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持续不断,司机笑着开了个玩笑,“你父亲也这么忙。”
沈域只是闷笑了声,长途飞行让他有些疲惫,没立刻打开消息,而是开了静音键,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了会儿,司机识趣地闭了嘴没再打扰他。
隔了约有十几分钟。
才终于去看震个没完的手机。
刚打开微信他就愣住。
唯一一个置顶始终灰着、几乎从未亮起红色图标的消息栏,显示着3.
「沈域,你是个骗子,你说想见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但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没有人接。我想了很久该和你说些什么,删删减减,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莉莉对我说要试着坦诚一些,但我不会,我不知道该如何坦诚,有些话我总觉得说出口就像是彻底打开保护自己的外壳,我总是、总是害怕会被伤害,反反复复、怅然若失,大概换个人都不会有我这么矛盾又别扭,你以前对我说,想要什么就对你说,只要态度软一些、撒个娇,你都会答应的。但沈域,我不知道该怎么撒娇,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别人说我想要,没有人教过我,你也没有。我打了你的电话,微信电话、手机号我都打了,你给我设置的歌我听见了,你在我窗台种的花我看见了,除此之外还有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做了很多但又什么都不说,等着我自己去发现,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总让我觉得自己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坏人。
你那时候主动权都交给我,说站在我身后无论干什么都支持我,可是沈域,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不知道除了和你在一起之外还有什么吸引你,所以我一直在想,想得到更好的成就,站在行业的金字塔,成为女强人,然后哪怕和你分开也不会彻底失去生活的信心。
你问过我喜不喜欢你,对我说让我喜欢你,可是沈域,你没有说过,你没有对我说过喜欢说过爱,我就以为你和别人也没什么差别,喜欢和心动都很普遍,我不会是你的特例,也没什么特别。
高中毕业在海边,放烟花的时候我说希望你天天开心,是认真的,但好像,你所有的不开心不如意都来源于我,如果不是我、如果没有我,你该一直耀眼一直遥不可及,甚至不会认识到世界上还有陈眠这样的人。
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对我说,我们并不合适,我们不是一路人,我那时候觉得无所谓的,我不在乎,我比谁都清楚当然不是,所以我没有产生过什么幻想。
我本该一直理智,一直清醒,一直冷淡,一直不相信偏爱和独钟会发生在我身上。
辩论赛的时候我拿的是反方,论证爱是后天养成的,理所当然地输了,因为我骨子里就觉得先天没有获得爱的人后天根本很难养成,我看不见爱的形状,勾勒不出它的样子,又要怎么去学习它、获得它。
长久以来,我对爱都悲观。
但是不太妙,你似乎成为我悲观主义中唯一的特例。」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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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加更的,要稍等一下~
颜
第0074章74/在一起(7000珠加更)颜
74/在一起
盛世豪庭还是老样子,当初陈眠走的时候抱着绝不可能再回来的心态,自己的东西全收拾在了纸箱里,面上堆的全是书,沈域问起来的时候,陈眠用的是以后也不会再碰这些东西为借口,所有的东西她都预料好了,只是没想到断掉联系的时刻会是在谢师宴上,东西都没来得及拿,那会儿她想着或许沈域会丢掉。
她总是下意识把沈域想得很薄情寡义,就像当初在学校厕所,陈茵跟林琳在外面提及沈域,而他们困在厕所隔间,沈域就着她们的话问她自己是什么人,她给出的人浪玩的花这个评价。
陈眠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打开卧室的门,看见那个纸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纸箱里收拾好的东西再次回到该有的位置。
衣柜里放着她的校服和睡衣,书桌上摆着高三的复习题,抽屉里是写过的草稿纸,最上面那张还有这没算完的数学题。
浴室里她的红色牙刷放在白色牙刷杯里,旁边放着沈域蓝色牙刷黑色牙刷杯,当初买来的时候沈域玩笑般说是情侣款,陈眠没有搭腔,后来的无数清晨傍晚,沈域挤在她旁边一起刷牙,镜子里他总是在她身后,两人拿着牙刷的右手动作频率一致地像是车上的雨刷。
那些回忆跟着不停打开的门一同出现在脑海中。
在宿舍的时候邓茉沫曾经放过一个纪录片让大家一起看。
名字叫做亲爱的别跨过那条江,近乎一个半小时的时长,讲述了一对韩国老夫妻相濡以沫最后又只能生死两别的故事。
邓茉沫她们都在哭,陈眠抱着抽纸挨个发。
苏望秋抽泣着问她,“不感人吗眠眠?”
陈眠说,“我觉得他们很幸福。”
里面老奶奶说的一句话始终让陈眠印象深刻,大抵是指自十六岁嫁给爷爷,一辈子没有受过气吃过苦,始终都是开心幸福的。
这是陈眠所认为最好的爱情,行至晚年回首前半生最后能发现的全是爱意没有其他。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陈眠最后回到沙发上,房间里被她开着的灯一盏盏关掉,只有窗外的霓虹灯五彩斑斓地朝里映着光。
这时候,门外传来声响。
指纹解锁成功。
然后啪嗒一声。
门被人从外拧开。
陈眠抬头,看见走廊的灯光全在他身后,他喘着气,眼神定在她身上。
“说想见我,但是不给我发地址,陈眠,你挺会考验我。”
他关上房门,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快出现,也没有对她的小作文发表什么感言,而是打开鞋柜,像只是和从前一样,晚陈眠一步回到家,再一个黎明降临,他们又会一起去往绥中上高三。
陈眠目光有些愣怔地看着他。
似是没明白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声音有些发堵,像是飘在云里,“沈域。”
两个月没见,沈域剪短了头发,短短一茬贴着头皮,看着冷淡,像个拽哥。
然而拽哥却笑着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语气温柔地应了她的呼喊,“嗯,在。”
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语气,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她,“你说的想见我,是什么意思?”
陈眠站起身,手机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