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再来看你。”

薛灿耀急了:“怎么刚来就要走?那什么毛衣,不穿了还不行吗?”

他们又说了会儿话,吉嘉澍才走。

薛母一回来就看见儿子在发呆,她笑着问:“耀耀啊,跟同学说了什么?”

薛灿耀抬头,严肃地问:“妈,要是伤透了喜欢的人的心该怎么办?”

薛母表情管理失控,他儿子从小就受欢迎,就是跟卓飞沉在一起也是被追着跑的。

“你不会说的是你刚刚这个同学?他不是季白的对象吗?”

“妈,我喜欢他。”

薛母果然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薛灿耀根本不敢把孩子是吉嘉澍的这件事告诉她,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跟妈妈倾诉。

“你跟飞沉在一起这么久,你这是出轨你知道吗?我还天天跟别人说,我儿子多么多么优秀,从来不乱来。你现在怀着孕,哪来这么多歪心思?你不为别人想,也想想宝宝啊,你要让他没有爸爸吗?”

“妈,你说的我都懂,我想的更多,包括社会关系和财产分割,可是我喜欢他,我一直都在克制,在等这份喜欢消散,可是,我现在不敢等了,我怕再等下去,人就跑了。”

薛母转过头,眨眨眼睛,两行热泪落下:“到此为止,你会想他,如果你真的不顾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你一定会后悔。”

“那如果,我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没他不行呢?”

薛母心里一阵唏嘘,但他还是规劝儿子:“你要想清楚,你要为了他,伤害所有人吗?”

沉默的每一秒,薛灿耀就觉得自己离吉嘉澍远一分,良久,他笑了一下:“妈,我刚刚开玩笑呢。”

这个孩子比预想的来得早点,当天晚上羊水就破了,薛灿耀感觉自己肚子里像塞着两个铅球,往下坠着,就是他打球摔骨折也没有这么痛过。

一开始是打算水中分娩,想着薛灿耀体格比女人大些,顺产应该不成问题。

护士安慰他:“你不能这么叫,要保持体力。”

薛灿耀受不了,他像个没有隐私的动物一样,把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大叫着着:“让吉嘉澍过来!让吉嘉澍过来!”

卓飞沉握紧他的手:“我就在这里,你还要找谁?”

薛灿耀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下半身都泡在水里,和卓飞沉十指相扣,撕心裂肺地说:“我不生了!把这个孩子拿出去!”

医生也没见过这种,生孩子疼痛在所难免,在产房里大声呼痛的薛灿耀反而像个异类。

生产过程并不顺利,薛灿耀满头大汗,孩子还是出不来。

医生说要侧切,当薛灿耀明白这是什么之后,怎么也不愿意,他扑腾着,一阵阵的宫缩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后悔,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过去。

吉嘉澍接到了卓飞沉的电话,赶到的时候,凌晨三点,薛灿耀已经进了手术室,顺转剖。

手术室外,薛灿耀和卓飞沉的父母坐在椅子上,卓飞沉靠在墙上,旁边站着季白。

季白脱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而后脸上浮现出懊恼的表情,垂眼不去看他。

他刚问了薛灿耀的情况,卓母就围了上来:“你就是吉嘉澍?你和灿耀是什么关系?”

薛母是明白内情的人,他笑着打圆场:“他们是同学啊。”

“同学?生孩子的时候会叫同学的名字?”

薛母脸色一白,卓父严肃地说:“亲家,等灿耀生完孩子,这件事必须要做出交代。”

卓飞沉打断他们:“这就是我和灿耀的同学,你们想要什么交代?吉嘉澍,你跟我来。”

吉嘉澍担忧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跟着卓飞沉到了走廊的另一头,他现在心急如焚,差点撞到卓飞沉。

“对不起。”

“没关系。”

卓飞沉递给他一份合同,正是当是时和薛灿耀签的离婚协议,吉嘉澍不可置信地抬头:“你们离婚了?”

“并没有,但是如果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他会被净身出户,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接纳你,你不仅一毛钱都拿不到,连薛灿耀说不定都得靠你养。”

“所以呢?”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跟他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吉嘉澍摇摇头:“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跟薛灿耀不是早就结束了?时间和原因你自己也清楚,我不会跟你抢他,孩子也是你们的,只要我每个月能看几次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是,不要在他和孩子的面前出现。”

“我可以不跟他见面,但是不见孩子我做不到,从最初我们在一起,你们想要和我生孩子就该想到了,我怎么能不见我的孩子呢?但我可以保证不会让孩子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你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没必要执着于这一个,你走了,我们的生活才能恢复平静,你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变成私生子吧?”

吉嘉澍握紧了拳头,他愈发坚定了心中的猜想,他们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生这个孩子。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骗我?卓飞沉!如果你们想要孩子,不也有很多人选吗?”

“你是薛灿耀选的,但我不知道你这么会来事,说起来,我也挺后悔的。”

“混蛋!”吉嘉澍揪紧卓飞沉的衣领,看向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他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憎恶一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惊呼打破他们的对峙,他们迅速分开,薛母看了吉嘉澍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灿耀生了,飞沉,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