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鸟通体漆黑,翅膀和尾翼却有金色花纹,半个巴掌大小,圆滚滚肥啾啾的体态,很适合养成掌中玩宠。

金翅雀歪着头啄他手指,楚离风看了眼,默不作声拨开它,“前两天小白抓的,我看它长得好看,送你。”

詹玉景没应声,他担心人不要,又道,“这鸟喂什么都吃,很好养活,性格也温顺就当是新年礼物。”

詹玉景道,“我不会养鸟,你自己养吧,”

楚离风脸色转冷,上次他送对方鹞鹰,詹玉景说幼崽太小了养不活,这次又说不会养鸟。想起半路遇见待在院子门口的悠悠,所以对方这是不会养鸟,只会养狗是么?

楚离风将金翅雀揣进袖子,嗤了声,“不要算了,等会儿给小白吃。”

詹玉景看他几眼,见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指了指门口提醒他,“门在那边。”

楚离风道,“我知道。”

说完却走向桌子,拿起那盏蟠螭灯,里面的蜡烛熄灭了,样式却依旧好看。纸上描画一只舒展梅枝,零星墨点散作碎雪,留白处题有几行工整秀美的小字,正是聂承言所写的词。

楚离风将灯笼转了半圈,这东西越好看,他瞧着越不舒坦,“詹玉景,那个姓聂的,你真要和他成亲么?你想清楚了?你图他什么?”

“……”詹玉景将灯笼抽过来,在桌上放好,“我图他长得好看,温柔细致,待我很好,这些理由够了吗?若是你没有别的事了,早点回去睡觉。”

说完,他将人往屋外赶走,推人后背时,有滑腻腻的东西自袖口钻入。他来不及去摸袖箭,手腕上挨了一口,眼前花白浑身软倒。

楚离风轻车熟路接住人,搂紧腰身顺势将人推在门上,微恼道,“我长得比他好看,他送你东西我也能送,你眼瞎么,偏偏要选他?”

詹玉景回过神,眩晕感迅速消退,冷笑道,“至少他不会背后耍阴招,每次都让小白咬我,你玩上瘾了是吗?”

詹玉景不肯和他亲近,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赶人,他又不想重伤人,除了让小白咬两口,楚离风还真想不到别的办法让对方服软。

他张嘴要辩解,手掌仍用力圈着人,忽然小腿一痛。

詹玉景一脚踢他腿肚将人掀开,反折双臂三两下制住,扯掉发带后长发披散如泼墨,用发带将楚离风双手捆结实了。

小白又来偷袭,被他掐住蛇头往下的软肉,打成结拎在手中晃了晃,“以后你要是再让小白咬我,就不止打个结这么简单了,我让你尝尝你这条宝贝蛇煲成汤的滋味。”

傅醉怀给的香膏,他最近沐浴时一直在用,时间不长不至于百毒不侵,但对付小白这种程度的蛇毒绰绰有余。

楚离风没想到这招对他不管用,被扔到门口时冬夜冷风迎面刮在脸上,满面愕然道,“詹玉景,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外面吹风?”

詹玉景从柜中翻出一张棉被,抱过来扔他身上,小白一并丢在被子里,“不然呢,三天两头用蛇咬我,你还想睡里面?”

对方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兀自骂骂咧咧,詹玉景不耐烦,右手扣动袖箭,冰针入肉怼他脖子里。楚离风上一秒还在骂人,下一秒就低头晕过去,效果堪称神速。

詹玉景拍拍袖箭,赞一句好宝贝,关门时却见一人不知何时潜入屋内,倚在桌边看那盏蟠螭灯。见他讶然望来,搁下灯微微一笑,“袖子里的东西以前没见过,你也要用它来对付我么?”

詹玉景一手按在腕上,“你比你弟要脸,应该不想被我扔出去吧?”

