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14珠加更)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98/articles/8689864

四十六(14珠加更)

岑云舟怀中撞进一个香软身子,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他一手将她手儿握在掌心,愣着没松开,腰身已经是被她环住。

他身子一僵,似截木头桩子一般立在原处,耳旁轰鸣声不断,胸腔子里头一颗心儿似要蹦出来。

他如坠云端,只喃喃道:“妹妹、妹妹……妹妹你……”

如莺早知他会是这般模样,也知自己此举实是大胆,寻常闺秀自不会同她这般。

但大胆放肆些又如何呢?便同母亲所言,人一辈子被规矩所缚,事事不由心,一言一行皆要看旁人眼色,活着又有甚么趣儿。

安府后宅十三载,除却母亲,她所得不多。眼下老天将这个呆人送了来,她如何会不珍视他。他既愿为了她做任何事,她也愿为了他做些许事。

她知他待她一片赤忱,便是她出格些,他也不会轻贱她、看低她。

岑云舟何曾会看低如莺,两家门第本也有些相差,他自小懂事,不曾求过家里甚么。只这一桩婚事,这一个人,是他自己十六载年月中唯一所求。

此时她娇娇在怀,他已是喜不自胜,捏着她手儿失了力道。

如莺心中几分柔软,又几分好笑,不得不出声,逗他道:“岑云舟,你是呆子么?这般大力捏我手,方才未折了的骨头现下可要被你捏断?”

岑云舟慌忙忙将她手儿拿到眼前看,见她白皙腕间、手背皆有捏出的红痕,深浅不一,一时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大力,道:“妹妹,是我的不是,我、我总是这般……如今又将妹妹手儿伤成这样。”

如莺见他重又自责慌张,也不再逗他,道,“我不过是顽笑,哥哥莫要着急。腕间是方才骑马儿不慎被缰绳所勒,不是哥哥捏的。手背这些过了今日就好了。”

“噢、噢”他应声,也舍不得放开她手儿,仍是将这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偷偷低头瞧着她,见她粉白小脸儿倚在他胸前,眉目舒展,安然无责怪之意,心下欢喜,若吃蜜糖,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后背,将她搂在自己怀中。

如莺觉出他楼住自己,抿着嘴角,微微笑道:“方才之事,也是我不好,未等到哥哥便自顾自离开。我未生哥哥的气。不过是生些无关紧要人的气罢了。哥哥也莫要往心里去。”

岑云舟听得那无关紧要之人,误以为是祁思玟,便下定决心,以后众人一处,定要离她远远的。

芳草香薰,暖风撩人,少年春光最销魂。

他搂着她不肯松手,低头与她贴到一处说话儿,她一管妙音莺莺呖呖,小脸儿宜怒宜嗔,教他心口酥麻,忍不住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柔胰,贴上薄唇碰了碰。

一时二人皆未出声,天地间悄然换了颜色。

许是春光太美,佳人太娇,他忽得生出地老天荒之感,大喜过望后,再想到春假眼看结束,他马上便要去济南府,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如莺道:“哥哥书院不是还有秋假么,彼时便可再见,哥哥回来与我一道骑马。”

岑云舟道:“嗯。这枣红小马儿我瞧着很是不错,不如我买下送给妹妹。待秋日我回了安源,同妹妹再来此地一道骑马。”

如莺也是喜欢这小马儿,但知它恐怕花费不少,马场主人只肯把它赁给游人,并不对外售出。

如莺道:“我虽喜欢它,但恐不易得。云舟哥哥不必花费心力在这事上。”

“莺莺”,岑云舟顿了顿,“我愿意为你花费心力。”

岑云舟终是花费好一番心力购下枣红小马儿送给如莺,但这年秋日,却未能回安源来陪如莺骑马。

四十七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98/articles/86921

四十七

是入京做京官,还是长年盘踞府县?此一问,仁者见仁。

安庆林当年一介潦倒秀才,未中进士,却也官运亨通,在七品县令位子上坐了许久,盘踞安源,混得风生水起。

因着小郑氏,搭上英国公府二房祁尚儒,却也雄心勃勃,不愿一生窝在安源,只愿去京城,为祁尚儒效鞍马之力。

大郑氏是祁尚儒身边一个颇有脸面的姨娘,正如祁世骧所说,英国公府二房的正经姻亲是京城督察院副都御史许家,许氏才是祁尚儒的正妻。

大郑氏只是一个山西富商的女儿,凭不凡的经商头脑与圆滑的手腕在众侍妾中脱颖而出,陪在祁尚儒身侧。多年来,在祁尚儒任上,多少人事接待、账目往来、内宅打理皆是她一人说了算,地位与正妻一般无二。

此遭,祁尚儒回京述职,吏部考评必得上上,京城之职已是十拿九稳。英国公府根基在京城,于祁尚儒来说,先前一问,必也是回京优于外地。

对大郑氏来说,在外地,她同个正牌娘子无二,回了京城,便又要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做个妾室,再不得在外的自在与体面。但为人妾,夫荣妾荣,为人母,又岂可不为自己儿女考虑。

祁思玟已是十四,来年便要及笄,大郑氏一直拖着未给她定下,一是在原州府,未能有入她眼的,一是等着祁尚儒回京,她托了许氏再行相看。

许氏出身副都御史许家,平日虽肃着脸,看上去不太近人情,实则为人端方得体,从未为难过大郑氏几个妾室。她为祁尚儒生下两女,不曾得子。大郑氏一心想让祁世骆记到许氏名下,成为二房嫡子。

祁世骆明年便要参加秋闱,到时候中了乙榜,有了嫡子的出身,自是水涨船高。他日议亲为官,皆不可同日而语。

为着一双儿女,她又有何不舍。

待她将一些不便带入京的生意与账目交接清楚,却听得她的妹妹小郑氏说出安庆林欲入京追随祁尚儒一事。她思量一番,答应了替他们绸缪。

也正如祁世骧所言,依附英国公府而生的大小官吏不知几凡,多一个安府不多,少一个不少。祁尚儒与安庆林打过几番交道,觉此人头脑活络,长得亦是一表人才,颇为可用。便也答应下来。只道今年他方回京,一众事务繁杂,恐顾不上他。须得待到来年。

大郑氏应下此桩,也不是一点不为自己考虑。她是商家女,在京城毫无根基,若得自家妹妹一个助力,是好事一桩。

小郑氏又拿着账目,让了好些利给大郑氏,颇有亲姐妹明算账之意,大郑氏推辞一番倒也笑着纳下。

祁尚儒一行在安源逗留几日,便启程回京,祁世骆书院的春假已尽,亦同其父一起启程。

岑云舟原想能晚一天是一天。不想安庆林对岑氏道,人多一起上路,教岑云舟与祁尚儒他们一道启程。

岑氏一思量,便知安庆林此番安排甚好,便也催着自己儿子出发。

再说面对前头那一问的,还有一人,便是岑云舟之父岑广安。岑父在外任知州之职,今春已入京,吏部考评亦是得了个上上。岑云舟祖父曾在吏部任侍郎,同僚同科不少,岑广安任上政绩亦是出色,便被留在京城吏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