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执勤不能离开海岛,也不知道宋淮闻病愈后,会不会把人带来海岛。
燕都到羊城路途遥远,客车需要换乘,耗时还长,沈南青只能选择火车出行,这时候绿皮火车时速不快,从燕都到羊城的话,路上就要花37小时左右。
火车票原本就不好买,沈南青这趟走的急,还是宋淮芝托关系搞到了一张卧铺票。
“要不我还是随你一起去吧!”宋淮芝担忧的看着沈南青,实在是不放心。
车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
沈南青紧了紧身前的包裹,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眼看文工团大比武越来越近,团里还有好多事都等着你主持,你不在政委肯定忙不过来。”
团长和主舞都跑路,对团里的影响肯定很大。
宋淮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放心不下受伤的宋淮闻,团里又有一堆事等着,她是真恨不得把自己对半劈,两头兼顾。
文工团的兵也是军人,军人要服从命令,沈南青这次走的匆忙,还有很多手续要她去补办,想来她弟最想见的人也是沈南青吧!
“行,你一个人路上要小心,车上鱼龙混杂,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说着,宋淮芝左右环顾一圈,从口袋里掏出钱,小心翼翼塞到沈南青的手心,“这钱你先拿着用,路上还有到了羊城都需要钱,如果不够你到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
沈南青低头看了看,大概有一百多块,她连忙将钱塞回去,“不用,我身上有钱。”
“穷家富路,多带点总是没错的。”宋淮芝突然面露失落,叹气道:“淮闻是我弟弟,按理说该由我这个当姐姐的去照顾他,如今只能麻烦你了,你要是不收,我这心里实在堵得慌。”
失落是真,这些话也是宋淮芝想让她安心把钱收下。
宋淮闻的存折在她手上,沈南青还真的不缺钱。
可这趟走的急,沈南青根本没时间去银行取钱,手上的现金有限,当下不再推辞,将钱贴身藏好。
‘呜 ……’汽笛声响起,这是火车要发动的警示,提醒乘客抓紧时间上车。
“姐,到了羊城我给你电话。”话音一落,沈南青就随着人流向车厢里涌去,根本不用挤,人潮自动把她往前推。
宋淮芝看着淹没在人群中的沈南青,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刚刚是不是喊自己姐了!
沈南青和她弟虽然处对象了,可沈南青每次见面都是喊她团长,尊敬有余,没有亲昵,还从未用另一个身份称呼过她。
这让宋淮芝感觉怪怪的。
总觉得沈南青并没有将自己当家人的感觉。
此时那声姐,让宋淮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转头想到昏迷不醒的宋淮闻,笑容瞬间僵住,喃喃自语道:“淮闻会没事的吧。”
长途出差对沈南青来说是家常便饭,她日常不是在出差的路上,就是在准备出差。
可坐绿皮火车还是第一次。
这场面比春运还可怕,一路推推搡搡,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压缩饼干了。
刚一上车,汗酸味、脚臭味、煤烟味相互交织,扑面而来。
这味道简直不要太销魂。
沈南青捂着鼻子,强忍胃部的不适,艰难的找到了自己床铺,放下东西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她直接趴在窗户口呕了出来。
“咦!你这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咋这么不讲究,想吐不知道去厕所吗?在这恶心人,真没公德心。”一个身形微微发福的大娘撇着嘴,满脸嫌弃地指责。
躺在中铺的中年男人,闻声探出头,见沈南青脸色惨白,打圆场道:“大娘,你消消气,她看着脸色不好,估计是身体不舒服,实在憋不住了,大家都出门在外,互相体谅体谅。”
“谁是你大娘,我年轻着呢!”女人瞪了男人一眼,转头又朝着沈南青骂道:“你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就会装可怜,这才多会功夫就把人迷得晕头转向,狐狸精。”
第55章 装嫩
中年男人被女人阴阳一番,顿时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这姑娘看着和我闺女一般大,你怎么能胡乱给人扣帽子,平白无故污蔑人家!”
“哎呀!大家快来看啊!这一个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这孤寡老太,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他就这么凶我,我……我不活了。”女人坐在下铺床上,边嚎边拍大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尖锐的哭喊声,将其他车厢乘客吸引了过来,大家聚在车厢门口,满脸好奇,伸着脖子往里瞅,想要一探究竟。
女人开始还只是干嚎,这会见人多,喊得更起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试图博取乘客的同情,利用道德制裁男人。
有好事的人,打量男人的衣着,以及床铺里面贴墙放的公文包,公文包有些旧,包身皮质有些许开裂,猜测对方应该是有文化的公职人员。
瘦高的男人,抱着双臂,撇着嘴阴阳怪气道:“瞧着人模人样,却欺负老太太,懂不懂尊老爱幼,真是虚伪。”
中年男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泼皮无赖的人,围观者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弄得他又气又急,嘴巴嗫嚅着,“你……”了半天,愣是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挤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对着沈南青苦笑的摇了摇头,无奈又憋屈的躺了回去,转身背对着众人,被子一盖,眼不见为净。
沈南青实在是太难受了,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真没闲心和这女人掰扯。
这会好不容易缓过来,对上女人得意挑衅的眼神,沈南青眼眸骤然冷了下来,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仿若蒙了一层寒霜。
沈南青上下扫了女人一眼,视线定格在床铺下,那鼓鼓囊囊、沾满灰尘的编织袋。
“你可真有意思,人家喊你大娘,你叫嚷着自己年轻,这会又说我们欺负孤寡老太,感情你有两副面孔呢!”沈南青眼神在她身上流转一番,冷笑一声,“也是,瞧你这满脸褶子,松弛耷拉的皮肉,看着确实不年轻。”
围观的人不知谁被沈南青犀利毒舌的言语给戳中笑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吐槽:“这算不算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女人看着老态,其实和那中年男人没差多少岁,她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老,这会被沈南青当众嘲讽,气的怒目圆睁。
她噌的一下从床铺跃起,两只像鸡爪一样的手挠向沈南青,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小蹄子,敢这么说我,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女人发作的太突然,她和沈南青之间距离太近,伸手就能够到对方,旁观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周围的乘客见状,纷纷发出惊呼,不少人暗自摇头,心里嘀咕,想着这姑娘的脸这么水灵,就这么被抓花了,怪可惜的。
“啊!!”女人惨叫一声,五官疼得扭曲,她挣扎着想摆脱沈南青的钳制,却换来更大的力道,顿时哀嚎道:“断了,我的手断了!!快帮我报警,我要把这个贱蹄子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