楚叶语轻叩折扇,视线落于他手腕,“这东西是傅醉怀给你的吧?玄微宗的秘宝,还是他自己研制?我倒是想试试威力如何。”

话音未落,折扇唰一声展开成半月状,楚叶语飞掠到詹玉景近前,后者退开几步朝他射出一箭,被扇骨夹层的飞刀切成两半。

两人在屋内打得有来有回,几招之后詹玉景落于下风,被折扇抵住颈侧动脉,扣动袖箭朝楚叶语面门袭去,对方反应极快,偏头躲开,转回时唇间衔有一枚细如发丝的冰针。

楚叶语捻了捻那抹冷芒,当着詹玉景的面将它捏成粉末。

对方袖口抵在他胸膛,楚叶语勾唇,隔着衣袖弹了弹底下的机括,顺势握住手臂刚劲的弧度,“这种小型袖箭,一次性能安置的数量通常不多。方才你打老四用了一枚,打我用了两枚,让我猜猜,这里面还有没有第四枚冰针?”

詹玉景拳头抵进他胸口,挑眉道,“再对我动手动脚试试?不介意让你亲自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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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41“明明你也对我动过心 。”颜

他横眉冷目威胁人,楚叶语瞧着却觉得心痒,屈指骚了骚对方下巴。詹玉景偏头想躲,脖子一凉,被捏住下颔转回来,“当心。”

楚叶语半臂绕过他后颈,折扇抵在脖子上,顶端菱形飞刀探出,边缘过于锋利,刚才他只是轻轻碰到,就留了一道细长的破口。

楚叶语收了折扇,那只手转而握住詹玉景脖颈,指腹触感滑腻温热。

他在伤处压了压,见对方垂着眼长睫微颤,心念一动,低头凑近了,却被拳头推开几寸。

楚叶语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一手覆住詹玉景后腰,于鼻梁处亲了一下,轻软得像是羽毛拂过去,“要是里面还有箭,你早就用了。”

既然吓唬不了人,詹玉景也不装腔作势了,一脚踹向他小腿,“别挨我!”

“好好好,不碰你。”楚叶语从善如流,并不与他争执,只是嘴上说着不碰,手里仍揽着他腰。待他没那么生气了,才道,“我来找你,是有事想与你商量。”

他看见桌上那只灯笼,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的话,在父亲面前还算有分量。詹玉景,随我回灵越谷吧,我会说服父亲准允,以正妻的待遇给你一席之地。”

他不像在戏弄人,但有底气说出这种话,叫詹玉景觉得好笑,又忍不住好奇,眯着眼戏谑反问,“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带回灵越谷?唐知晚呢,不打算和他结契了?”

楚叶语稍有沉默,“我会让你与他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换句话说,就是在和唐知晚结契后,让詹玉景做他们四人的平妻。

詹玉景冷笑,挥开对方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想得挺美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们楚家有纳妾的传统啊,所以你这是担心唐知晚一人应付不过来,提前找好泄欲工具?”

楚叶语脸色渐沉,詹玉景接着道,“楚叶语,你是有多自信啊,居然跑来问我这种问题。我好不容易与楚家脱离关系,你凭什么以为,我愿意折回去做你们兄弟四人的平妻?”

楚叶语抿唇,詹玉景推他,被他握住手拢在掌心,“现在与之前不同了若是你愿意点头跟我回灵越谷,我自会待你好,也不会让老三他们再欺负你。”

这话听起来竟有袒护的意思,詹玉景难以置信,要说楚叶语是真心的,他绝对不信。

之前傅醉怀提过,他体内存在某种东西,与楚家灵河密不可分,莫非对方知道了这物什,想把他骗回灵越谷再作打算?

詹玉景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说话更不客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三言两句就被你哄得团团转?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不需要别人再来许诺对我好,你待我再好能好过承言?当初在灵越谷时,是谁说共妻犹如器物,屠氏的人诬陷于我,又是谁说只相信证据?楚大公子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现在又是哪儿来的底气,想用对我好三个字来打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