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珍道:“妹妹日后可有甚么打算不曾?”

如莺道:“眼下先将身子调养好。再回安源同母亲商量与岑家退婚之事。”

“我大哥哥……”

如莺想到祁世骁,难免想起二人在书室那一番荒唐,脸上有些烧,道:“世子他很好,发生这般事,他与我一样,也是不想的。”

思珍道:“表妹,我同你说实话吧,我还未见过我大哥哥给哪家小娘子眼风过。昨日我大哥哥亲口让我陪着你。我是他妹妹,我知道他,他应是对你上心了才这般。”

如莺道:“思珍姐姐,这些事,我做不了主,便不作他想了。姐姐一会儿领着我去拜见老太君吧。”

思珍道:“你现不好下床,还要养上几日。老太君特意让我传话给你,莫要多礼拘束,放宽心养病。”

如莺没去老太君那儿,秋香去了。她奉了祁世骁之命,来福安堂探望如莺,便先去拜见了老太君。

老太君受了她礼,道:“你掌着你们世子院中之事,先前世子对这安姑娘的心意,你竟一点没觉察?”

秋香恭敬道:“回老太君话,奴婢知道之时,已是前几日二公子喜宴那晚,世子令奴婢将半醉的安姑娘送回客院。”

“依你看,你们世子那晚可是对安姑娘做了甚么?”

“这……奴婢不敢妄言。那晚世子避着旁人、他与安姑娘在一株老树后的夹道中。奴婢到时,安姑娘已醉得不省人事。公子亲自为她裹了披风。安姑娘衣裙与披风……也弄脏了。”

老太君没再问下去,道:“是何时开始的?”

秋香道:“奴婢并不知。青书道是安姑娘刚到咱们府上,世子不知为何惹了安姑娘不喜。世子想送头花给安姑娘,让安姑娘言辞拒绝了。世子桌上那支头花迟迟送不出去。”

老太君不由有些难受,她的孙子,翻遍整个京城,也难寻到这般好的少年郎。谁想在安源小娘子面前碰了壁呢。

一一八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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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秋香见着如莺,看她神情平和,一张小脸儿白得几欲透明,道:“安姑娘见谅,世子库房不便拿药材。姑娘进补之药,世子已同老太君说过,便从福安堂库房里出。姑娘只管安心用药、养好身子。”

又将祁世骁同老太君的一番说辞说与如莺听,并告诉如莺,二房小郑氏那,她已是传过话了,教她放心。

如莺听祁世骁编造的那一番说辞,将自己与祁世骧都摘了出来。要说心中不感激他,那是自欺之言。她感激他替她全了脸面,不然她叩拜老太君时,恐是无颜;日后行事,也没了退路。

方才思珍姐姐道,因着那晚五石散之事已是查明,是安如芸同她开的一个顽笑。二夫人不好罚客人,气得发卖了两个丫鬟,将祁思玟禁了足。

祁世骁在不知她中了五石散之时,便将这事全揽了过去。将自己说成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她知他不是那样的人。她迷迷糊糊记得自己腻他身上不下来,搂着他又亲又哭。回来时怀中还多了一块玉佩。

她庆幸祁思珍歪打正着,及时将这事捅了出来,好在老太君面前替祁世骁也圜转一二。

今日她正想她父亲与小郑氏那头之事,秋香便来回了她话。她这才安下心来。

小郑氏昨日也正训斥安如芸。

前几日安如莺中五石散之事,她私下已是问过安如芸,安如芸绝不承认。二夫人发卖了丫鬟,将祁思玟禁足,大郑氏略同小郑氏提了提,小郑氏火冒三丈。这些火都落到了安如芸头上。

安如芸气得半死,但她有了刚进公府那晚就找丫鬟戏弄如莺,让她得了风寒的“旧案案底”在,任由她怎么狡辩,小郑氏亦是不信她。她也不觉得祁思玟会平白无故对安如莺使坏。

小郑氏同大郑氏告罪,又道在京城事已了,改日便回安源,宅子的事还是要托大郑氏来办,看着合适,直接买下了便是。

谁知晚膳安如莺直接没出来用。她想着,她恐是在闹脾气,这事儿安庆林还不知道,若知道了,芸姐儿又得挨训。她自己训女儿是天经地义,但她绝不愿安庆林为了安如莺来训芸姐儿。

故而也没去理会。

安如芸正想寻如莺晦气,在厢房中等了她几个时辰,都不见人影。母女二人各怀心思用了晚膳,结果老太君身边的雪雁来传话,道是府中老太君要留安大姑娘和三小姐在她那住几日。暂不能回二房。

小郑氏不知是不是芸姐儿的事捅到那边去了,老太君为了安慰安如莺才开口留她。但又觉得这缘由很是牵强。她要启程回去,那丫头不声不响又给她出幺蛾子,她心里不痛快。

安如芸没了祁思玟作陪,日子过得无味,更不敢去福安堂看如莺。

如莺不知她将安家人回安源的行程又往后拖住了,她拿出虞氏的信件看。她的母亲从来便是惜字如金。只回她道,她很好,抹额收到了。还附上一句“女工未曾进步,花样却是出挑”之语。

如莺只当这是十足的褒奖。这可是叠翠楼孤本里搜来的。

又嘱咐她今年莫要与小郑氏他们一道回安源。路上不太平。先去岑府暂住。且看来年。又附上衣物、珠宝名目数件。

如莺拿着那薄薄一张家书,一时迷茫。她想将身子快些养好,对回安源已是迫不及待。但没想到,母亲竟不让她回去。让她去岑府,她眼下哪还能有颜面再去岑府打扰。

一一九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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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祁世骁次日晨起陪母亲用早膳时,不曾看见祁世骧。

他道:“母亲,今日狸奴未曾来给你请安吗?”

秦氏道:“这孩子,不知在外头忙些甚么,连早膳也未曾用便匆匆去当值了。昨日也没回来用晚膳。”

祁世骁恐他气不会消得这般快,想着改日待他消了气,便找他谈上一谈。今日等父亲下衙,他还需向父亲开口。

祁世骧昨日脸上还淌着血,直接挥了衣袖拭擦几下,便去了百花楼。申时初,百花楼还未开门迎客,便被他把门砸了开。

几个守门护院的不敢拦他,请了掌事与老鸨来。

老鸨见他来者不善,忙“哎哟哎哟,有贵客”地叫开了,将他迎接雅间,又吩咐小厮快去张罗酒菜,自己起身去叫几个舞乐伎子来。

这百花楼妈妈寻了云燕,将个放着药酒、纱布、巾帕的托盘递到她手中道:“好女儿,英国公府祁三公子又来了。这一回是老天爷将人送到你身边来的。三公子受了伤,你只需好好伺候他,温柔小意,他必对你有所改观。快快去吧。”

云燕便是韦保琛常听她曲儿的那个小花娘,因了祁世骧的一通羞辱,便夺门而出,沦为了楼中姐妹的笑柄。害她好长时日不敢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