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川啧一声。
夏星沉的视线定格在褚云川身上,他重新裹了伤口还未穿上衣服,覆着薄薄腹肌的胸膛随着呼吸缓慢起伏,洁白纱布斜着裹了大半边,劲瘦腰身上腹肌块垒分明,印着青得发紫的凌乱伤痕,脊背上肌肉隆起,交错印着几道棍打后的淤血痕迹,显出一种野性的侵略感。
褚云川拽起薄被挡了挡,道:“伤还没好,等好了再给你看腹肌。”
夏星沉头疼道:“谁看你腹肌了,我是在看你的伤。”
昨天褚云川穿着病号服还不显,今天一脱,满身的交错伤痕,加上伤口开始发青发紫,夏星沉看得心里一紧,不知道褚云川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调笑话的。
夏星沉短暂沉默了下,道:“我留下来吧。”
夏星沉本以为褚云川又会抓住机会说些什么来打趣他,褚云川眉梢轻挑,抬了手轻敲了下夏星沉的额头,难得正经道:“伤只是看着唬人,真没事,你三个月的实习都请了两次假,要继续断下去,你不能留在策划部,褚白商就要直接把你调过去做助理了,我可不想。”
褚家底下转正制度严格,三个月实习考核里也包括了对请假的要求。夏星沉请假的时间已经快超过规定了,要继续缺勤,通不过实习转正的要求。
褚白商和褚云川有心想让夏星沉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但是知道夏星沉不想自己因为褚家的关系成为特殊的那个。
夏星沉闻言果然有些迟疑,听得褚白商道:“白天我妈会过来,我们晚上来看他。”才点了头应好。
褚云川自己住院,褚白商和夏星沉回了公司,褚白商在香港急匆匆赶回来引起了媒体注意,加上事情闹得大,公司里早已流传开褚白商的恋人被绑架这件事。
等夏星沉一回到公司,就察觉到周围同事的态度有些变化,原本喜欢同他聊天打趣的几个姐姐变得有几分疏远客气,平时不怎么联络他的同事主动示好,殷勤帮忙分担工作之余,明里暗里打听褚白商的事。
大概是因为褚白商的一个远房亲戚和褚白商的恋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从小习惯周围人打探的视线,只埋头整理着新上线的项目,争取早点结束避免加班。
一到下班的时间点,褚白商直接出现在十七楼等夏星沉下班,接到人了,冷峻的眉眼蕴开温柔笑意,握着夏星沉的手,低头轻声问着今天过得怎么样。
偶尔几次在楼道里碰到其他部门的部长,白天里刚被褚白商冷着脸寒声指出种种错处,陡然见到褚白商对待夏星沉的这幅模样,吓得瞳孔地震,连夜回想自己以前有没有遇见过这个小职员,有没有对待不周的地方。
有几次褚白商工作有事走不了,让前后两辆车的保镖送夏星沉去医院,夏星沉一出公司门,就被着街边一溜儿保镖在公司门口等待的阵势给震住。
夏星沉找到机会,向褚白商委婉提了下会不会有些太过,褚白商却摸了摸他的头,道:“我知道星沉不喜欢太张扬,但是这是我能接受的最低程度的安保了,别让我担心,好吗?”
就连病床上咔嚓啃苹果的褚云川也难得和褚白商站在同一阵营,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万一又有不长眼的来找上你,我和褚白商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也有保镖在。”
夏星沉问:“你出行也是这个待遇?”
“那没有,我又没有褚家公司的股份,名下也就几十套楼和一些店面,好像还有什么基金?没特意数过,”褚云川漫不经心道,“我身价不高,不招眼,没人打我的主意。”
“那我身价怎么就……”
褚云川笑道:“抓着了你,不就抓着了我和我哥的把柄了吗?你的身价相当于我和我哥的总和,半个褚家的家当都在你身上了,这身价还不高?”
夏星沉有心想反驳,又说不出话来,一阵心慌,感觉要真有那么一天,两兄弟会毫无保留地把资产都拿出来换他。
“你什么时候出院?”夏星沉闷闷地问。
“明天就能拆绷带了出院了,”褚云川道,“你要是不喜欢保镖跟着你,那我哥没空的时候,我来接你下班怎么样?”
夏星沉垂下眼眸,面色挣扎几瞬,最后小声道:“别带花。”
褚云川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夏星沉会同意,乍然听了这么一句,以为自己幻听了,愣愣问:“你说什么?”
夏星沉移开视线,道:“我要回去了。”
“哦……”褚云川神色难掩失落,还是主动道了别,仿若转了性子般不主动缠着人了,甚至不像之前那样费尽心机看准时机增加肢体接触。
夏星沉好奇褚白商是不是和褚云川说了什么,到第二天褚云川出院,他和褚白商去给褚云川办出院手续想起了这事,终于问出了口。
褚白商却只是笑笑,轻捏了下夏星沉缀着耳钉的耳垂,问:“想摘下来吗?”
夏星沉自己伸手轻碰了碰当初只是怕褚云川发疯才点头答应的耳钉,起初发热发胀,透着让人招架不住的酥麻痒意,无时不刻都在昭显着强烈的存在感,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仿佛融进了身体成为一部分般自然。
“褚先生想要我摘下来吗?”夏星沉问。
“不,”褚白商眸色微深,“褚云川也就这件事做对了,当时我离星沉太远了,还好有这枚耳钉在,他才能最快时间地找到你。”
那为什么这么问他……?
夏星沉有些不解,但想象了下要是摘下来褚云川闹腾的反应……
“那还是不摘吧,”夏星沉头疼道,“摘下来了,不知道褚云川又要怎么个闹法。”
两个人在回病房的路上没说几分钟,夏星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通话对面是褚云川懒洋洋的声音,道:“被我哥拐去哪儿了,办个出院手续怎么去这么久?”
夏星沉问:“你是小朋友吗,看不见大人几分钟就要哭着找人。”
褚云川理直气壮道:“谁找大人了,我找我老婆。”
少年张扬的声音自话筒里清晰地传出,夏星沉疑心褚白商也听见了,耳尖猝然一红,勉强镇定道:“别乱喊。”
褚云川无辜道:“我找我老婆,你自己主动应的。”
夏星沉耳根发烫,敷衍了句马上就回来了,就挂了电话,一抬头,就发觉褚白商在看他,讷讷道:“褚云川催我们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两人拐进一个僻静转角处,夏星沉被拽住了手腕扯进了男人的怀抱中,面前阴影降下,褚白商微俯下身,含住了他的唇瓣。
“别……”
夏星沉顾忌着还在医院,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男人的唇舌堵住了,微张的唇瓣被含住,湿漉漉的舌尖撬开齿列,急切缠吮上来,翻搅出细碎水声,热切又强势,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劲儿,仿佛在宣誓着主权。
夏星沉鼻尖萦绕着男人沉稳的海洋调香水味,被吻得脸热腰软,几乎站不住,被褚白商揽着腰往怀里按,不容分毫的后退,喉间溢出两声含糊呻吟,细白的指间抓紧了褚白商胸膛前的深色衬衣,揉得凌乱。
待终于被放开,夏星沉被欺负得眼中浮起水雾,眼尾透着绯红,不住喘息。
褚白商眼尾透着几分餍足,勾了唇,温热指腹亲昵地擦去夏星沉湿红眼尾的泪,慢条斯理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