才松开赵玉嶂,声音低沉道:“玉嶂兄,你明知风陵王心胸狭隘,好色荒淫,何必故意?激怒他的侍从,否则不仅商君年难以?脱身,只怕你也?会折进去!”

赵玉嶂愤怒低吼:“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君年被带走折磨吗?!”

折磨?

倒也?不见?得。

商君年坐着马车离开质子府,一路来到了风陵王府,彼时?陆延刚刚练完剑,仅着一身闲适家常的白色长袍躺在紫檀贵妃榻上看书,腰间系着一块青玉坠,宽肩窄腰,看起来倒比前些时?日精壮不少?。

他提前命婢女?备了一桌子美酒佳肴,又熏上暖香,独自?倚靠在窗边看书,一边看,一边等商君年过来。

虽至冬日,但因着阁内明亮暖和,时?有飞蛾寻暖,朝着燃烧的灯烛扑去,烧成一股青烟。

陆延听见?那轻微的灼烧声,捞过灯罩将蜡烛隐去,本就?不算太过明亮的烛光便因此?更加暗了下?去,他闭目按了按眼角,复又继续看书。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商君年进来时?就?看见?这幅场景,白衣君子,温其?如玉,恍惚间他差点以?为面前的人不是臭名昭著的风陵王,而是世家用诗书教?养出的翩翩公子。

商君年回过神,掀起衣袍下?摆跪地行礼,腰身挺直:“君年见?过殿下?。”

陆延闻言移开书本,目光落在商君年身上,刚才画卷般静谧的假象被打破,他仿佛又变成了赵玉嶂嘴里的那个无耻下?流之徒,轻佻开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前不知相思之苦,如今见?着国相大人,本王才解其?中滋味。”

商君年敛眸,声音平静:“让殿下?挂心,君年该死?。”

陆延把书放到一边,从榻上起身:“只盼你心中别骂本殿下?该死?就?好,起来吧,以?后在本王面前不需下?跪。”

这段话让人心中一惊,男人散漫的态度下?仿佛藏着一根针,能够轻易刺破他的想法。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上位者不能被人看透想法,下?位者同样不能,否则彼此?心知肚明,互相存着防备,又怎么?放心扶持依靠。

商君年眼眸一暗,从地上缓缓起身,他见?陆延穿得单薄,主动取下?榻边搭着的狐毛披风替他披上,一双手练了武功,不似陆延娇养的漂亮,但修长有力。

商君年声音低沉微凉,莫名让人品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殿下?是君年的依靠,君年只会盼着殿下?长命百岁,又怎么?会骂殿下?该死??”

“是吗?”

陆延闻言忽然搂住他的腰身,指尖轻挑,直接拨散了商君年身上不算厚实的衣服,对方半露的胸膛接触到冷空气,忍不住轻颤了一瞬。

陆延拨开他肩头的衣服,只见?上次的贯穿伤已经结痂:“伤可好全了?”

商君年只当陆延想要自?己的身子,轻扯嘴角:“伤已好全,可以?侍奉殿下?了。”

陆延掌心贴着他的肋骨,缓缓下?滑,犹如灵蛇游弋,最?后却停在了商君年因为饥饿而有些凹陷的胃部,没头没脑问道:“你还没吃饭?”

商君年一愣,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陆延笑了笑:“就?知道你没吃,落座,先陪本王用膳吧。”

他语罢松开商君年的腰身,拉着对方在桌边落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夹了一个鸡腿在对面的碗里:“尝尝,膳房新做的炙鸡。”

商君年会对陈婴齐甩冷脸,却绝不会对陆延甩冷脸,他看见?碗里的鸡腿,顿了顿,说了声“多谢殿下?”,然后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吃了起来。

陆延见?状只觉愉悦,仿佛下?午受的气就?这么?找回了场子似的,他把刚才扔掉的书重新捡回来翻看解闷儿?,偶尔给商君年夹两筷子菜,自?己反倒没怎么?吃。

商君年将他的举动收入眼底,筷子不禁一顿:“殿下?不吃么??”

陆延随口嗯了一声:“本王不饿。”

商君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离开质子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寻常百姓早都?吃饱晚饭睡觉了,更遑论锦衣玉食的风陵王府,这顿饭只怕是对方刻意?为他准备的。

“君年惶恐。”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心情复杂的吐出了这句话。

一顿饭毕,有丫鬟过来伺候着净手漱口,连灯烛都?熄灭了两盏。陆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已然有些困了,只是手里的书没看完,勉强打着精神。

商君年早已认了命,他见?房中仆从已经尽数退出,一言不发脱掉了自?己的外衫,白色的里衣虽然有些发旧,却洗得格外干净。

陆延在看书,没注意?到这一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床榻上已然爬上来一个人。商君年半跪在边缘处,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情,又说出了如当日一般的话:“请殿下?垂怜。”

细听声音里的不情愿好像少?了点。

陆延放下?书,饶有兴趣看向他:“可本王不知该如何垂怜,国相大人不如教?教?本王?”

他分明是故意?为难。

商君年已忍过太多屈辱,这些又算什么?。他闻言面不改色击出一缕暗劲,打灭了房内最?后一盏亮着的灯烛,光线顿时?昏暗下?来,稍稍减缓了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