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听到这件事的一瞬间,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把路悠扯进去!

看着手底下这张眼中含泪,面带惊慌的面容,黎扬轻声安抚道,“赶紧回去,听见没有!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什么也不知道。”

路悠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对方会选择庇护他到这种地步。

他看着眼前人高大的身影,红着眼点了点头,然后哆哆嗦嗦的朝教室走去。

黎扬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他打了个电话,然后朝着楼下走去。

地板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现场甚是凄惨,一个人身形扭曲的弯在地上,那张血迹模糊的面容依稀可见的熟悉,好像是那天欺负路悠的小混混。

黎扬轻轻踢了一脚地上的人,没什么动静。他刚刚已经叫了人来处理了,马上就到。

他阴沉着脸看了看四周,本来想毁掉楼道上的监控设备,却意外的发现这里是监控的死角,这里本来就少有学生行走,因此监控摄像头只有零星的几个,而这里监控刚好对着另外一个方向,精准地避开了这个角落。

黎扬一个经常打架的人才知道这些,料想路悠也不懂,应该只是碰巧而已。

倒是一直跟在黎扬身边的男生说话了,他刚才一直安静没什么存在感,此时声音轻蔑,混不在乎的开口,“你不会真以为是不小心的吧?”

“路悠性子单纯胆小,不会是他做的。”黎扬靠在栏杆上,微微阖眼,他手里拿着一根香烟,没有抽,只是夹在他修长的指尖旋转着。

“呵”旁边的男生嗤笑一声,“也就你相信!”

若真是单纯,又怎么会挑到这么一个隐蔽的角落,监控刚好拍摄不到,呵,就这么凑巧?

看这满地的血,也真是够狠的.......

“路悠之前被欺负惯了,这次估计是这人捉弄得很了,兔子也有脾气,反抗的时候一不小心误伤了也正常。”黎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像是不满他对人的胡乱猜疑。

“兔子?哈,也就你这这么认为吧,这人分明是躲在暗处的狐狸,倒是一手的好算计!”黎扬的兄弟,孟追说到。

黎扬说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为什么对路悠那么大的敌意,只好闭目养神。

打火机一响,烟圈雾气似的散开,复又消失在空气中。

吞云吐雾中,黎扬英俊的面容逐渐模糊不清。

当然不是兔子,他想,分明是羔羊。

雪白柔软的绒毛,温驯湿润的眼睛,低伏着身躯跪在他的脚下寻求着庇护,像弱者一样可怜又无辜。

再好欺负不过了。

“我看你早晚要栽在他的身上。”孟追看着黎扬,啧啧的嘲笑。     ⒊2O3359402?

他跟黎扬都是身世显赫的太子爷,但他不同的是,家里的老头子不省心,花天酒地弄出一大堆私生子女,老宅里更是有一大堆女人争风吃醋,对于这些阴私东西,自然比黎扬敏锐。

“那就等栽了再说吧.......”

两人在这里互相嘲讽,谁也没注意到墙角默默地贴上了一个身影。

阴影处,浓稠艳丽的面容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似的诡异又暗淡,“孟追......”

他这人睚眦必报,心肠甚小,对别人的敌意向来敏感。

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人。

【作家想说的话:】

冒个泡~

第20章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已经向你臣服 章节编号:6917798

浅灰色的墙皮被一天的雨水冲刷而下,变成浑浊的污水流进下水道的沟道里,露出那斑驳掉色的墙面,墙角堆满了垃圾,塑料袋和砖头随处可见,这里是城南的贫民窟,一个阳光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穿过潮湿阴暗的街道,走向接到的更深处,一阵风轻轻地吹来,空气中是刺鼻的鱼腥味和垃圾的恶臭味,让人生理性的不适。

破旧的铁皮门半拉着,一个口袋被随意的扔了出来,里面的鱼内脏肠子散落的满地都是,偶尔一只觅食的猫经过,走过去叼上食物,然后摇着尾巴灵活地跑开。

阴暗,肮脏,潮湿而粘腻......

这就是居住在这里的生活。

“刷”的一声,在死气沉沉的巷子口传来一声动静,一个被踩扁的易拉罐被踢了一下。

只见一双白色的鞋子一脚踩过一滩污水,向上看是洗得发白的校服,空荡荡的挂在瘦得像是竹竿一样的少年身上。

偶尔一直苍蝇嗡嗡的飞过,路灯“啪!”的闪了一下,复又熄灭。

然而这一瞬间的光芒,也足够看清那少年的面容,眸如点漆,肌肤莹莹的白的像是在发光,只是些许的营养不良导致他瘦的有些羸弱,青色的血管依稀隐没在衣袖下,有种诡异的姝丽,脆弱极了。

毫不掩饰的漂亮,像是一颗穷乡僻壤里长出来的珍珠,盈盈闪耀。

路悠被灯光闪了一下,抬手挡了一下眼睛,眼尾一闪而过的旖旎。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本来放学就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这片住宅区处于背阳地带,更是衬得这里黑的过分,然而路悠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利落的绕过楼道口堆积的障碍物,纤瘦的脚踝一晃而过的白皙。

楼梯上安装的声控灯早不知道坏了多久了,路悠踩过水泥阶梯,一直来到第四楼。

一门之隔,里面传来妇人粗俗大声的叫骂,小孩大吼大叫的哭啼声,炒菜打火以及油烟机的声音,嘈杂不堪,让人厌烦。

路悠低着头推开门,他今天没有扎小皮筋,略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眼睛,略显阴郁瑟缩。

路悠小时候爸妈就出车祸死了,几个亲戚你推我让的不想承担抚养的责任,后来是一个关系比较疏远的舅舅家被扔出来接这个烂摊子,前几年路悠爸妈留下的积蓄还在,舅舅家对他还算过得去,等后来钱花没了,一家人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了,谁也不想给他这个赔钱货什么好脸色,打骂照常,还有一堆活需要干。

进门后,舅舅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看见路悠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没见着他这个人似的,自顾自地被电视节目逗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路悠也没说话,走到阳台上的小床上将书包放下,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舅妈不耐烦的大嗓门,“要死啊!回来了就知道耍,不知道把你弟弟带出去照顾吗,小白眼儿狼一个,一天天的菜也不炒饭也不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