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讪讪,自己说了不要,说完又有点后悔了,她心想早知道语气再松点,演个三推三让。

她站起来又去抽了条新的裤子,背包里存货剩的不多了,这是她最后一条。

腿上这条裤子上有点灰尘,似乎还有些黏在上头的小血点,她拿手指抠了抠,有零零碎碎的小碎屑掉下来,确实不适合穿到床上,她认命,将它丢到靠近门口的地上去。

她换好衣服,卫轶已经将被她污染的那半张床留给她,她躺在上面扭了扭,叹息一声:“幸亏明天要有新衣服。”

卫轶:“嗯?”

“这是最后一条了,”云行侧过身子,将房间中点燃的灯火熄了,对卫轶碎碎念道,“幸亏明天要有新衣服,不然再弄脏就又要买,早知道今下午顺便去看看,这么大的区肯定有成衣店。”

房间里骤然暗下来,卫轶眨眨眼,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重新又能看清她的脸,他答应一声:“嗯。”

云行:“明天我们可能会出去,你要走吗?不如待在这里不要动,我觉得应该也没人来查房。或许中午,或许晚上,我们再回来的时候把所见所闻告诉你,然后再一起想办法,就……一二三四五列个暗杀名单,我们有规划地挨个杀。”

卫轶也侧过来,把手臂塞到枕头下面,思考了一下,答应道:“行。”

云行不满:“好敷衍,说点别的嘛。”

“明天,”枕头很软,卫轶将头在上面埋了埋,“裁缝做衣服,即使有原型也要花时间去改,中午能送到你们手上都算动作快,所以不用考虑明天上午的事,累了这么多天,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你们可能会被安排做些事,嗯……”

他想了想:“把你那身脏衣服换下来,明天下午可以帮你洗一下。”

云行眼睛一亮,房间里有些昏暗,她眼睛一睁大,卫轶能从她眼里看见从窗户反射来的光。

她整个身子向中间挪了挪,脸上笑的都有点谄媚:“真的啊?你怎么这么好啊。”

卫轶噫一声,伸手按住她额头,身子向后仰:“假的,离远点,滚蛋。”

云行不信,从她那边蠕动过去,手很不讲理地搂上他的腰,卫轶都觉得要是有尾巴这人估计要把床砸的邦邦响,他一手推她的脸:“别靠着我,好没出息,滚出去交白卷。”

云行选择性不听,她用嘴唇轻点了一下卫轶的手心,又被卫轶反手盖住嘴。

卫轶手心往她脸颊上抹抹,藏在枕头底下的手也抽出来,他手下使了点力气,将云行又翻过身去,让她背对自己,抬脚轻轻踹了下她的腰,说道:“讨厌死了,你亲鱼亚去。”

云行顺着他的力道哼哼:“有人连alpha的醋都要吃,好冤枉,好没天理。”

卫轶笑,又踹她:“吃醋个鬼。”

“好粗俗。”云行翻过身来,伸出手,又将他搂在怀里抱了下,卫轶这次没反抗,软绵绵地任她动作,他将下巴向上抬了抬,露出脖子上那段月白色的薄纱来,云行凑过去,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下,不痛,反而咬的卫轶有点痒痒。

他伸手去捏云行的脸,云行松开口,也随他揉搓。卫轶好像心情不错,他捏过云行的脸,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就快速分开,对云行道:“好的,答应了,睡吧,晚安。”

第51章

次日一早便听到房门被人敲响,云行翻身下床,掀开自己那半被子,往卫轶的头顶盖了盖,而后又将那团被子堆成一堆。卫轶无意识挣扎一下,她按住他,又伸手去调整被子的轮廓,尽量让人看不出里头还睡了一个人来。

她去开门,这次敲门的又是位陌生青年,他手中端着餐盘,身上的装束让人一眼便知道他是来送早饭。

云行咋舌,心想这里的待遇一天比一天更上一层楼,青年对她说了声早安,她点头,微微弯腰接过,青年行礼,转身要再推动身后的餐车,云行却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饭菜,开口将他截住:“能再给我一份吗?”

