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语领先他们半步,走在最前面,双手负于身后。指头不紧不慢把玩折扇扇骨,转过头对傅醉怀微微一笑,“詹玉景与灵河的渊源,方才已经与傅前辈说得很清楚了,等会儿见了人,还望您能帮楚家说说话。”
河灵选择了詹玉景,在之前那一战中将一半灵力倾注在他身上,詹玉景本身就有一块晶石,只是其中灵力尚未被开发。
这么一算,如今流转于灵河里面的灵力,不过是先祖留下的三分之一,而詹玉景一人身上,就凝聚了剩下的三分之二。
这两个数字堪称触目惊心,江客梦看完气得几天几夜合不拢眼,将他们几人叫来,勒令必须想办法把詹玉景弄回来。
抢也好哭也好求也好,反正要让他再次结契为楚家诞下孩子,百年之后葬于灵泉,所有的灵力方才能完整地归于灵河。
四人听完他的要求,纷纷点头称是十分配合,第二天就收拾人马往临安山赶路,速度之快简直求之不得。
傅醉怀道,“楚老大,你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忘你家灵河。怎么,我家孙孙对你来说,就等于是你们楚家那三分之二的灵力呗?”
虽然明知对方是故意逗他,楚叶语还是噎了下。老三老四是明着来,他却是暗戳戳的不想给傅醉怀留下不好的印象,解释道,“不是的,当然不是。”
他笑了笑,又接着道,“我要带他回去,不光是为了灵河。”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忽然有人笑吟吟叫了声“傅爷爷”,众人霎时止了声,不约而同抬头去看
天巧三两下蹦下来找傅醉怀,身后詹玉景和聂承言并肩站在台阶尽头,低头看向底下五人,脚边牵着悠悠和馒头。
想见的人终于见到了,四人却莫名的有点发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齐齐呆住了般,站在原地没动,只仰头迎着明艳的阳光凝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詹玉景牵着聂承言一只手,第一眼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楚叶语,然后是搀扶傅醉怀的楚惊雾、楚离风二人。
楚飞镜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似乎阳光也晒不暖他,隔了几步站在最后面,袖口有一抹玉色,在光线下泛着剔透的莹白。
这么多人在场,四下里却是一片静谧,各有各的顾忌,谁也没率先开口说话。
楚叶语收拢手指攥紧掌心一物,衣摆轻晃缓步拾级而上。
淡淡瞥了聂承言两眼,捉住詹玉景另一只手,轻声道,“上次一别,已有半月没见了。詹玉景,要随我们回灵越谷看看么?”
詹玉景接住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摊开手心一看,圆润晶莹触手微凉,是上次在曼珠池畔,对方送他的那块谒石,只是这次又加了另外三楚的名字。
五人名字的刻纹鲜红如潋滟朱砂,烙印般排列在谒石光滑的表面,在朗朗日光下泛着极美的光。
(全文完)
【作家想说的话:】
完结撒花~
后面还有一章番外嗷
第21章番外1:嫁给我(楚飞镜)
阴司鬼火造成的伤很难治愈,詹玉景去灵泉泡了几天,伤疤好得慢不说,最近还开始出现痛感。
楚飞镜翻阅医书,给他调配专门的药材,将自己后院药池放空引入新的灵河水,叫詹玉景每天晚上过来泡药浴。
泡澡的时间通常要三个时辰以上,天色刚入夜詹玉景就要过去。楚飞镜给他备好了药膳,饭后还会有一碟小糕点,索性每天把这顿招待当晚饭吃了。
这日,来之前詹玉景吃了点小零食,肚子里不饿,糕点倒是被他倒腾干净了,药粥却没喝完。
他瞥了眼坐在旁边翻书的楚飞镜,趁对方没发现,悄悄招手让侍女收拾碗筷,忙不迭溜去后院泡澡。
人刚走,侍女正要端起剩下的半碗药粥,手却被卷起的医书挡了下。
楚飞镜微微低头,目光落于桌子边缘,“你去忙别的,这里晚点再收拾。”
侍女道了声是,心里纳闷收个碗还分什么早晚?
好奇之下回头一看,却见二公子搁下医书,执起那碗药粥缓缓饮尽,用手帕擦干净嘴角后,若无其事起身去了后院。
侍女震惊,扭头问侯在一边的家仆,“你看见了吗?”
家仆同样震惊,“看、看见了。”
侍女瞠目结舌,指着桌上见底的瓷碗,“刚刚坐在这儿看书那个,真的是二公子?”
往日的二公子,可是睡前洗三遍澡,指头沾点灰,都恨不得用十条手帕擦干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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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池的水温调配得很合适,詹玉景脱光衣服趴在池壁上,被热气熏了会儿觉得困,阖眼睡了过去。
醒来时觉得脖子后面有点痒,抬头动了一下,撞在一片坚硬的肌肉上。楚飞镜自身后圈住他,一手撑在池壁,将药池的水拨在他肩后。
詹玉景泡得格外舒服,浑身都是困倦慵懒,额头抵着手臂几乎又要睡过去,随口问他,“我伤在脸上,你让我每天泡药浴,真的有用么?”
楚飞镜动作丝毫不顿,嗯了一声。
余光瞥见对方闭了眼,于是俯身凑近长发底下那截纤长白腻的颈子,在方才留下的吻痕旁边,轻轻吻了吻,“药浴能疏通全身经脉,毒素淤积在脸上闭塞了血液,所以泡灵泉也导不出来,先活血祛毒,药效才能发挥作用。”
说起药理相关的事,楚飞镜总带点严肃。詹玉景想起小时候,聂归梁派给他那名教书先生,也是这样一板一眼地说话。不由笑了声,脑袋在手臂上蹭了蹭,乌发散开后,手腕上银色的镯子露出一角。
楚飞镜一怔,指头拨弄那只镯子,轻轻将它勾出来些许,尺寸刚刚适合詹玉景的手腕,又是银龙盘桓的纹样。
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是谁送的。
楚飞镜抿唇,垂眼看见詹玉景浑然无觉睡得正甜,不由微微冷了脸,往前凑近贴着他身后,圈住细腰在肩膀后面咬了一口
腰间那只臂膀勒得慌,詹玉景被生生勒醒了。喘口气往后捅他一肘子,被对方早有预见地握住,化开力道按到池壁上。
詹玉景生气了,“你做什么?”
楚飞镜睨他一眼,声音有点沉,答非所问回他,“镯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