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得近,并没有闻到过祭品里有什么奇怪的臭味。

为什么那些房间会和祭品有关?

难道那些祭品…实际上是人?自己在洞口看到的骨头也是人的骨头?

银月见宋知棠脸色有些发白,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给守护神的祭品自然不能是什么敷衍的东西,在这样一个简陋又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人”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

宋知棠有些不理解,虽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C级副本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但是知道了祭祀用的祭品是人后,她不由得想到了刚进村时看到岸边的那些村民眼底诡异的兴奋。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看到外乡人之后的惊喜,而是看猎物的眼神。

所以,那些村民是一早就知道这些玩家进村后会有一部分成为他们的祭品吗?

她这才想起来第一次听见银月讲起祭祀时自己心底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什么了,副本给定玩家通关的时间是一个月,刚进副本的第一天玩家撞见了月圆之夜的祭祀活动,如果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要举行祭祀的话,那玩家出副本的那一天,不就刚好是下一次祭祀的时间吗?

第一天分房间,是不是就已经是在选择祭品了?

但是,尽管如此,为什么村民要选择用人作为祭品呢?是守护神的要求吗?守护神不是要庇佑村庄吗?

想到这里,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半山坡上的红色柳树。

柳枝随风飘荡,红艳艳的枝条郁郁葱葱,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纷飞的血色毛球。

浸骨的寒气后知后觉袭上后背,宋知棠感觉这所谓的守护神也许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银月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他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血柳,在纸上写道:是树神的要求。

果然是树神的要求吗?

宋知棠抿了抿唇,看见银月继续在纸上写道:树神要求每到月圆之夜需要献上十四个村民的肉体供奉,才会一直保佑村庄不受水害侵袭。

十四个村民的肉体供奉?

宋知棠敏锐地看到“村民”两个字,有些疑惑:“如果是需要村民,那为什么会安排同学们住在那些房间啊?”

毕竟进入副本的这二十个人都是玩家,按理说并不属于村子。

就连她自己也是答应了银月的血祭才能算作村庄的一份子。

银月指节微曲,如琉璃般的银色眸子盯着宋知棠漂亮的小脸儿,他在考虑。

按理说,这也属于村庄里的秘密,而且和水怪的事情也有部分牵连。

但是他看着少女刨根究底一般的好奇神色,也不忍心什么都不告诉她。

已经欺骗少女血祭这件事情了,总不能什么都瞒着对方。

但是少女知道这些事情后会选择怎么做呢?是去告诉她的那些同学,还是想去帮助那些同学?

银月没有再往下想,因为就算是宋知棠跑去告诉和他一起进村的那些同学也没用,从他们进入特地为他们安排好的小楼开始,他们的命运已经没办法由他们自己做主了。

除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唇角微勾。

总归都是要变成祭品的,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无非就是为那群愚蠢的村民又添加一点微不足道的乐子罢了。

对于那群人而言,这种受到折磨的日子久了,折磨其他人就成了一种无上的乐趣。

于是他收回目光,在纸上写道:那三栋小楼里,有十四个祭品的灵魂,他们会随机挑选十四个外乡人,将那些外乡人变成村民,然后成为新的祭品,这是村民为了避免每个月的村民伤亡想出来的办法。

银月只简要写了几句,就将原理介绍得一清二楚,言语间还将自己撇得极为干净。

实际上他对活人献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对于那群外乡人被选作下一轮祭品更是毫不在意,他的任务只是每个月保证祭祀活动的顺利进行。

如果祭品数量不够,他必须要想办法补充回去,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监督员,这样的工作,他已经做了许久的。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眼神微暗,隐隐约约冒出些许燥郁。

宋知棠看见纸上的字喃喃:“十四个灵魂,十四个祭品…”

银月说得隐晦,这个副本是一个灵异本,他口中的“灵魂”应该是指的…鬼魂,还是具有一定杀伤力的鬼魂。

可…为什么是十四个?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银月见她呆呆地盯着纸面,姝艳娇美的脸蛋看起来诱人又可爱,藏在带子下的喉结微微一动,他继续写道:想知道被选作祭品的人会怎么样嘛?

宋知棠心跳得极快,虽然很轻易地就得知了住在小楼内的玩家将会遇到怎么样的风险,但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和宋与之他们聊完后她知道那股莫名其妙的味道住进去的玩家是根本发觉不了的,更何况在玩家的检查下,小楼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换而言之,玩家对小楼内隐藏的任何风险并没有探查清楚的能力,连基本的察觉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去和那些东西抗衡呢?

想着她打算下午的时候问一问8688,商城里面有没有道具可以探查灵异体,如果可以借助道具,那对玩家而言会轻松许多。

但是…查出了那些鬼魂之后呢?十四个鬼魂,要…消灭他们吗?玩家消灭他们以后呢,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村民肯定不会允许他们选中的“祭品”跑掉的吧?

这些都需要从长计议,目前为止,村子里对玩家具有威胁的,除了村民、那十四个鬼魂,还有这个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树神,毕竟没有守护神会每个月要这么多人的性命。

对了,还有水怪。

宋知棠暗暗记下,顺着银月的字结结巴巴问道:“会…怎么样?”

银月姣好的眉微挑,对她的走神并不感到生气,反而极有耐心地写道:还是不告诉你了,你知道以后,会害怕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知棠好奇地看着银月在纸上写写画画,看清新的句子后有些呆滞地看向银月夹杂着些许担忧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