那人回过头来, 云行重复一遍:“我有点饿, 麻烦再给我一份吧。”

她一手端一份饭菜,用脚勾住门轻轻关上,房间里的家具一应俱全,有墙壁和隔断将它分隔开,像是套间,但又能在任何一处看清内部整个空间的样貌,她将餐盘摆上桌子,叫卫轶过来吃,卫轶原本被埋在被子里,闻言从床上坐起来,头发有点翘,从面色上倒是看得出昨晚睡得还不错。

云行坐下来,先尝了一小口,嚼嚼咽下去,摇头对他感叹:“我的天,你家待遇真好。咱们杀完人回去走宅斗路线怎么样,我支持你当新家主,然后你让人给我弄这么一间屋子,早中晚送饭就行。”

卫轶拉过椅子,椅背上还有他昨晚随手扔过来的外套,他拿起来,想了想也一并丢到地上,和云行那件旧裤子叠在一起,他坐下来:“我?”

云行:“那我?”

“你想得美。”餐盘里配了些切好的水果,他拿起一片在,盘子中不知道沾上什么酱,把它塞到云行嘴巴里,“吃你的,吃饭还这么多话。”

云行还真是好久没吃过这种摆盘精致味道也好的食物,她吃得快,吃完就立刻受本能驱使一般重新回床上躺下,这情景很难得,即使是在她大学里也不太常有这样休闲的时刻。身下压的是八百年没睡过的软床,她翻个身,同样对此倍感珍惜,甚至暗中考虑过走的时候能不能把这床一并带走。

外头静悄悄的,关上窗户就听不到外面佣人们早起活动的声音,她闭着眼睛休息,不久卫轶也走过来,坐到她旁边,倚靠着床头,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景色。

今天阳光很好,有些微风吹过,将树上的叶子吹得随那些纤细的枝干轻摇,他手轻轻爬上云行的衣角,看她闭着眼睛,就不太使力的拽了拽,云行懒洋洋哼了一声,卫轶又扯扯她,好像有心事似的,肉眼可见的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真的阳痿啊?”

云行又嗯嗯,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我没。”

“哦。”卫轶放开手,又扭回头去。

云行作为女性的一生头一次接收到这样的质疑,但也知道做alpha的后半生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质疑,她在床上盘腿坐起来,想解释,但卫轶歪着头看外面,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嘴里挤了挤,还是就挤出刚才那两个字:“……我没。”

卫轶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又按回床上去,不住点头表示相信:“你别激动。”

“天杀的我没激动。”云行有点绷不住了,“我……苍天。”

卫轶跟着她躺下,手掌轻握成拳,抵在嘴巴上咳了一声,把眼睛撇开不看她,然后又搂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嘴角,云行没被安抚到,只觉得这不对味儿,这一套连招简直把对她的怜悯写到脸上。

“其实可以……”卫轶说话声音轻轻的,他凑到云行耳朵边说话,“可以轻轻切一下,然后我帮你复原,复原后就是完好的了。”

“这是什么鬼办法,”云行惊恐,向后拱了拱,“我怎么觉得先不论□□,治疗之后首先灵魂就残缺掉了。”

卫轶眨眼:“那你可以不要看着……或者你睡着之后我悄悄的?不让你知道。”

云行:“不要,等等,我没病,你等一下,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云行:“你别靠近我,苍天。”

她被卫轶看的浑身发毛,卫轶反复回忆了一下,觉得她现在的反应也不似是硬撑作假,点点头,意思是姑且放过她。

云行小心道:“少爷你这个点头是什么意思。”

“相信你,”她背后紧贴着床沿,卫轶把她拉回来,省的她待会儿滚到地上去,“但信任你的期限只到我下次易感期。”

云行诚恳:“我好好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