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尧从小跟在葛母身边、由葛母一手培养起来的,马票嫂和炳叔也很早就熟悉葛尧了。

沈幼恩无疑会被他们在心里跟葛尧比较,而目前的她哪里能比得上葛尧……?

算了算了,想太远了,她本来就没想跟葛尧比,而且她又不是冲着掌家人的位置去的,她只是想做项目而已,马票嫂和炳叔对她的考察要求肯定也只是看她有没有做那几个项目的能力罢了。

接完电话后,沈幼恩就一边往养殖基地这边给她安排的住所那边走,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忘记了蒋弗延的存在。

随之忘记的还有蒋弗延的手掌依旧抓着她的手掌。

所以从沈幼恩结束和葛尧的通话之后,沈幼恩就一直跟蒋弗延手牵手一起走,沈幼恩也毫无察觉。

直至沈幼恩走到她的住所门口,开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她少了一只能够自由活动的手,才愕然发现状况。

“你怎么还跟着我?”沈幼恩蹙眉,甩开蒋弗延。

蒋弗延双手一摊:“我话还没讲完。”

噢,对。沈幼恩还是挺有兴趣听他全部讲完的。

她正准备对蒋弗延说“那你继续讲”,忽地捕捉到隔壁房间有人开门出来。

来不及多想,沈幼恩迅速把蒋弗延塞进她的房间里,然后关上门。

留在门口的沈幼恩和隔壁出来的人打上照面。

沈幼恩不太确定地辨认出来:“马票嫂?”

无论马票嫂还是炳叔,沈幼恩都没见过太多面。

一来因为她从前待在雨国的时间不太多,二来他们很少来家里,公事就尽量在公司解决,非工作时间能在电话里解决的就在电话解决。

沈幼恩第一次见他们,是葛母去世之前生病在家的最后那段时间,马票嫂和炳叔来的次数比较频繁,不仅是来探望葛母的,也是跟葛耀堂有话讲。

两位肱骨之臣,葛尧刚接任掌家人的位子时,沈幼恩也在家里见过他们一次。

那几次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出现。

马票嫂也是不太认得沈幼恩的样子,微愣一下之后应声:“恩恩啊。”

用的是马来语。

“对,是我。”沈幼恩舒展来她天生自带甜美的笑容,也用马来语。

马票嫂大多数时候还是更喜欢使用马来语。

她身上马来人的特征会更明显些,尤其她的口音,还带有一丝小渔村的地方特色。

马票嫂穿得也非常朴素。

不认识马票嫂的人根本想不到马票嫂在生意场能帮到葛家大忙。

正如方才葛尧在电话里告诉沈幼恩的,马票嫂这是刚到鳄鱼园,这会儿马票嫂就是来房间放行李的。

沈幼恩和马票嫂聊了没两句,养殖基地这边负责接洽沈幼恩的陈经理就找过来,陈经理微沈幼恩和马票嫂准备了晚饭。

沈幼恩这会儿回来就是为了这顿晚饭的,能够见到养殖基地的大部分骨干,现在直接跟着去。

期间沈幼恩都没怎么在意时间,等大家决定散席的时候,沈幼恩才发现不知不觉都十点了。

而走回住所的那一小段路程上,下起了雨。

雨国的雨都是这样的,来得毫无征兆。

沈幼恩和马票嫂都没带伞,淋到了雨,也就不在路上多聊,加快了脚步小跑回去,在过道上分道扬鞭。

这住所并非酒店,一小两层都普通平房,一排六个房间,都一样的布局,外面由一条阳台统一串在一起,类似员工宿舍,条件是一般的。

陈经理原本是想给沈幼恩安排酒店的,那边供游客游览的鳄鱼动物园就有配套的酒店,但沈幼恩拒绝了安排,选择了住在养殖基地里。

养殖基地的这栋屋子像员工宿舍却又不是给员工住的,而是像现在这样安排给有事来这边的员工或者领导的。

沈幼恩的房间在最里面一间。

马票嫂在顺延靠外些的旁边一间。

在马票嫂的房间门口和马票嫂分道扬镳后,沈幼恩走回自己这边。

斜风细雨被风一吹,带进了敞开的阳台走道里来,又劈头盖脸地淋了沈幼恩一下。

沈幼恩倒没介意,反正等下要洗澡的,现在淋点雨还能驱散少许热意。

这个“少许”是非常少的,雨国的气温并不会因为雨水而下降。

沈幼恩甚至转头看了一眼外面。

养殖基地这边的植被覆盖率比较高,这栋房子的周围就种满了南洋典型的两种植物:一个椰树,一个芭蕉。

椰风蕉雨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如沈幼恩的耳朵所捕捉到的那样,风吹椰树的动响交杂雨打芭蕉的动响,相得益彰,悦耳动听。

沈幼恩甚至有些舍不得进房间里去,进去了,不如外面听得清楚。

但稍加多站了一会儿,她捂着因为喝了酒而微微发热的脸颊,进房间了她着急洗澡,白天出了好多汗,现在身上的酒气也重。

开门进去后,沈幼恩第一反应自然是去墙上摸开关,要把灯打开。

结果开关没摸到,反倒摸到一只干燥的手掌。

沈幼恩吓得瞬间要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