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耗子?刚从隔壁铺子?回到店内,就在帐子?后头看见了不知?从哪儿出现?的两尊大?佛。裴溪亭微笑着瞧着他,还是那张脸,但眼皮和嘴唇是红肿的,白皙的脖子?上充满痕迹,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风流情/欲,他不是不经事的毛头小子?,自然懂这是什么情况。
所以,您二?位是在逃命的路上还抽空激烈地搏斗了一番吗!
耗子?不知?道,也不敢问,点头答应后就转身出去?了。
裴溪亭叹了口气,说:“耗子?大?哥人?真好。”
元方说:“让他去?买药,不会暴露吗?”
“耗子?大?哥不是消息灵通,人?脉广嘛,肯定不会去?明面上的正经药铺买药。”裴溪亭叹气,“发烧没啥,忍忍就过去?了,可是我的屁/股真的好痛。”
姓宗的那玩意儿长得?吓人?就算了,技术也烂得?要死,还中了春/药,裴溪亭突然有些庆幸,觉得?他真是长了个金刚屁/股。
污言秽语,元方耳朵疼,说:“我不想听。”
裴溪亭委委屈屈地瘪了下嘴,又闷头继续自闭去?了。
这边,大?好人?出了店铺,反身锁上门,正思忖着去?哪儿买药最安全,不必暴露两尊大?佛的踪迹从而连累自己,转头就对上一张人?脸。
耗子?吓了一大?跳,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说:“你是?”
“听说你消息灵通,我想请你帮我找两个人?。”俞梢云说,“若能找到,自然有大?把金银相谢。”
眼前这人?打?扮低调,气势也低调,但来头绝对很高调,又恰好是找两个人?,耗子?心里打?鼓,面上竭力装作寻常,说:“我平日里的确偶尔接些买卖消息的活计,但也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消息都?有,阁下若是不介意,不妨先?说说那二?人?的特?征线索,我想想是否能替你找人?。”
俞梢云闻言拿出两张画像,一一打?开,第一张是裴溪亭的画像,且是自画像,惟妙惟肖。第二?张上画着两张脸,一副俊俏清秀,一副粗犷普通,正是元方的真容和惯常易容所用的相貌。
我嘞个老天,耗子?在心里苦笑,不料俞梢云突然问:“你这模样,莫非认识?”
耗子?抬眼对上俞梢云探究的眼神,思忖着否认必定惹出嫌疑,便真假参半地说:“这二?位,我从前的确见过,但有一段日子?了,如今人?在哪里,我真不清楚。”
俞梢云闻言微微眯眼,端详了耗子?片刻,微笑着说:“我是请你帮我寻人?,不是来找你询问此二?人?的下落。”
说错话了!耗子?喉结滚动,说:“既然如此,我可以试着帮阁下找找,但不一定能找着人?。”
“无妨,只要尽心。”俞梢云目光温和下来,拿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耗子?,“这是给你跑腿的,若三日内真能找到人?,还有重酬。”
俞梢云说罢就转身离开了,步伐匆忙,估计还要去?打?点下一处。
耗子?收回目光,拿起银票放在眼睛上空,微微抬头,唏嘘道:“跑个腿就值千两啊,大?佛就是值钱。”
耗子?突然有些动摇了,凭心而论,他和两尊大?佛没什么特?殊的交情,今日收留二?人?也是恐惧于那一把杀人?无形的匕首,可如今那二?人?的敌人?是太子?啊,以太子?的行事风格,那俩迟早要被逮住,那早一日晚一日有什么区别呢?如此做,他自个儿还能撇清关系。
可是,耗子?转念一想,若他把两人?交出去?,按照事态的严重程度,这对野鸳鸯估计要变成死鸳鸯了。
到底是两条性命,耗子?叹了口气,把银票往怀里一塞,打?算先?去?买药,其他的再说吧。
耗子?心里打?着鼓,满心疑虑,步伐快,没注意路过前头一条巷子?口时,俞梢云突然现?了身,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统领。”近卫出现?在俞梢云身后,着急地说,“咱们不赶紧去?找人?,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那个人?有些不对劲。”俞梢云说,“他在紧张。”
近卫闻言一思索,说:“先?前刚到恩州的时候,裴文书不是找了此人?打?探百媚坊的消息吗?他们是认识不错。您说,裴文书他们是不是被此人?藏起来了?”
俞梢云当机立断,“跟着他,看他去?做什么。”
近卫“诶”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俞梢云转头,继续去?打?点下一家。
天很快昏暗下来,俞梢云在百媚坊门口等?着,近卫快步跑过来禀报,喘着气说:“没有可疑的。”
近卫跟了一路,见耗子?鬼鬼祟祟地行至黑市,心中愈发奇怪,大?白天的,何必如此?再继续跟到药铺,心中更是一跳,心说莫不是猜着了,这人?是来帮裴文书买药的!
“可您猜他买的是什么药?”近卫一拍手,“壮/阳药!他买了,自己在药铺里和水吞了!难怪一路上都?鬼鬼祟祟,这事儿确实不好见人?。”
俞梢云闻言失望地叹了口气,抱臂说:“可我总觉得?他不对劲,他若是没鬼,看着我那么紧张做什么?”
“耗子?干的是买卖消息的活计,最是灵活,你跟他一路,难说他有所察觉,故意遮掩,好让你们打?消怀疑。”游踪从门后出来,看了一眼近卫,而后又说,“既然怀疑,再查再探就是了。”
“还是游大?人?周全。耗子?在那黑市熟门熟路,和药铺老板也是老相识,万一打?了什么眼神暗号,咱们一时也察觉不到。”近卫当即说,“属下立刻去?向药铺老板打?探!”
俞梢云点头,等?近卫走?了,方才看向游踪,踌躇道:“殿下可休息了?”
“哪里睡得?着?”游踪说,“殿下亲自出门找人?了,现?下还未归。”
他看着俞梢云,说:“你在踌躇什么?殿下既然处置了你,你奉命就是了,难不成非要殿下按规矩将你废掉半条命,你才安心?”
“我阳奉阴违,殿下要杀我,我都?不说半个字。”俞梢云叹气,“如此轻拿轻放,我心里越不踏实。”
“你的难处,殿下哪里不能体?谅?可他不得?不说,否则愈发没了规矩。”游踪顿了顿,又说,“说殿下恼你自作主张,不如说是在恼自己,他是多克制的人?,昨夜失了理智,成了发疯的兽,偏偏承受的还是溪亭,偏偏一觉醒来人?还没了影,如今不知?窝在哪里受罪。”
他叹了口气,说:“溪亭是个胆大?包天的,心眼多,一颗牛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俩自己纠缠自己的,我们外人?管不着,但殿下现?在心绪烦闷,你有心思不踏实,还不如尽快将人?找到,那才是殿下的良药。”
俞梢云抹了把脸,转头又去?找人?了。
*
耗子?回了药铺,蹑手蹑脚地进入密室,将药罐子?从袖子?里掏出来递给元方,说:“大?佛们,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找上我了。”
裴溪亭惊讶地说:“这么快?”
“这人?要我帮着找你们俩,而且他应该是怀疑我了,今日一直跟着我。好在我在黑市里有熟人?,佯装买了一副壮/阳药,把人?瞒了过去?。”耗子?疲惫地说。
裴溪亭感激地说:“谢谢耗子?大?哥,大?哥仁义,大?哥慈悲,大?哥智谋无双!”
耗子?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道敲门声,接连三下,不紧不慢,但每一下都?敲在三人?的心头。
寻常铺子?关门,谁会特?意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