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忙道:“我们这边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谢谢配合,有后续会再通知你们的。”
陈叔和他的儿子早早落了网,另几个身上背着命案的逃犯还在流蹿。褚白商的神色愈发冷厉,点了头。
助理走来,递来一杯温水给夏星沉。
恶是妻,妻铃溜把铃恶,依
夏星沉低声道了声谢谢,双手捧着纸杯小口喝着温水,视线投向紧闭的急救室。
得到消息的褚父褚母赶过来,见着褚白商,褚父一开口就问香港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褚母抹着眼泪,骂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问白商工作的事!”
褚父道:“罪犯的事交给警察和律师;司机换人是褚白商的安排,爱人被绑架,自然该他承担做事不周全的后果;褚云川贸然行事,通知了声保镖和警察就独身前往,受伤也是他自找的。这些我都管不着,不问工作问什么?难不成都挤在这儿哭?”
夏星沉听说过褚父行事严厉,之前打过几次照面还没怎么察觉,此刻听得心里一紧。
褚白商冷静道:“香港那边的事基本解决了,我让助理留那边跟进后续。爸,这段时间我就不去公司了,你看顾一下公司事务和网上的舆论。”
褚父点了头,先离开了,褚母对着两父子间只论工作的沟通一筹莫展,只能叹气,有心想追问夏星沉几句怎么回事,见夏星沉神疲惫得像靠着一口气等在这儿,又什么都问不出来,道:“星沉要不和白商先去休息,我在这里等着云川。”
夏星沉对着褚母很是愧疚,上一次见面还说着会把事情解决好,一转眼,褚云川就因为他躺进了救护室,摇头道:“谢谢阿姨,不用了,我想在这儿等。”
褚白商也不劝,同他一起等。
夏星沉长睫轻颤,低声道:“褚云川是想拖到保镖和警察赶过来,要不是因为我被挟持住了,他也不会受伤。”
“是挟持你的人的错,”褚白商道,“和星沉没有关系。”
夏星沉情绪依旧失落,问:“是褚先生接了我的电话察觉到不对,告诉褚云川的吗?”
褚白商道:“你打电话给我之前,褚云川就通知了声家里的保镖,一个人先走了。”
夏星沉有些惊愕,不知道褚云川怎么找到他的,想骂褚云川做事不顾后果,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一个人冲来找他,但一想到褚云川是为了自己赶过来,又忍不住责问自己怎么就没提高些警惕,早点发现司机的不对。
褚白商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他疯劲犯起来没谁能拉得住,这是他的选择,星沉别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换做是我,听到你被绑走的消息也不见得会比他冷静多少。”又将人半抱在怀里,低声哄道:“别胡思乱想了,褚云川来救你不是想让你对他愧疚。”
窗外日光逐渐西斜,时间缓慢流逝,等到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面带疲色,摘口罩走出。
“刀口避开了要害处,病人暂时没什么问题,但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褚母长舒一口气,不住念叨着太好了。
夏星沉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的力度重了分,而后放松了下来,褚白商语气沉稳,对医生道了谢,又对夏星沉道:“褚云川已经没事了,星沉先去处理伤口。”
夏星沉点点头,推着褚白商去陪褚母,自己一个人去找医生做伤口处理。
脸上的划痕只是看着唬人,伤口不深,只是他被绑缚的时候长时间抓握碎木板去割腕间的绳子,几根细小木刺深深地扎进了手心中。
医生替他挑着手心的木刺,说扎得太深留的时间太久,伤口快发炎了,问他怎么不早点来处理,夏星沉心不在焉地听着医生的教训,备用手机响起铃音。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来自褚白商,夏星沉慌乱接起来,问:“怎么了,是不是褚云川出什么事了?”
“没事,褚云川醒了。”通话另一头的褚白商道,“他找你。”
夏星沉心脏漏跳一拍,唤了句:“褚云川?”
手机对面只有轻缓的呼吸声,夏星沉仿若懂了什么,放轻了声音道:“我在处理手上的伤,等处理好了就过来。”
对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嗯,虚弱得仿佛就要碎掉,沙哑的声音全不似平常那副要闹着惹他生气的痞样,夏星沉眼圈泛着红,匆匆说了声好好躺着休息,就挂了电话,催着医生包扎得快些。
医生听见了对话,啧道:“男朋友醒了?这脸色看着一下子就有精神了,不过也得等着,你这手腕上的伤勒得也不轻,肿起来不觉得疼?”
夏星沉无心解释是不是男朋友的话,只重复催道:“不疼的,您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待踏进褚云川的单人病房的时候,褚云川却已经又昏睡了。
少年紧蹙着眉,脸色没什么血色,仿佛睡得并不怎么安稳,额角缠着绷带,胸前更是裹着一层层的纱布,裸露的手臂上伤痕青紫。
褚母坐在床边,见夏星沉来了,道:“他刚睡了一会儿,睡前说等你来了叫他起来。”
夏星沉轻声道:“不用叫他,我在这儿等他醒来就好。”
褚母应了好,又道:“星沉你身上还有伤,在陪护病床上先休息会儿吧。”又朝褚白商招了招手,两人一同出了病房。
“我本来都不想管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了,但是没想到越闹越严重,”褚母轻叹一口气,“云川以前闹性子,也没闹到这地步过。白商,你究竟怎么想的?”
褚白商隔着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望去,夏星沉没有去旁边的陪护病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倾身碰了碰褚云川插着针管正在输液的手,而后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褚白商收回了视线,道:“我的想法不重要。”
褚母犹豫道:“实在不行,你让让云川吧。”
褚白商仿佛对褚母说出这句话并不感到意外,神色平静:“星沉不是小时候我让给褚云川的玩具、摆件,也不是褚云川签字放弃给我的公司股权,他不是我们互相让出的物件。选择权在星沉手里,都看他的意愿。”
褚母神色一凝,有些讪讪。
“况且,我不想让,我没把褚云川从星沉身边赶走,已经是看在血缘的关系上做出的退步了。”
褚母忧心忡忡道:“那星沉也没办法给你们一人一个啊,星沉夹在你们中间也为难,本就是个可怜孩子,我看着也过意不去,我生的两个儿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浑,一个借着资助者恩情把人套住,一个装疯卖可怜缠着不放。”
褚白商被话语刺痛般脸色闪过一丝黯然,又听得褚母道:“要不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吧,我前段时间出国散心,在英国特地去gay吧转了圈,发现几个人在一起挺常见的,我和他们聊了聊,他们还开导我三角形关系可稳定了。”
褚白商面色呆滞一瞬,半晌无语,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您都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夏星沉不知道门外的动静,心思都在褚云川冰冷的手上,想用自己手心的体温捂热针管,突然感觉底下的手指轻动了动,勾住了他。
“你醒了?”夏星沉惊喜道。