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三表哥自幼在天宁寺习武,武艺不凡,必能平安脱身,表哥你不必忧虑太过。”
他想到狸奴临行前悄悄对他道,他不在京,要帮他好生照看她,不许趁他不在便偷偷娶了她。他要与他公平相争,看她选谁。
他被他气笑,想到少时祖父追着他满院子跑,一转眼,他便身长如他,同他一起喜欢上了眼前之人。
二二零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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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零
他道:“嗯,阿骧自幼习武、为人机警,若要脱身,总较旁人易些。”
她点点头,道:“表哥,今日我便想回法妙寺。”
他顿了一会,道:“那我遣人送你回去。”
如莺看向亭外,见那不知名果树枝头缀着几枚霜打的野果,红艳艳很是醒目。
她想了想,起身道:“母亲去世,我要在法妙寺为她守孝,日后见表哥恐是不易。表哥对我的恩情,我安如莺竭尽一生之力便也难回报一二。只愿表哥日后仕途顺遂,万事如意。”
说罢,朝他拜了下去。
他起身一把托住她,她尚未来得及下跪。
他将她拉起,看着她。她不敢与他直视。
她知自己当不起他对她情意,红着眼圈躲开他目光,道:“阿骁,你就当从来没遇见过我吧。”
他扶着她双肩的手用了些力,克制着没再说旁的话,道:“照顾好自己。我的事,我自有主张。”
如莺被祁世骁送回法妙寺,虞氏周年祭之时,她回了安宅。
安庆林在家中设了虞氏灵位,如莺给自己母亲磕头上香。又对安庆林道白马寺之乱,她落入逆贼之手,先后得祁世骧与祁世骁救命之恩。众目睽睽之下,与祁世骁落入山涧,大半夜才归,已不适再与岑家谈婚论嫁。望安庆林去退了与岑家婚约。
安庆林怎会放了岑家这条大鱼。岑广安在吏部任职,吏部考核众官员,他日后还需仰仗岑广安。故他不肯应下。
如莺道她要为母守孝三年,莫要再耽误岑云舟,岑云舟马上便要秋闱,待秋闱过后,可上门去提。
安庆林先前被如莺揭了面皮,再见她时,心中难免扎刺,仿佛见了她,他便又成了个懦弱无能的小人。
如今她又来让他去退了岑府亲事,他真是旧怒未灭,新火又起。二人再度不欢而散。
岑云舟不知如莺父女为同他退亲之事再起争议,他正忙着秋闱之事。乡试亦是三场。早一日进场,晚一日出来。每场三日,共十一日。他是被抬着出来的。
科考本就磨人,那小小隔间,几尺窄长逼仄之地,身子寻常之人亦有好些个被抬着出来,何况他受过伤,身子较从前弱了些。
待岑云舟桂榜题名,岑府宴客,安庆林照常上门,并不提退婚之事。副都御史许家亦上门道贺。许怀纯随了父亲、母亲过来。祁尚儒亦携了家人前来。
祁世骆也是榜上有名,不过名次比岑云舟落后好些。祁思珍来了,祁思玟并没来。
祁思玟自趁乱推了岑云舟一把,害得岑云舟与许怀纯滚下山,心虚害怕。知此生岑云舟眼中只容得下如莺一人,她今生再无机会,便不再往他面前凑,省得自讨没趣。
岑云舟见不得如莺,又忙于科考,只从母亲处辗转得了如莺只字片语。今日见了安庆林,将他当自己长辈般亲近,得空从祁世骆那旁敲侧击如莺之事。
祁世骆哪里会有如莺消息,只得问思珍。思珍将如莺丧母、仍在法妙寺为母祈福,又决意在法妙寺守孝三年之事告之。
岑云舟听后担心她,便给她去了一封信宽慰她。
如莺在寺中收到岑家小丫鬟送来的信,看信中知是思珍告之他自己之事,亦知他秋闱榜上有名。心中有数,给他回了信,道是自己万事皆好,不必担心,又恭贺他中桂榜之事。
二人时有书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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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天气寒凉,小郑氏给如莺送过一回被褥,劝她莫要同安庆林置气。如莺收下被褥,同她道谢。
思珍和岑氏又先后来瞧她,为她送些过冬物什。
思珍亦为她送了被褥来,更是为她裁了好些冬日素袍、披风和斗篷,好似她日日要风里来雨里去一般。
如莺心头添暖,又有些好笑,待见那面料似是不常见,做工都是极好,知她又破费,道:“姐姐做了这许多衣裳,我在寺中便是三个三年都穿不完。”
思珍不知她大哥哥怎么了,最近重又对如莺之事上心。初入冬,知府中要裁衣裳,便拿了银票给她,让她帮着置办些衣裳披风、过冬被褥给如莺送来。又嘱咐她,莫要告诉如莺。
她道:“裙衫我还特意裁得长一些,你确实可以穿好些年月。你较去年此时,是长高了。”
待再冷些,思珍竟给她送了炭来,道是家中除了大伯父大哥哥和他父亲三人俸禄中的例炭,公府也购进许多,便为她送些过来。
如莺用了这些炭,无烟熏火燎之味,燃着竟有淡淡木香,一间不大不小厢房,竟变得四季如春。
这些炭,同那些被褥,帮如莺在法妙寺过了一个暖冬。
年三十,她回安府过年。
安府不断派人催她,她便回了来。当她落座,席间便静默无声,萦绕在那一家四口间的安乐祥和便不翼而飞。
她默默用了饭,就回了自己房中。大年初一,便返回了法妙寺。
岑云舟二月春闱,如莺三月及笄。
云舟亦是榜上有名,赐进士出身,直入吏部做了知事。如莺十五,安庆林与小郑氏为她在家中办了及笄之礼,因她尚在孝中,只请了几家亲近之人。
不想中途来了老太君,做了如莺及笄礼的正宾,并带了一支钗过来。思珍是如莺笄礼的赞者。老太君亲手为如莺加钗冠,思珍为她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