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气氛就冷凝了许多。徐尚义面无表情：“你什么都不懂就来问我？真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王宪坤有点儿怂了，问他，“那你会吗？”

“……”

徐尚义没理他，拍了拍他的屁股，叫他自己冲洗干净，自己到一边快速冲洗，很快就裹好浴巾回客卧去了，一句都没再搭理王宪坤。

王宪坤急急忙忙地洗完，他自己的床完全不能睡了，上面全是?????骚??水?????精?????液??口水，他连看一眼都嫌羞臊，胡乱团了团，扔在了地上，让人明天直接扔掉，然后包着浴巾翻出备用钥匙，悄悄地溜进徐尚义的房间。

徐尚义还没睡着，烦得要命：“还没够？”说着就要摸屁股。

王宪坤赶紧避开，小声说：“够了够了……我……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睡。”

徐尚义没办法，忍让了他。但很快就后悔了，没想到王宪坤睡觉这么不老实，总往他怀里钻，他故意背过身去，王宪坤就八爪鱼似的抱紧，他忍无可忍，往王宪坤怀里塞了个枕头，没想到根本没有用，该怎么缠人还是怎么缠人。

最后徐尚义投降了，抱着他睡了一夜，结果第二天醒来，王宪坤挂不住面子，早就逃之夭夭，反而往他怀里塞了个枕头，仿佛是他太过缠人似的！

徐尚义气得直咬牙。

但没想到，之后王宪坤倒是十分大方克制，每每给他拉到一个资源，或者投资几十万几百万，才会命令他来操一次逼，生怕徐尚义会委屈生气似的。

徐尚义意外自己的??鸡??巴????居然这么值钱，但王家权势滔天，富贵程度非他可想，他懒得多做反应，只是冷眼旁观。但后来一次，他却不经意碰到王宪坤被人灌酒。

那天他去会所谈生意，期间出去在走廊上接了个电话，服务员进隔壁包房送酒，没来得及合上门，就在这个间隙里，他突然听到里面有熟悉的声音。

“……不……不行了……我、我喝不下了……呃呕……！”

“不行啊小坤，不是说好了喝一杯加十万吗，好歹凑个整啊！再来点儿！”

“呃……最后……最后一杯……”

“……”

徐尚义下意识靠近了门，专注偷听。王宪坤显然喝了那杯酒，引来了一阵起哄叫好。

随后有人说：“哎，好！再满上满上！哈哈哈哈，小坤这孩子，真是的，情根深种！你说说，那个小泥腿子，年纪又小势力又不稳，随便拿点儿东西吊吊他胃口，不就行了？”

王宪坤醉乎乎地摆手，反驳说：“不……不行……”

“哪里不行？就算他不愿意，咱们也有得是手段，随便放出几句话就够整个行业给他开红灯了，你非要给他大把大把送资源，做到这地步，啧啧啧，多亏！”

“对呀，小坤你还是太不懂事……”

“……”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徐尚义就没有注意了，服务员很快就出来，关了门，手机里传来另一边的声音：“徐总？徐总？您能听见吗？”

“……能。”徐尚义嘴上说着，眼睛却止不住往隔壁的门上看。

他经历过酒局，知道酒局上有求于人会有多卑微多羞耻，知道又会被怎样欺负……

可……可王宪坤家里不是有权有势吗？他怎么会……？

徐尚义耿耿于怀，却偏偏不能闯进去问个清楚，否则王宪坤一定会脸上无光，前功尽弃，甚至被里面的人讨厌针对。

他只能强忍着，谈完事情，立刻回到了王宪坤的别墅里，坐在客厅里等着，反反复复地盯着时间。

而王宪坤直到快凌晨才回到家里，被司机和助理搀扶着，腿软得都走不动道儿了，醉醺醺的，还不忘大着舌头叮嘱助理：“带我回主卧……别、别吵着徐总……”

助理尴尬地停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徐尚义的脸色，徐尚义面沉如水，走过去接过王宪坤，简洁地说：“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来就行。”

王宪坤软在他怀里，迷迷瞪瞪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徐尚义，连忙紧张捂嘴：“酒味儿……难闻……呃……唔！”

他神色一变，慌乱挣扎，躲开徐尚义的手，冲进卫生间抱着洗手池就吐了出来，显然喝酒之前都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酒液和酸水，呕得他满头是汗、头脸红胀，显然没受过这种苦，吐得一塌糊涂！

刚吐完几口，他就赶紧对徐尚义说：“难闻……你快去休息，我马上就好……呜呕！咳……咳咳！”

他硬说自己可以，但徐尚义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固执地帮他拍背，接水漱口，又放好了水让他洗澡解乏。

徐尚义刚把手伸过去，打算帮忙接衣服扣子，王宪坤就赶紧闪躲，还应激似的啪地把徐尚义的手给打开了。

“……”徐尚义没吭声，摸了摸手背。

王宪坤一看他的手背被自己打得发红，又后悔了，涩着嗓子说：“……疼不疼啊？”

徐尚义不说话。

王宪坤马上就有点儿急了，这才咬着嘴唇，羞耻得要哭了，但还硬撑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用轻松的语气说：“……我最近可没怎么健身，中年人的身体不怎么漂亮，别吓着你……我还是自己洗吧。”

他的手不自然地紧紧抓紧衣服，把衣角都抓皱了，嘴上却随口似的说起了别的：“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资金短缺？我今天给你拉到了新投资……”

“……”徐尚义猛地呼吸一重，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说的拉投资就是被人灌酒？你……你用得着这样低声下气？”

“……你知道了？”王宪坤一呆，束手无措起来，难堪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又赶紧说，“就这一次……他们和我哥不太对付，吃过亏，所以拿我这个没本事的王家人出出气而已……也没把我怎么着，就喝了一点儿酒……你别难受……”

徐尚义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燃烧着一团闷火，烧得他浑身发烫，偏偏又不能发泄。

他不明白，明明他们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为什么王宪坤要表现得这么痴迷、卑微，又为他付出这么多！王宪坤凭什么对他这么好，他凭什么让王宪坤这么放低身段去忍气吞声地替他讨好别人？！

就凭床上的那几句胡乱喊出的“喜欢”？可他们甚至都不熟悉！王宪坤怎么会喜欢他这么深？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

徐尚义简直觉得可笑！

他心里涌动着一股闷热的火，但无法宣之于口，只觉得胸口胀得难受，无比憋闷，忍不住一把搂紧了王宪坤，低声道：“……闭上眼睛。”

王宪坤颤巍巍地闭上了眼，徐尚义这才有了正面面对他的勇气，看着他通红泛泪的眼角，低头慢慢地亲了下去。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由徐尚义主动牵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