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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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虽半年不见,但他不会认错。
一人是祁二同窗岑家那呆子。大哥今秋下场参加了秋闱,便从羽林卫中退了出来,空出的缺由他填上。他当值时,将大半个朝廷的要员认了个遍。有几次撞见二叔与吏部侍郎岑广安同行,这般想来,岑家一家来京城也不足为奇。
另一人虽戴了帷帽,薄纱半遮,但那招蜂引蝶的身姿,他一眼便认出是安家那奸滑丫头。想来是不曾顾及甚么,竟舍了安家众人,住到了岑府去,怪道那回小郑氏带着安氏兄妹前来问安,不曾见到她。男未婚女未嫁,出双入对,卿卿我我,呵,真当这京城是安源那小地方!
“阿骧!”
祁世骧回头,见是同僚平成伯世子韦保琛。
“你为何还不进去,他们还未来吗?在看甚么?脸色怎地这般难看?”
远远便见祁世骧立在酒楼门口看向一处,面色似有几分不善,他边说,边循着祁世骧目光往前看,前面人头攒动,并无甚么异样。
祁世骧教韦保琛这么一打岔,再回过头去看,那两人已不见身影。*⒊2o94o2
道声无事,二人进了酒楼。
岑云舟领着如莺进了另一家酒楼,二人要了雅间,靠了窗边坐下,点了酒菜,相视而笑。
云舟道:“妹妹今日可曾累着?”
如莺道:“是有一些,可欢喜多过疲累。哥哥也知道,我甚少有这般游玩机会。今日很是尽兴。”
云舟想起今春与她一同逛安源城的情形,隔了两季,二人不得见,眼下已是冬日,二人聚在京城,总不算辜负辰光,他低声道:“妹妹从前没有机会,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我、我来年秋闱,待过了春闱,我便陪着妹妹。妹妹愿意去哪逛,我便陪妹妹去哪。日后有长长久久的时日,将妹妹从前想去未去之地都去一遍。”
如莺见他又说痴话,心中一软,骂一声呆子,几日前那古怪梦境带来的隐隐不安与惆怅便消散殆尽。
许是异地他乡久了难免惶惑,遇着故旧心下才能安然,许是岑云舟的痴人痴语太过赤诚,他送她到公府门口之时,他道:“妹妹先进去吧!”
如莺摇头道:“哥哥先走吧。”
岑云舟瞧着她,公府门前大盏饰彩风灯照得她双眸溢彩,流光婉转,似有多少情愫,他不想她受了凉,转身先走。
如莺忽得伸手拉住他,他诧道,“妹妹?”
她抿嘴笑了笑,“无事,不过是想让哥哥路上小心些。待哥哥过了春闱,便回安源看看我母亲吧,想必她见着哥哥,心里头定会欢喜。”
他点头应下,忍着牵她手的冲动,转身上了马。
祁世骁骑马至巷口,便见自家府门前一对璧人依依惜别,他立在远处,不便再前行。待那人骑马行来,二人擦肩之时,他看清楚是吏部侍郎岑广安之子。二人略作点头,擦肩而过。
如莺一直看着岑云舟出了巷子才收回目光,又见一人御马前来,玄色织金过肩麒麟如意云纹氅衣,墨发冠紫金,白皙面庞在昏晦灯光下表情难辨,只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如莺对上那双眸子,一瞬间地不自在。
六十七(2猪)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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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2猪)
她今日已将那把伞交给小厮,托小厮还给了他。
虽则她已是下了决心与他互不相欠,但他从前迫着她,对她做的那些事,却不能教她面对他时,当做甚么也没发生过。
二人行的那些事,几与夫妇无异。
从前她一心气恼愤恨他,见着他总恨不能啐他、打他,后来他似换了个人,对她不理不睬,不再针锋相对,也能顺手拉她一把,送一把伞,她心中愤恨渐消,只余下满满的不自在。
方才不知他瞧见了多少。想必她拉着云舟哥哥的手儿,也被他看在眼里。这般出格之举,是不是又要遭他冷嘲热讽了?
祁世骁见着一双剔透琉璃眼儿,多情未及收,流光溢明眸,直直看进他眼中。
他看她眸色几番变化,呆立在原处看他,不知起了甚么念头。狸奴恐是得罪她得罪得狠了些。
如莺等了一会,见“祁世骧”也看了她一会,便若无其事下了马,似是不愿同她说话,自然也没有她以为的冷嘲热讽。
她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有些恼,又有些讪讪,愈加不自在起来,面上有了几分烧灼之意,她朝祁世骁福了福,拎起裙儿飞快地进了角门。
祁世骁是这英国公府的世子,日后便是国公爷,在自己府中,他是头一回受这少女自发自愿行的礼。几次三番,她见着他皆是如临大敌。那日雨急,青书自作主张给她留了伞,虽不是他授意,不过他亦未反对。
想来她对狸奴的气消下不少。
“大哥!”
说曹操曹操到。祁世骁转过身,见祁世骧正御马而来,道:“与安阳郡王他们一起?”
祁世骧道:“嗯,还有韦保琛他们。”
祁世骁自己在羽林卫时,虽也与他们一道出入,但平成伯世子韦保琛爱玩闹,京城三街九衢没有他不知道的玩乐去处,有些去处他并不喜,不曾随他们一道去过。
他点点头,看祁世骧这个时辰便回来了,道:“都散了?”
“哈哈!有韦保琛在,如何散得了!他们换了去处,我一人先回了。大哥,我方才遇见了岑广安之子,你可见着了?”
“嗯。”
“在何处见着的?”
“公府门口。”
“他来公府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